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y被詹佑成骂得灰溜溜地走了,他才靠在格子间的屏风上,提醒我说:“上班时间别影响我的员工,收拾东西到办公室等我。”
其实并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我顺从地抱着手袋跟在詹佑成的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詹佑成从抽屉里掏出平板电脑递给我,指着角落里的沙发说:“除了上洗手间,其实时间你哪里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怎么就被詹佑成抓个正着,上班时间与gary闲聊呢?
我心情郁闷地接过平板电脑,倒在沙发上开始看肥皂剧。看着看着我就感到累了,趴在沙发上盯着詹佑成问道:“你什么时候才把工作处理完。”
他头也不回,签了好几份文件才回了我一句:“看心情。”
谁说男人没周期,詹佑成不正是处于脾气捉摸不透的大姨夫期么?
午饭是前台小姐帮忙点的pizza,詹佑成啃了几口然后继续工作。我整整吃了一份海鲜焗饭和烤鸡翅,才满足地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灯光昏暗。办公桌上只亮着一盏台灯,詹佑成仍然保持我睡觉前的姿势,勤勉地努力工作着。
我伸了伸懒腰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按在肩膀上轻轻揉捏。“还没处理完吗?”
“嗯,就差一点。”詹佑成抓住我的手背,顺势把我按在自己的大腿上。这个暧昧的姿势,让他的胸口紧贴着我的背脊,亲密无间。
看着电脑屏幕上看不懂的曲线,我嫌弃地说:“在看什么?”
“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季度的数据汇总,是徐成亮整理的。”詹佑成快速拖到下方,突然勾唇一笑说:“要开一个账户玩玩吗?”
“没钱,也不懂。”我随口说了一句,视线却落在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上。
股票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熟悉的,却只有少部分人能利用它来赚钱。我很佩服詹佑成,因为他他对投资和股票很有洞擦力,果断凶狠,该放盘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你不懂这些很正常,不过钱的话,我把每月给你零花钱放进去,你负责定期登录进去看自己的剩余资产。”詹佑成握着鼠标在网页上操作了几下,打开一个我看不懂的英文网站,开始注册。
不到十分钟,他就握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教我操作。“账户是你名字的拼音,密码是你的生日。”
“会亏钱吗?”我问。
“有我在,只会赚钱。”詹佑成谈及投资的时候,语气满满的都是自信。“即使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只要账户还没注销,你绝对不会饿死。”
我嘻嘻笑起来,搂住詹佑成亲了一口说:“对我这么好,来,亲一个。”
詹佑成忍不住笑了起来,亲昵的摸了摸我的额发说:“如果你一直这么乖巧,我会很高兴。”
是呀,如果你一直待我这般温柔,我可能也不会想着离开。
“今晚我们吃什么?日本菜?粤菜?还是川菜?”我故意转开话题,提议说:“要不我请你吃麻辣烫好不好?”
随口提及的一句话,我以为詹佑成会拒绝。可是他想了想,随手关掉电脑说:“好,现在就去。”
坐在拥挤的麻辣烫摊位里,我仍然觉得这是一场梦。穿着西装打了领带的詹佑成,正与我挤在一张小圆桌旁,等候服务生把麻辣烫送过来。
“你不能吃辣,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刻意回避旁人的目光,却依然感觉身后有不少人正盯着我们看。我压低声音,凑到詹佑成的耳边商量说:“你有没发现隔壁桌的客人都在盯着我看?”
詹佑成随手把价格不菲的西装搭在满是油渍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点燃了香烟,一圈圈地吐着烟雾。
“他们不是看你,而是看我。”
我抽了抽嘴角问道:“为什么?”
