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得意模样费靖月看在眼里,可是即便如此,费墨阳一脸的愤怒是真真要发火的,毕竟是老来得子,哪里有不稀奇的道理。
张氏也用探究的眼神望着费靖月,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她没有做声,且看事态如何发展,由费墨阳来说效果更好。
“父亲,难道你也相信是我毒害了秦姨娘的孩子吗?”费靖月没有辩解,只是淡淡问向费墨阳。
费墨阳本是个武将,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即便是在官场上学了些尔虞我诈,但是在家中还是脑子不转弯的人。
“这个平安符就是你那日从报国寺求回来的,刘郎中也说了,上面有麝香的味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是夫人?”不待费墨阳开口,秦姨娘先发制人。
“秦芳,你污蔑我可以,不要污蔑我母亲,母亲只是陪伴我前去,祈福之事以母亲的身份,报国寺还不让母亲去做!”费靖月冷冷的开口,甚至直接叫上了秦姨娘的名字,可见她有多么愤怒。
秦姨娘有些被她的样子吓住了,嘴里嘀嘀咕咕,但是却不敢再大声质问了。
既然你要赶尽杀绝,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既然你要说我毒害你的胎儿,那你可说的出我毒害他的目的?”费靖月继续问道。
“自然是,是怕他出生以后威胁到你和二公子的地位。”秦姨娘道。
“威胁我?我现在可是皇家亲封的郡主,他一个小小的庶子还能威胁我什么?再者说,我二哥是嫡子,军中又立有军功,还会怕他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子吗?”费靖月字字珠玑,倒是秦姨娘显得有些心虚。
“你是怕我生下男丁,夫人会......”秦姨娘继续辩解道。
“我母亲?这家里是只有你有男丁,别人没有了吗?那大哥算什么?我母亲可有对舒姨娘做过什么?可有为难过大哥大姐吗?”费靖月可是有着一副好口才,话语连珠,秦姨娘哪里招架得住。
“而且你的儿子生下来,本就要尊我母亲做嫡母,我母亲就是要将他抱到身边生养,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何故会因此来毒害你那小小的奶娃子?”费靖月重重的口气,吓得秦姨娘不敢再言,她本来就心虚,哪里还敢再继续辩驳。
费墨阳还在气呼呼的,指着张氏手中的平安符道:“那这个符咒你如何解释?”
秦姨娘一脸的无辜的缩在费墨阳怀里,任谁看起来都楚楚可怜,张氏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费靖月知道,张氏不说话并不代表她相信她,相反,她也报的是怀疑的态度,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愿做得罪她的事情,若是真的找到确切的证据,张氏也不会轻易算了。
那刘郎中见事态僵持,站出来说:“这平安符上的麝香是确认无疑的,别说夫人胎儿未稳,即便是足月的胎儿,母体摄入了这麝香,这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他这边推波助澜,秦姨娘那边梨花带雨,张氏的眉头又紧了三分,费墨阳恶狠狠的盯着费靖月,巴不得要立刻打死这个逆女。
但是她们谁也没有动,不仅仅是因为费靖月郡主的身份,还有七皇子和长公主的脸面,若不是证据确凿,他们也不敢妄动。
“姨娘你确定我在平安符上做了手脚是吗?”费靖月再一次提出秦姨娘的话问道。
“一定是的,我自从戴了这个平安符,就一直腹痛难忍,今日还......”说完她又哭倒在费墨阳的怀里,费墨阳看的心疼,立刻将她抱住好生安慰。
“既然姨娘肯定我是在符上做了手脚,那请问这符哪里来的?什么时候给你的?”费靖月问道。
秦姨娘演戏演的投入,也未曾留意费靖月的问话,就直接答道:“自然是你去报国寺求来的,你那日回来在佛堂给我的。”
“既然是我刚回来那日给你的,家中可有人告知我你怀孕了,我如何提前去抹了麝香,要打掉你的孩子?”费靖月直直的盯着她,嘴里却一点都不饶她。
秦姨娘一听,有些虚了,她只顾着栽赃,却忘了这时间问题,让费靖月问了个哑口无言。
“那许是你在报国寺就知道我怀孕之事,早做的准备?”秦姨娘还在试图将祸事迁到她身上。
“我的人都在报国寺,你可以查查这段时日,可有人出府去那报国寺那样远的地方给我传信的?又有谁是一日不见踪影或者未归的?你讲出来!”费靖月已经是满面怒气,冷若冰霜。
此话一出,张氏就明白了,虽然之前李小丁回来传过信,但是那时候就连她都未曾知道秦姨娘有喜之事,那更别说这院里还有别人会知道,算起来恐怕那时候秦姨娘还未怀孕,之后李小丁就一直等在报国寺,从未回过府中,更别说其他人,报国寺可不是一般的路程,马车若是行的快也得半日时光。
“你的家丁....李什么的.....不是回过府中吗?”
