孩子的学习,冯华英没有太过执着之后,她的心情也跟着轻松。
平时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家里做自己的木工,那个从有机关夹层的妆奁,花费了她半个星期的时间才修好,恢复它本来的样貌。
破损是一方面,主要是材料不好找,黄花梨她手里虽然不多,但也还有,只是上面的贝壳、牙雕不好找。
她本身也不擅长处理嵌染牙雕这些,去了燕海找文物局牧成彬他们才弄好。
最后出来的成品非常精致,完全打开后,他们仿佛能看到古代一个大家闺秀在妆奁前梳妆打扮。
陈部羡慕的很,酸的要命:“冯同志,你的运气也太好了,我们去盘龙园怎么就没捡着这么大一个漏。”
“正好碰见了而已。”冯华英笑。
“这东西你也用不着,不如卖给我们,你也能得一笔钱,放在家里也是积灰。”陈部万分想要。
这几年文物流失的太多,一看到这些就忍不住想要收拢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我怎么就用不到了?”冯华英啪啪把妆奁给合上抱进自己怀里。
“……你还梳妆打扮?”陈部直男式的问。
认识这么久,陈部也没见过她打扮自己,连个口脂都没用过,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甚至有时候他都会把她当男人。
这样的人会需要梳妆打扮,还要特意弄个妆奁?
不可能!
冯华英两眼冒火,这是啥意思,而且他那恍然的表情是怎么个情况,才想起来她是个女的?
她就那么男人婆?
“就算我不用,我闺女以后也用得着,给她当嫁妆不行?”冯华英气咻咻道。
陈部尴尬,牧成彬在旁边插话:“行,当然行,这东西给小姑娘最合适不错。”
冯华英简直想翻白眼,这一个个的也都忒直男了,没个会说话的。
什么叫小姑娘最合适,合着是在说她老了呗?
就不能跟这些人较真,不然能被气死。
修好妆奁,冯华英拿回家,准备给闺女大了知道打扮的时候给她用。
而盒子里发现的首饰也留下三样,那个桃粉色的簪子、大红色的耳坠、蓝色玛瑙项链,都是精致简约的,剩下的略老气的和银票都被牧成彬他们给以合适的价格给买走了。
他们是代表文物局的,能给的也就一千块钱,这是他们能为她争取到的最高数额,资金有限,他们也没有办法。
“这已经很不错了,五百块卖了我也能接受,反正都是赚了,这已经很多了。”冯华英喜欢钱,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是那么在意,反正怎么看,她都没亏。
解决了妆奁的问题,冯华英抓紧时间做姚雪璐的要的家具。
在冬至的时候,姚雪璐特意来了一趟夷州,陪同的还有陈文琪。
因为夫家和新海那边的合作,她亲自招待姚雪璐。
姚雪璐的眉宇不像几个月之前那样总有挥之不去的阴云,现在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很轻松,不知道她家里的糟心事是不是解决了。
不过她们也不是朋友,冯华英没有问,只是认真听取她对家具的要求,最后点头道:“没问题,姚小姐说的能做出来。”
姚雪璐:“那就好,我还怕自己提的要求会太过分。”
“顾客是上帝,有要求没什么,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也没办法,没有什么过分的。”
谈好了生意,冯华英看看时间也该去接孩子放学了,再不去就晚了。
姚雪璐一听就提出要送她回去,顺路回去,推辞不过,冯华英就答应了。
坐着陈家的车,但冯华英到底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她闺女见她没来,心思就活了,拉着她的两个跟班要去玩,作业能晚会儿写就晚会儿写。
冯华英立刻下车嗓门一拔:“纪泽英,你去哪?”
准备跑的人立刻溜过来:“妈,你怎么才来,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好好说话。”冯华英不为所动:“不是告诉你要看着弟弟,把弟弟送回家写完作业才能出去玩?”
“嗯嗯,我都记得,你放心吧妈。”
“说的好听,刚刚你不是准备撇下你弟弟去玩?”
“没有,怎么可能,不信你问小辉和鹏飞。”
“才没有,姐姐让我们自己回家。”纪泽钧拆台。
“你胡说,纪泽钧你是不是欠揍!”
冯华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姐弟两个倒是吵了起来。
姚雪璐在旁边看着,对打打闹闹的一家很是羡慕:“小时候我们家也是这样。”
一家人打打闹闹的,但都很幸福,可惜后来却变了。
姚雪璐眼睛里的羡慕慢慢冷却:“希望他们家能一直这样。”
陈文琪大概听说了这一阵姚家的巨变,也不好说什么:“会的,从我认识她的时候,他们一家的感情就很好,现在越过越好,以后也会继续。”
姚雪璐的单子够冯华英忙活一阵了,忙完这一单冯华英盖房子的资金也会更接近预算,所以她不敢有马虎。
把精力放在姚雪璐家具上,冯华英没有更多的时间盯着闺女的成绩,这样却也有好处,不用在一边瞎担心,却什么也不能做,心里还轻松些。
“这一阵我比较忙,你们都自己自觉点,要是被我发现该做的事没做好,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冯华英放话,尤其是最让她不放心的闺女。
现在正在培养她的一个习惯,不能松懈了,否则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妈。”
尽管还有些担心,但冯华英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归你管:“嗯,妈妈相信你,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一定不会让妈妈失望的是不是?”
纪泽英迟疑了下,但看着妈妈信任的眼神,她内心激荡着一股豪情壮志:“那是,我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
冯华英暂且相信她的话,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六八年一月,学校的学生开始放假。
这个时候姚雪璐的家具还没做饭,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这期间,她闺女急促蠢蠢欲动想法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但没想到一句话竟然那么管用:“你不是要做大将军的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就这样还想做大将军?”
本来还想撒娇耍赖的小家伙就偃旗息鼓了,冯华英提着的那口气就松了,生怕她闹,不听人讲道理,但又很好笑。
“你这闺女也太有意思了,怎么说她都不听,还嫌我管的多,现在一说大将军,她保准听话,你说她怎么想的,别是以后真去当兵了。”
冯华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谁小时候还没有个梦想呢,她小时候还说过要当科学家,当宇航员呢。
她现在愁的是另一件事,不是她闺女的成绩,虽然只是中游,但已经比她预想的垫底好太多了。
“妈,今年过年我可能,嗯。回不去了。”冯华英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讨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