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皇也曾想过,霍戌出众的外貌在朝内所造成的话题,只是秦皇太自负了,他一方面相信霍戌的忠心,另一方面也坚信儿这天女不会被凡间的男女之情所吸引,她将永远陪在他身边,守护着他,及守护着他永垂不朽的王国。
只是,教世间痴情儿女心伤的男女之情,又岂是他这一代暴君所能料想得到的。
自从出游的意外发生后,为了儿的伤势,原本隐身于人后保护她的霍戌,慢慢地,出现在儿面前的次数多了。
霍戌虽然恪遵人臣之道,可是已经滋生的情愫,又岂是人为力量所能控制的。
霍大哥,你瞧这小白鸟怎么了?以前它老爱一大早唱歌,这些天却见它闷闷的。亭阁中,儿手拿着雕制精美的鸟笼,左瞅右瞧着,一双秀眉露出显见的愁思,看来格外楚楚动人。
霍戌心一动,忙低首察看她手中的鸟。我看看。
本想接过鸟笼,不意,竟触及儿柔滑如丝的柔荑,令霍戌不禁一震,心慌中,鸟笼竟脱了手,跌下地,砰地一声,鸟门开了,小白鸟像是惊慌,又像是雀跃,疾迅地窜出鸟笼,飞上庭园中数人高的柳树梢。
公主,您等等,我马上去把它捉回来。树虽高,却难不倒武功精湛的霍戌,只是这样的错,他却不能原谅自己。
若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控制,他又怎配担当调兵遣将的霍将军。
不,不要!儿没多想的将手搭在他身上,意欲阻止霍戌前去,却全然不知这个举动带给他多大的震动。
霍戌下意识看着她。
霍大哥,你看,小白鸟在树梢上唱得多快乐,就像以前的它一般……算了,就让它去吧!看来,它和儿相处久了、腻了,嫌弃儿,所以才不唱歌。映着灿烂的阳光,儿的俏脸透着淡淡的红,衬着唇边漾起的笑,着实动人。
霍戌怔怔盯着她,依旧不作声。
突然,儿的脸色转黠,霍大哥,你是不是有一天也会离开儿?
为什么这么说?
从小到大,我的身子骨就不是挺好,卜筮的方士说我最好避免离开这座宫殿,虽然父皇为了怕我闷,盖了这么大的庭园,派了这么多人陪我,可是……总是会有人离开的。
离开?
前两天我发现小红不在,问了,才知道她因为想念老家的父母回乡去了。总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离开--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接连好多人,我知道所有的人都不可能陪伴儿一辈子,可是心中就是难过,至少,走之前和我说一声,可是也许……她们
也是怕我难过,才不敢事前让我知道吧!
小红?不就是被皇上下令押走的女子吗?究竟为了何事惹恼了皇上,他虽不清楚,可是看那女子悲痛得口嚷饶命,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小红是你的随身侍婢?
她望着花园,你看这园子里的花木长得多好,若不是小红的精心照顾,又怎么会有这般景况!她是真心对待这些花儿,前两天父皇送我的茉莉枯了,我虽伤心,也没有她来得难过,过些天我想让庄公公整理几盆花给她送去。
霍戌一听不禁侧然。莫怪那日出游,儿受伤时立即引起一阵恐慌,倘若皇上得知,光是让儿受惊一事,将累及多人。
可叹的是,对于这些,无辜的儿又怎么会知道?
飞窜到枝头上的小白鸟正巧扬起嗓,悠扬地啼唱着。
儿被吸引抬头望着。
霍戌心有所感道:它不是讨厌你,而是为了以后能自由的邀翔而雀跃。
是吗?儿下意识看着他。
霍戌没有吭声,可是凝视儿的目光却充满了复杂难解的情绪。
儿也怔怔地回望着他,感觉心中有某种不知情的情绪正在酝酿着。
从认识霍戌以来,她对他有种特别的感觉,不像那些镇日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似她最敬爱的父皇。
霍大哥,你可不可以答应儿,不要离开儿,就算……就算你真的要离开,能不能事先告诉儿?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小红走了之后,她每每联想到霍戌会离开,就让她的内心感到一阵抽紧,就像被花的刺戳进心坎似的。
公主……
不要再叫我公主了,霍大哥,难道你就不能叫我儿吗?心中竟扬起一丝怒意,她忍不住撇过头,噘起嘴。
我都说过了,如果能让我选择,我宁可做一个平凡的民女,省得连要出个宫门都得让父皇,甚至小青、小莲她们为我担心。如果不是这公主之名,谁还会在乎什么卜筮之说呢?还有连要叫你霍大哥;还要小青她们再三叮咛,万万不可在人前提起,免得坏了章法、
规矩。
她们也是为了你好。霍戌在心中深深叹气。
霍大哥,难道身为一个公主就必须遵守一大推看不着也摸不到的规矩、章法?我多想和小青她们一样,一起谈笑、一起说说女儿家的事,不要分什么公主和奴婢,也不要她们一看到我就鞠躬哈腰的,我不要,我只想象个普通的女子,不想当什么公主!儿说得泪盈于睫。
看她说得深情至极,霍戌不禁心动,脱口说:儿……
儿?儿一听,忙伸手拭去泪,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霍大哥对儿最好了,是除了父皇之外对儿最好的人了。就这么说走,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就叫儿,我喜欢听你叫我儿。她灿烂如孩童般的笑颜,再次撼动霍戌的心。
突然,远远地传来皇上驾临的声音。
啊!父皇来了。儿高兴地站起身,抬起眼望去,随即又带着无限的喜悦别向他说:霍大哥,以后你就叫我儿,这样就不枉费我称呼你一声霍大哥哟!
可是公主--霍戌才刚出口,儿就以手指做嘘声状。
嘘,父皇和其他人都还没到,你可以叫我儿,不用称呼公主,难道你忘了吗?她明亮的大眼朝霍戌眨了眨,就像两人已经为此达成默契。
霍戌又是一怔,还想反驳,秦皇已来到,他只好先行跪下叩拜。
秦皇不亏是君王,还未开口,便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同样高大的霍戌虽然跪在他面前,也不遑多让,比之鼻高如蜂针、眼睛细长却利如刀剑的秦皇,面如冠玉带着儒将之风的霍戌,在举目时咄咄逼人的轩昂气手也是无人能及的。
哦,霍戌是你,朕就说,是哪个男子这么大胆,竟敢没有得到朕的允许就擅自闯入,接近朕的儿。
秦皇虽然说得轻松,嘴边含笑,目光却像扑杀猎物的猛禽般盯着霍戌。
父皇您在说什么?霍大、霍将军他可是奉了您的命令保护儿,您瞧,那小白鸟飞上那么高的枝头,霍将军竟还想帮儿捉回来,一点也不怕危险。儿倒是丝毫没察觉,仍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勾住秦皇的臂膀笑着。
是吗?秦皇听了哈哈大笑。
当然是,父皇,我瞧您今天好像挺高兴的,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可不可以说来让儿听听,让儿也笑笑?自从您上回好不容易答应让儿出去放纸鸢后,儿又闷了好些天,还是父皇又要让儿去了?对了,父皇您还没让霍将军起身呢!
霍将军起身?秦皇突然敛起笑。
儿天真地猛点头说:霍将军已经跪很久,脚会酸的。
秦皇的脸色一变,但随即恢复原先的泰然自若。
这是自然,霍戌,你就谢谢儿吧,
是的,臣谢谢皇上和公主。霍戌起身的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