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艾枫说要喝牛奶,便日日有新鲜牛奶送来。
不但如此,就连很多临江城都难寻的瓜果鲜货,阿四也是成筐成车的往回搬。
另外她新招的员工,貌似个个都是人才。
其中有不乏有厨艺大师,女红专家等人物,甚至有一位竟按着她的意思,做出了炫酷的婴儿推车。
这让她好一阵激动。
员工们有才是好事,只是有一点她很不解,这些员工虽对她尽心尽力,内部却不怎么团结。
于是她召开专题会议,煮了一大锅心灵鸡汤,告诉大家要有集体荣誉感等等。
可员工们,表面上积极响应她的号召,背地里基本没啥改变。
艾枫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公司若这么管下去不散摊才怪。
寻思了两日,她找来二凤同志,严厉批评他工作失职,并且扣除当月奖金以示警告。
之后她细细观察了几日,发现新员工大致分为三个阵营。
且这三个阵营,互相都看不顺眼,那些员工除了工作交接,跟别的阵营几乎没啥交流。
这可让艾枫操碎了心,她给老王提出要不重新招一批员工,谁知老王为难的说了句,就是换十批也一样。
她这才恍然,或许这就是临江城特有的文化吧!
从此艾枫只管肚里的宝宝,只要员工不犯错,她也懒得搭理那些有的没的。
这其中,最无辜的莫过二凤同志。
他兢兢业业的替领导打理一切,领导不说加薪还扣他的奖金,十两月银说扣就扣,这让他找谁说理去。
…
二凤苦思了好半日,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他定要想办法,挽自己的回经济损失。
哼哼哼…二凤眉眼一转,打算去邻居家串门,他要找那几家赔钱!赔钱!
•邻居甲府:
“说好了人归我管,可你瞧瞧你们的人...害得我被阿兰扣了月银!”
“两千两可够?”
“哼!下次就不是两千两的事了!”
•邻居乙府:
“说好了人归我管,可你瞧瞧你们的人...害得我被阿兰扣了月银!”
“三千两可够?”
“哼!下次就不是三千两的事!”
•邻居丙府:
“说好了人归我管,可你瞧瞧你的人...害得我被阿兰扣了月银!”
“滚…!”
某凤懵?这家为啥不按套路来?
“嘿嘿嘿...花花,你就不能赔些银子,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我有送人过去么?”
“呃...”我不是人?
•邻居丁府:
“说好了人归我...”
“你若不怕吵醒阿雷,只管喊!”
“可阿兰她,扣了我的月银...”
“即是阿兰做的,你去找阿兰便好。”
“...”某凤傻眼!
-
近些日子,艾枫总会梦见阿紫,每当阿紫出现在梦中,她就会看到那双水晶般的紫眸,随之便是清雅撩人的桂香,飘入她的鼻间。
每当那时,她会热情洋溢的抱着阿紫大啃,奈何超大的肚子总成为两人间的阻隔。
阿紫喜欢隔着肚皮听听孩儿的动静,当看到肚皮鼓起包包,他会温柔的拍上两下,并责怪孩儿不乖,打扰娘亲休息。
她梦到阿紫,给她喂了颗甜甜的药丸,说是巅花医神给的,能缓解她腿部抽筋。
甚至有一日,她竟然梦见阿紫带着小紫美人,还有雷小帅一道来看她,小紫美人摸着她的肚皮激动到热泪盈眶。
她嘿嘿笑着,捧起小紫美人的脸,在他柔润的樱唇上,吧唧了一大口,反正都是梦不卡油白不卡油。
小紫美人瞬间羞红了脸,阿紫却是全程黑着脸,只有雷小帅欢快的摇着尾巴,一脸笑意的望着众人。
后面梦中只有阿紫出现,再不见小紫美人,不过雷小帅会时不时的出现几回。
…
六月末,她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可这时她的脾气突然暴涨,差不多到了逮谁骂谁的程度。
由于雷总日日发火,员工们做事基本都是小心翼翼,其实是怕挨骂。
她时常会无缘无故的大哭,以至她的这种反应,搞得二凤同志快精分了。
唉…!
一枝花同志现在要扛起,做苹果沙包的重要职责。
…
艾枫没生过孩子,可她知道生孩子会痛,而且是超级痛,她害怕经历生产之难,可她又希望赶紧将这俩祖宗卸货。
苍天啊!大地啊!
她目前笨的,起个床都得玲妹子等人搀扶,所以她也想快点让孩子出来。
然后就有了...大会小会各种会,雷总最多会一说。
“同志们!姐快受不了了。”
艾枫摇着手中的扇子,神秘兮兮的瞅着老王及二凤,两位部门负责人。
“临江有没有哪位大夫,能做剖腹产的,明天就给我剖了吧!”她在下腹比划着,真心想结束这份罪。
艾枫热的不行,加大力度摇扇。
最近她不知怎么了,热的不要不要的,每天都想吃冰激凌这种美食。
最终她热的没办法,只好找来员工小王开了个小会,谁知小王听了她的讲解,看了她的示意图后,竟给她做出了手摇风扇。
这下艾枫乐了,直接赏了小王创意大红包,因她又多了一个赚钱门路...手摇消暑扇。
…
听到领导要剖腹取子,二凤愣愣的瞅着她。
阿兰曾说,她家乡剖腹取子已是常态,可如今即便是花花,非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对她施剖腹取子术。
阿四不断安慰姐姐:“小枫姐,稳婆早早就备好了,都是临江城最好的。”他有意无意的望向隔壁,颇为担忧道:“小枫姐千万别想不开...”
