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未亮,顾卿被噩梦惊醒,起身看见周围才记起,自己已经逃离了危险,坐在床上,顾卿的落寞又随之而来,未来该去何方也不知道。这时外面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想着自己也睡不着了,便起床出了房间。
“阿婆,你这是要去哪儿?”顾卿一出来,就看见了阿婆,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出门了。
陈阿婆没想到顾卿会起这么早,有些意外,“我要出门干活了,待会儿若是陈晨的妹妹醒了,你就照顾一下她,干活你不会,照顾人总会吧?”
顾卿并不在意陈阿婆讽刺的话,“行,阿婆,你放心,妹妹就交给我吧!”
送走陈阿婆没多久,陈晨也起来了。
“姐姐,早啊!”
“早啊,陈晨。”
顾卿正在厨房烧水,“来,快过来洗脸。”
陈晨接过帕子,“姐姐,你看起来不像是会烧水的人啊?”
尴尬,顾卿虽然这些年都是被人伺候,可一些生活常识也不会忘的好吗?再说,其实若不是陈阿婆走之前就搭好了火,其实这壶水能不能烧出来也是个问题。
“洗你的脸吧,你这么早起来干嘛?”顾卿没好气的说道。
陈晨胡乱的擦了擦脸,“我要去山上采一些草药,拿去换钱。”
“这么早就去吗?安全吗?”顾卿看着才微微透亮的天空,不太放心。
陈晨笑着说道:“放心,没事,我去过很多次了。”
虽有些担心,但顾卿也不能阻止,“那你早去早回。”
“好,姐姐你就呆在家里,把阿静照顾一下就可以了。”
“嗯嗯,我知道了。”
送走了陈晨,顾卿开始扫地,整个院子被陈阿婆打扫的很干净,顾卿也只是简单的扫一扫灰尘就可以了。
“咳咳。”
听见里屋传来声音,顾卿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阿静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说话的声音,很微,又温柔。
果不其然,顾卿进屋就看到了一个正坐着的女孩儿,面带笑容的姑娘,看起来十分可爱。
“那个,我叫顾卿,昨天才来的……”
“我知道,阿婆给我说过你。”陈静对顾卿有着好感,毕竟长得漂亮的女生都是比较招人喜欢的。
顾卿摸了摸鼻子,这姑娘年纪不大,没想到说话这么成熟,“对了,我去给你把晚饭端过来。”
看着风风火火出去的顾卿,陈静想到了陈阿婆对顾卿的形容,一个漂亮,单纯,缺乏社会实践的人。
送好早饭的顾卿,坐在陈静的床边和陈静聊着天。
“姐姐,你是哪儿的人啊?”
“我是燕京的。”
“燕京,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顾卿没想到陈静连燕京都不知道。“燕京就是皇帝住的地方啊!这你都不知道?”
“对啊,我从出生,出过这院子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完。”对于顾卿的鄙视,陈静没有放在心上。
听陈静这么一说,顾卿才想到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嗯,别说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
“好啊!”陈静配合的说话。“姐姐,燕京好玩儿吗?”
“啊?还可以吧!就那样,平时倒是没什么好玩儿的,不过过节的时候,就很热闹,那时候我们都晚上出去玩儿,姑娘们都提着自己喜欢的花灯,男孩子们就跟在一起凑热闹。晚上还有耍杂耍的,唱戏的,最重要的是有烟火呢!”
说起在燕京街上溜达,那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呢,说起来顾卿有些怀念,又有些感伤。
一向对情绪敏感的陈静,想着,顾卿一个人从燕京过来,想必一定是遇见什么事儿了,不然也不会一个人。
“嗯。想必我们这边过年的时候也会有,到时候我的身体能好一点的话,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看一下了。”
收拾心绪,顾卿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好啊,到时候姐姐给你买一个最漂亮的花灯。”
“好啊!”许久没有接触到外边的陈静很喜欢和顾卿聊天,顾卿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另陈静向往。
中午的时候陈阿婆和陈晨一起回来了,手上提着肥滋滋的肉,一脸喜气洋洋。
“今天运气好,药买了一个好价钱,今天中午我们可以开开荤了。”陈晨笑嘻嘻的对顾卿和陈静说道,“妹妹,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哥你去洗洗手吧!脏死了。”陈静说道。
“那行,你们都坐,今天让我这个大老爷们儿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
“臭子,装什么大老爷们儿?”陈阿婆一巴掌打在了陈晨的头上,“快去,干活去。”
“哎呀,阿婆,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摸着被打的地方,陈晨快速的逃出了屋子。
“等会儿阿婆给你把药熬上,喝了药再吃饭哈!”陈阿婆先是用手摸了摸陈静的额头,温度正常,陈阿婆才放下心来。“要乖乖的喝药,病才能好得快。”
陈静乖巧的点点头,这句“病好得快”,陈静已经记不清自己听过多少次了,以前还抱着一些希望,现在,也没有多少期待了。
安抚好陈静,陈阿婆终于是想起了站在一旁顾卿,“走,跟我出去干活去,在我家就得听我的安排,我给你说……”
顾卿虽然知道陈阿婆人不坏,但还是忍不住在陈阿婆身后做鬼脸,被看见的陈静,乐的不停。
“阿静的药,必须用火炖,所以不能用大块的材火,那样火势会太旺,只能用的,这些是不够的,你就把这些大的砍吧!”
