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来说，并不痛苦。

　　比起之前她的决绝，他觉得，现在再幸福不过。

　　凤天玖的目光下移。

　　他执起她的手，将之移到那半边胸膛。

　　血涌深处，胸腔跳动的，正是他的心。

　　她的心。

　　他说过，这颗心，早就是她的。

　　她想要，他愿给。

　　如此强烈的画面，如此血腥的一幕。

　　魅离歌不陌生。

　　凤天玖亦然。

　　她垂目看着他胸腔的跳动，魅离歌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

　　“你的心只余一窍，不是之前的七窍玲珑心。”

　　“……”

　　“神炎之血的气息很淡，除非七窍重回，否则，就算我取了你的心血，亦无用处。”

　　魅离歌全身僵硬。

　　只余一窍！

　　那日观澜城外遇见百里空城的猜想，成真了！

　　不知何时，凤天玖已经起身合上衣襟。

　　刚才的旖旎，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痕迹。

　　相比之下，魅离歌却要狼狈许多。

　　胸膛还在淌血，身下也沾了点点血迹。

　　“你不处理伤口，是打算自取灭亡？”

　　魅离歌似乎听不见她的话，看着她留在他身下的那抹殷红，有些发怔。

　　凤天玖见他入定，已在寂静中转身。

　　这时，魅离歌抬起头，目光执着，“玖儿，因果未了，我们缘分未尽！”

　　他本想让一切回归原点，没想到会是如今的局面。

　　这是注定。

　　注定，她无法解开他们的宿缘！

　　生生世世，她与他，将纠缠不止！

　　凤天玖没有回眸，背对着他。

　　魅离歌看着她的背影，手扶着胸膛，鲜血还在流，他却蓦然一笑。

　　放肆一笑。

　　笑声低沉，在空旷的山谷中，传响不止。

　　引起胸腔震动，鲜血涌得更欢。

　　得知七窍玲珑心已经不完整的不争事实，他本该担忧，本该烦扰。

　　但他依旧眉角染情，神态愉悦。

　　所有的坏，都抵不过这带来的唯一的好——

　　她收不回神炎之血，割不断他们的牵连！

　　她种下的因，已经生根发芽，拔之不去！

　　她想挥袖抽身，亦来不及！

　　“玖儿，我会为你找回神炎之血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会让她，完完全全爱上他，属于他！

　　“我看你已撑不过半刻钟。”

　　说半刻钟都是多的，自剖胸膛，流失身体大半鲜血，便是灵圣，亦难挺过。

　　“为了你，我也会撑过去！”

　　他阴霾一扫而光，很快取出一颗圣品离陨丹。

　　又将复伤丹、回春丹、养元丹等愈伤灵丹一股脑取出。

　　刚要吞下丹药闭目调息，见她迈出几步，不由道：“玖儿，此处偏僻，离锁云城有很长一段距离，待我调息完毕，叫吟渊回来，载我们一同回去。”

　　紧接着，又道：“荒郊野外，灵兽众多，你一人出去，我不放心。”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现在危险的是他，而不是她。

　　魅离歌声调幽幽，“那玖儿你不管我吗？”

　　凤天玖回他一记冷视。

　　魅离歌失血过多，样子显得有些可怜，“夜深了，最是灵兽出来活动的时候，旁边那处深潭，似乎就有灵兽的气息，我此刻服下丹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