没文化真可怕!
艾枫狠狠剜了老王一眼,:“谁想不开了?”她睁着水眸,忽然转向一枝花:“二凤同志,去买些烧酒,多买些!”
二凤挠挠头,笑着劝她:“雷总如今喝酒...怕是不妥吧!”
她两眼一瞪,气的大喊:“谁要喝酒了?我是要提炼酒精,做好消毒准备。”
“酒精?”
这词二凤听着耳熟,好半日他指着对面道:“对门大夫家就有...”酒精,阿兰似乎曾与花花炼过。
艾枫愣了愣,这里竟然有酒精?总算有件能让她开心的事了。
艾枫连连催促:“那你快去买些回来,记得多买些,所有进产房的人都需消毒的。”想了想她又补充“你去问问对面大夫,能不能做剖腹产?”
二凤为难的盯着她,剖腹取子不可行啊!
艾枫举拳就捶:“愣着干啥?快去啊!”
竟敢不服从领导的安排,打死你!
某人狠狠几拳砸下,二凤缩着脑袋跑了。
“小枫姐剖腹取子,不可行!”老王小心翼翼的劝着某人。
艾枫拍拍水肿的腿:“你看看我的脚跟腿,一压一个坑半天起不来。”倏然她悲从中来,竟呜呜哭了起来:“呜呜...阿紫你在哪?呜呜...他们都欺负我...”
“小枫姐,要不我去给阿紫...”见姐姐如此伤心,阿四趁机提议。
“呜呜呜...”某人上手就捶,边捶边嚎“不准去找他...”
阿四默默挨着虎拳:阿紫说姐姐脾气大,是因为太过想他了。
这时厅外传来一声:“雷总外面有人找,他说...”那人说了一半,停住了。
雷总这个称呼,是艾枫要求所有员工,对她的统一称谓。
员工们刚开始不习惯,待弄明白雷总就是雷大总管的意思,总算是接受了这个奇怪的称呼。
艾枫抹了把泪:“他说啥?”难不成这里时兴上门推销?
厅外磨蹭了片刻,尴尬道:“那人说...他说他是你爹...”
“咳咳咳...上门认亲...还说是我爹?”艾枫惊的不住咔咔。
阿四忙给姐姐倒了杯蜂蜜水,好让她顺顺气。
缓了半晌她终于好受了些,只是这个突然冒出的爹,又是怎么回事?
她凝眉。
片刻,又戳了戳阿四:“老王,出去瞧瞧。”
-
她记忆中的雷父大概四十出头,个子不高但脊背挺直。
长像一般却是威仪堂堂,尤其是一双慈祥的眼睛,每每看向她都充满着疼惜与关切。
如今不过四年的光景,雷父已两鬓飞霜。
他似乎老了许多,曾经红光满面的他,额间多了不少皱纹,原本抗起大山的肩膀,不知不觉中竟已佝偻。
他脸上饱经着沧桑与无奈,没有一处不刺痛艾枫的心灵。
那斑白的双鬓,是父亲对女儿的思念,那一道道的细纹,是父亲的自责与哀伤。
“你真是枫儿...?”雷父哽着道。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
当年他亲眼看到女儿死去,又亲眼瞅着她下葬,但如今的枫儿,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盯着完全陌生的女儿,一时半会儿竟恍惚若梦。
阿四激动的看着庄主。
他前几日还想着写信给庄主,只是怕姐姐心情不好,他才打算待姐姐产下双子之后,再提此事。
岂料今日,庄主竟主动寻上门。
阿四笑着解释:“庄主,小枫姐是被巅花医神救走的。”他瞅了瞅对面,接着说明:“巅花医神收小枫姐为徒,还帮她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雷父了然:难怪女儿变了模样。
阿四呵呵笑着。
就在此时,艾枫猛然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
啥叫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搞得她跟刚出狱似得。
阿四委屈的看着她,他这又是哪句说错了?
“爹...”
艾枫依然不大习惯爹这种称呼。
她顿了顿,开口道:“爹是如何知道我在临江发展的?”
“是你夫婿告诉我的?”
见到女儿的雷父,想也未想就道出了实情,他直直将那位夫婿的忠告,抛掷了耳后。
“夫婿?阿紫?”
艾枫呆傻愣的盯着雷老爹,难道阿紫已知道自己的行踪?
“阿紫?谁是阿紫?”雷父懵逼的看着女儿“你夫婿难道不是青殇公子?”
轰隆隆!
一道炸雷从天而降。
艾枫脑中嗡嗡作响,仿若天雷直击灵魂,她忽然浑身惊颤后背发凉。
紧接着下身涌出一股热流。
糟了!
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怎么办...“阿四快找人,我要生了!”她急道!
“啊…?”
阿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