詹佑成吐了一口烟雾,淡定地说:“以为我长得帅,有气质。”
彻底无语……
服务生很快就把两大碗麻辣烫端上来,我的那碗是麻辣,詹佑成的那碗是微辣。我往他的碗里瞄了一眼,连忙掰开筷子帮他挑去碗里的香菜。
“忘了让服务员别放香菜。”我一粒接一粒地挑选,好不容易才把香菜全部挑出来,推到詹佑成的面前说:“吃吧,要是觉得辣别勉强,反正你这种大少爷是吃不习惯这种路边摊。”
詹佑成二话不说,接过碗和筷子埋头吃起来。他确实不太能吃辣,每吃一口就会皱一皱眉头。
我埋头开始吃自己的那碗。虽然店里开着空调,可是詹佑成热得满头大汗。我抽了一张纸巾,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水,提议说:“还是别吃了,等会儿吃完我陪你去附近吃粤菜。”
他倔强地没有停下来,一鼓作气把碗里的食物吃完,热得满头是汗。末了,他还露出藐视的表情,评价说:“口感差,味道不好,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
我小口地吃着,不满地反驳说:“我喜欢吃的,就是这种气氛好不?你不觉得吃麻辣烫很接地气吗?心情不好吃一碗,出了一身汗什么都会好起来。”
詹佑成用怀疑的目光望向我,抽了抽嘴角说:“谬论,心情不好是是因为你不够沉稳。”
抬头无语问苍天,我感觉与詹佑成这厮无法继续交流下去。可是转念一想,本不是同一路的人,很多观念和习惯都是不同的。
吃着,我就会想起梁浩然,心里黯然失神。
吃过麻辣烫,我和詹佑成在附近的商场闲逛,到电子数码店买了新的手机,还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我从没觉得詹佑成会如此轻易便还我自由,但事实往往让人感到意外。
他问我:“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回公司上班,徐成亮可以教你很多行业的入门秘籍。”
我的心思并不在此,摇头说:“在那种公众地方待着,始终不太好。如果程小姐来公司看见我,一定会很难过。即使当小三,我也不希望那么张扬。”
我的口不择言刺激了詹佑成,他停住脚步望向我,眉心几乎拧成结。“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别再提及其她人。”
“她不是其她人,而是你的未婚妻,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冷笑说,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很同情程思雅。她一直默默地忍受我的存在,用真心爱着詹佑成,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会在一起是因为很多原因和巧合。但我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詹佑成说得很隐晦,每次提及程思雅的时候,他就会刻意避开很多问题。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把程思雅保护起来,想必是为了防备我吧。
“道理我都明白,所以今天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做了一个划叉的手势,提醒詹佑成不要继续说下去。
可是男人都犯aa贱的,我想要知晓的时候,他不说;现在我不介意也不在乎的时候,他却破天荒地解释起自己和程思雅的关系。
“我的爷爷和思雅的爷爷年轻时曾是战友,一起参加过抗美援朝,也打过鬼子。在越南的那场战争中,程爷爷为了救我爷爷,被炸断了右腿。”詹佑成面无表情地开始说起上一辈的事,抬头看着天幕说:“爷爷是个偏执的老头子,认定这辈子欠下程家的,让我们当子孙的来偿还。”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打趣说:“该不会就这样订下娃娃亲吧?”
詹佑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思雅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走了,她几乎是拉着我的衣角一起长大的。她对我很依赖,以前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犯下不少错误,她会不顾一切帮我隐瞒。程爷爷走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好她一辈子。”
原来是青梅竹马,怪不得程思雅对詹佑成用情那么深,原来穿开裆裤的时候已经在一起了。
“然后呢?”我听了故事的开头,也就猜到了结局。
“我和她的婚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詹佑成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显得很低落。“虽然我与父亲的关系不好,可是与爷爷很亲,他从小看着我长大。”
我打断詹佑成的话,呢喃自语说:“其实你不必告诉我这些,我和你都有过去,但不一定有将来。”
“我告诉你这些,只想你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并不在我们掌控的范围,但我能控制的,都会努力争取。”詹佑成看着我,目光温柔:“包括海港城这个项目,以及你。”
我讪讪一笑,不再说话,与詹佑成肩并肩走在罗马广场上。广场的人很多,有不少情侣手牵手在喷水池旁散步,拥吻,肩并肩挨在一起。
大屏幕的下方,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单膝下跪,捧着玫瑰花向自己的女朋友求婚。我停住了脚步,心神恍惚地看着屏幕下的小情侣,与其他路人一起安静地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