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只要谢夫人知道永平帝不是针对萧家也就是了。
“——那也别让宝树去,好不容易回来了,再惹祸也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又有他姐夫护着,我放心。”谢夫人算是把萧宝树托付给谢显了。
就是亲娘,嘴上嫌烦,不想让在她身边招欠,其实最想把人拢身边的就是她。
萧宝信有些恶趣味的想,不知道阿娘知道萧宝树的‘作’有几分是谢显在里面的授意,又会作何感想。
她那天底下没有缺点的女婿,会不会就突然间有了缺点。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不能说什么阿娘就和她聊什么。
要不是深知阿娘傻白甜的属性,萧宝信都怀疑谢夫人是存心试探她的智商是不是在线。
“这你就放心吧,阿娘,我听谢显说了皇上是希望宝树留在建康的。主要也是不想长公主离的远了,有皇上这亲哥照顾,更放心。”
谢夫人这心才放到了肚子里,这时才忍不住念叨:
“就那柔然王子那么蠢的,为了安吉公主——后来皇上贬了她当什么来着,县主是吧?名声臭大街了,也叫个王子,长的人模狗样的,为了这样的女人天天闹,建康城谁不看他笑话?就这脑子,柔然王换人也不可能换他啊。换他,柔然更惨。”
“到十月份也没两个月了,就差这么点儿时间!儿子娶媳妇都看不着,我这心呐,怪疼的。”
说着说着就心疼起萧司空了。
她是纯粹以己度人,要是她看不着自家儿子娶媳妇,她肠子能悔青,眼泪能哭倒建康城墙!
当然了,看见了也是糟心,但看不见……也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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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萧府,谢显便和萧司空关起门来说明来意,一如他预料之内,只要事关杨劭,萧司空还是很拎得清的。
这徐州刺史谁当都行,就他杨劭不行!
有萧敬爱那货恨不得满世界嚷嚷前世今生,杨劭妥妥知道前世的他自己是个什么角色,萧司空可不信当过皇帝——至少听闻自己当过皇帝的人,还能安心平凡做个臣子。
现在是时机不成熟,万一杨劭就是有那狗屎运,踩着那机遇了呢,谁能保证杨劭没有野心自己坐上那位子?
明面上是兰英弄死了萧敬爱,可长脑袋的都知道,这里面少不了杨劭从中作手脚——
他是听女婿给分析的,可萧二不信,他就看杨劭是个好的。
结果现在让杨劭和萧敬爱给坑的歪着张嘴,终日沉迷佛道。肖氏又去了临海照看萧妙容,要不是有他从中拦着,萧二怕是分分钟都跟人循入空门了。
不是心如死灰,万念俱灰,是让萧敬爱死后附体在钟五娘身上的事给了他一记重拳,如醍醐灌顶。
原来人死并不如灯灭,人是有灵魂的——
有灵魂,那就有仙有佛吧,那就可以修吧?
人家萧二有了更高的追求,高官厚禄人不放在眼里了,人家要修仙得道——往西天极乐也行,反正哪儿收他,他去哪儿的意思。
萧司空如果不是看萧二嘴歪,看着让萧敬爱坑的也怪可怜,都想把他骨头给拆了。
四十多岁了,沉迷仙道,连家都不过了,当他还和萧宝树一样呢,能浪的起?老骨头老肉的,瞎折腾。
念念经拜拜佛,捐些钱就能成仙成佛——
世上就没有凡人了!
不过,也因为萧二四十多岁了,也有脸有皮的,萧司空不好管的过宽,把人绑树桩子上抽一顿让他清醒清醒,以至于手段过于温和,萧二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再管多了,他就是阻碍萧二更高追求的绊脚石了。
萧司空能怎么办,把一腔怒火全往杨劭身上撒呗。这就不是个好货啊,办的没一件人事儿!前世娶了他闺女,居然还敢和他侄女胡搞,这人就欠收拾。
前世自己死的早,收拾不了他,让闺女给人欺负了。
现在他活着啊,他在一天,就不能让杨劭如愿。
“行,我手下个个忠心耿耿,都是保家卫国的好手。我挑出来一个,给皇上写折子举荐。”
“还请岳丈务必谨慎,此事不能说与任何人听,一旦落入第三人之耳,万一传扬出去于萧谢两家皆不利。”谢显轻声道。
“还有,此人只有忠心还不够,需多谋之人,智能双全者才可。”
萧司空抚须,这可就得好好想想了,手下勇字辈多,有谋的倒也不是没有,幕僚多有谋划。但要说到智勇双全,那就是他啊。
“不急在一时,岳丈慢慢参详。”
翁婿两人都不是话多的,正经事说完就没有二话了,立马转换战场,和萧宝信母女一道用膳。
不得不提的是,萧宝信都感觉到了差距。哪里还有第一胎怀上时的待遇,走路怕磕着,喝水怕噎着,现在阿娘待她就随意多了,最初的狂喜过了,哪还有第一胎的时候动不动往谢家送吃送喝的举动了。
美其名曰谢府什么也不缺,连去看她都多数是抱着谢琰稀罕。看她那几眼都算赏的。
挂在嘴边上的话就是:“你都当过娘了,应该知道……”
她应该知道什么啊,稀里糊涂就把孩子生出来了,然后就把老儿子扔到容安堂了,她啥也不知道!
现在谢夫人心心念念都是萧宝树的婚事,每天都怕自己儿子作祸的体质惹到皇帝,被退婚。
萧宝信都没好意思说,等谢夫人亲眼看到宣城长公主和萧宝树在一块儿两人那商业互吹的小娇羞,别说把皇帝给惹恼了,只怕皇帝拿着四十米的大砍刀毁婚,都分不开这俩货,天造地设的一对,再配也没有了。
谢夫人现在可比以前有活力多了,萧宝树回来了建康,萧司空至少目前还留在府上,总好过之前她嫁了人,萧家男人都出去打仗,只留下谢夫人独自守着蔡明珠个病人忙前忙后跟着操心。
现在这都是甜蜜的烦恼,要不然也不能说着说着嘴角都能翘起来。
几个人都没注意萧宝树,他被萧司空给关家里反省呢,直到用午膳了派人去请,人没了,人家一大早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