顾卿看着陈阿婆指着的那些材,咽了咽口水,“这……这么多?要砍到什么时候?”
“我管你砍到什么时候?不愿意做的话,马上离开我家。”说完陈阿婆递上了砍刀。
顾卿想着自己也无路可退,认命的干起活来。
“啊,我的妈呀!”
“我砍,我砍,我砍砍砍!”
顾卿没干过粗活,也没有多大的力气,以至于,每块材都需要大把的时间。没多久顾卿的手就被磨起了水泡。
手上的疼痛感刺激着顾卿,想着曾经她也是得过病的,不知道那些下人砍材是砍了多久。这么想着,顾卿突然发现她有些想燕泽了。
要是让曾经的燕泽看到如今她的惨状,想来燕泽一定会很心疼,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毕竟她现在已经被“发卖”了,燕泽也不会再找她了。
想着想着,顾卿的眼眶就有些湿润,如果她不能在这里留下,她也没有地方可去。若是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一辈子,在这砍一辈子材当一个“材女”似乎也不错。
顾卿一边砍材,一边自我安慰,一天下来,顾卿勉强砍完了,这些都只够陈静熬一次药的。
“动作这么慢?明天继续。”陈阿婆丢下这句话,递给顾卿两个馒头就离开了。
顾卿却彻底的崩溃了,好不容易干完活,本来以为陈阿婆怎么也会表扬她,没想到得来的却是批评。以前燕泽在的时候,哪怕是给他端一杯水,燕泽也会亲亲她,夸她能干的。
“姐姐,你别哭了。”陈晨在陈阿婆离开后才出来,看着哭泣的顾卿,他有些手足无措。
此时的顾卿正沉静在悲伤之中,哪里能停的住?最后在陈晨的陪伴下,顾卿吃了晚饭,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间。
今天的夜晚有些寒气,顾卿躲在被子里,想着自己若是病了,怕是没钱看病的吧!顾卿掏出脖子上仅剩的项链,这还是燕泽送给她的,说这个是他母妃去世前给他留下的聘礼之一,之前取王妃时,并没有全部用上,这才便宜了顾卿。
这条项链,设计的很简单,中间的吊坠是一只蝴蝶的轮廓,蝴蝶的眼睛是用黑色的宝石镶嵌的,看起来十分精美。
顾卿想,若是回到之前,她一定不闹着出去玩儿,就老老实实的在王府呆着,当自己的姨娘,虽说是老婆,可是也得宠啊,王妃娘娘又是个和善的,那日子是顺风顺水,这说起来也都怪自己贪玩儿。
想着想着顾卿也就睡着了,在梦里,顾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王妃娘娘也没有中毒,一切都好好的。
清晨醒来,顾卿才发现原来是做梦,而门外已经传来了陈阿婆的喊声。
“你在干什么?天都这么亮了,你还不起来干活,是想偷懒吗?”
“我来了,马上,马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顾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为自己加油打气。
白天陈阿婆除了安排她砍材之外,并没有再安排她做其他的,顾卿开始还有些疑惑,后来才在陈静的口中得知,陈阿婆猜测顾卿无家可归,看她这么柔弱,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为她以后的生活有些担忧。
陈阿婆没怎么读过书,到以前她就是因为有力气,干的一手好农活,才被陈阿公看上的,陈阿婆不是个会表达的,所以就按着自己想的行动了。
顾卿知道后,有些感动,在后面的日子里,顾卿更加乖顺听话,白天认真干活,陈阿婆也不再骂她,晚上顾卿在梦里可以见到燕泽,一解思念。日子也这么有序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