秦姨娘还在混淆视听,但是张氏心中已经明了,立刻呵斥道:“秦芳,不要仅凭你的猜测就污蔑月儿,你怀孕之事她确实不知,如何早在平安符上做手脚,伤害于你。”张氏想起那日还是她亲自给费靖月报的喜,费靖月的样子的确不像早就知道的。
费墨阳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看见张氏递过来的眼色,生生憋了回去。
“老夫人,即便这位小姐不知道夫人怀孕之事,若是想要断绝了夫人未来的生养,用麝香也是可能的。”刘郎中出言道。意思便是费靖月想绝了秦姨娘的生养,做的手脚。
“你这郎中说话好不负责!”突然一声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刘郎中的话,进来的是一个大和尚,宝相庄严,面上自带三分慈祥。
“这位大师是?”张氏拿眼神问他身后跟着的门房。
那门房战战兢兢的回话:“这位大师自称是报国寺的高僧,为府里今日之事而来,小的拦不住啊。”他不敢说碧溪塞了一大包银两给他开的门,只一口咬定是自己拦不住。
“善哉、善哉!贫僧乃慈怀大师座下大弟子会宁。”那大和尚双手合十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这是贫僧的身份文牒。”说完他递过来一本文书,上面赫然写着报国寺,会宁。
张氏接过文牒一看,果然是报国寺的高僧,而且这会宁大师很有名气,常以加持催旺官途的符咒出名,好多官家都千方百计的想要求得他一张祈愿符,费墨阳身上不就有一张吗。
“原来是会宁大师!”张氏肃然起敬,就连费墨阳都站起来行了个礼。
“不知道大师所到何意?”刚才门房说大师是为今日之事而来,好生奇怪,而且大师刚才还说刘郎中说话不负责任。
“老夫人有所不知,我院祖师斐云大师曾与郡主有一面之缘,当日他便看出郡主会因为因我寺生出一些是非来,当日却无法提点,后来郡主离去后,斐云大师又卜一卦,算出这是非就在今日,所以贫僧便赶来看看。”会宁大师笑着说明来意。
张氏一听斐云祖师,便心生敬畏,谁都知道斐云祖师道行高深,说不定哪一日便羽化成仙,张氏本就是吃斋念佛之人,对斐云大师的敬仰那可是滔滔不竭啊。
“老夫人,可否将那枚平安符给贫僧看看?”会宁大师望着那枚来自报国寺的平安符,张氏连忙递了过去。
会宁大师拿在手中上下翻看了半响,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笑着将符咒递回张氏的手中,然后出言道:“此平安符上确有麝香不错。”
秦姨娘听了好生得意,连大和尚都如此说,看你还如何巧舌如簧。
“此平安符虽然与我寺的符咒多有相似,但是却不是我寺的符咒。”会宁大师停顿了一刻继续道。
“什么?”最惊讶的可算是秦姨娘了,这不是报国寺的符?怎么可能。
“老夫人请看,这里,这里,完全是鬼画符,不知所云,而且我寺的平安符用料特殊,别说染上什么麝香等异味浓重的东西,就是一丝灰尘也不可能沾染上。”会宁指着几个地方道。
“还有,由于符纸的特殊性,所有的符咒都是越戴颜色越浓,可是夫人这符根本没有变色,说明这位夫人根本没有佩戴此枚平安符。”会宁又说出一个疑点。
张氏赶忙拿出自己的那枚平安符,果然和会宁大师所言一样,而她的那枚果然颜色深上很多。
张氏看秦姨娘的眼色就变了,嘴里也变得严厉起:“秦芳,你做何解释?”费墨阳也推开秦姨娘站起来比较符咒的不同。
秦姨娘满头细汗,嘴里解释道:“这符就是三小姐给我的那枚,我只是没有贴身佩戴而已。”
“夫人既然没有贴身佩戴,何来因为符咒而小产之说,更何况,夫人若是贴身佩戴了,麝香如此浓郁的味道,夫人如何会闻不到?”会宁也是个嘴不饶人的人,立时说得秦芳惶恐不安。
“还有,刚才那位郎中所言也是极度不负责任,我等学医的人都知道,麝香若要对女子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那也必须是长期、大量的接触,怎会是这么一张小小符纸能够达到的,所以这位郎中言过其实,要么是学艺不精,要么就是居心叵测!”会宁又转向刘郎中,吓得那獐头鼠目的刘郎中扑通跪地。
“老夫人饶命,小的只是信口开河,一知半解,不足为信。”那刘郎中立即转了风向,留下一脸凌乱的秦姨娘,怎么又变成自己的不是了?
张氏转头看着秦姨娘,如今可是污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