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一道人影御空疾驰而来。
他身形有些摇晃,雪白的衣袍上,染了点点血色,一身的狼狈模样。
这人飞着飞着,渐渐的耗尽了身上最后的灵气,于是就见这人向着下方,一头栽倒下去。
‘咚’的一声,他撞到了一重厚重的防御阵法上。
这防御阵法中,夕阳梦沉等人闻声忽的向着头顶看去。
“出去看看!”夕阳梦沉看向营帐之外,吩咐道。
“是!”
下方正跪着的众人立时起身,位置最靠近门口的两人,便一起走出了营帐。
那声巨响,早已经惊动了这防御阵法中的所有皇朝兵士。
是以此时,那一座座的宏伟巨大的营帐中,已先后飞出了十数人来,他们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了去,显然也是去查看情况的。
“有个人掉在咱们的防御阵外了。”这些人先一步查明了情况,立时就将消息传了来。
“那人受了重伤,修为应在结丹以上,是灵力透支了,所以才落到了咱们的防御阵上。”
“那人已经昏迷了,具体情况,已经安排军医前去细细查看了。”
将情况弄清后,那两个得了夕阳梦沉命令,出来查看的将士,立马折返,回到了夕阳梦沉的主帅军帐中,并将消息报了上去。
夕阳梦沉沉吟一瞬,道:“先将人弄醒,然后带过来,我看看。”
“是。”那两个将士得令,又离开了这座主账。
而因着这一茬,倒是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开去。
虎贲心底感叹:“兄弟啊,你今日运气不错啊!这一打断,就算主帅原本心里有什么,此时也不会再发作了。”
其他几人心中,也多是一样的感叹。
夕阳梦沉没有再说什么,于是其他人便也不言语。
大帐中便这样安静沉默着,直到一行人脚步声传来。
就见先前那两人,以灵力托着一个浑身染满血迹的人,走了进来。
“你是……天剑宗的弟子?”夕阳梦沉眼力极佳,就算这人衣衫褴褛,她却还是从这些破破烂烂的布上,看出了些许端倪来,继而认出了这人的师门。
“是……”天剑宗这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只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人此时应是十分的虚弱的。
“道友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夕阳梦沉一边说话,一边指向一侧的软塌,示意下属将这人放下来。
那两个将士立马托着这人,按照夕阳梦沉的指示,轻轻的将这人放在了那一处软榻上。
这一动作,天剑宗这人的眉头就皱了皱,并还轻轻的抽吸了一口气。
夕阳梦沉暗暗观察着这人,见状心道:“看样子,这人伤的真是极重的了,不然以一个修士的身体强悍程度来说,这样的移动,应是还不至于叫他痛的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这些反应。”
这人缓了一阵子,然后冲着夕阳梦沉一礼,同时道:“在下天剑宗弟子,诺炎。承蒙众位今日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生死大恩,在下本该向众位好好行大礼的,只是如今我伤重,礼数不能周全,还请众位多多见谅。”
“我在据此地约万里外的一座小镇,遭遇了诡异的攻击,而那处小镇的人,无一幸免,全部死掉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起死的。”
“那些人甚至还正在行走、正在做饭、正在做着手中的事,却忽然的,都只剩下一张人皮了,然后就那么齐齐的落到了地上。”
“那镇子,满城上下,连半点血迹都没有看到。”
“当时我也在那镇子里,就在那些人忽然变成了人皮,落在地上的瞬间,我只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从我脚下吹了来。”
“而那股风,除了阴冷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
“因着这事实在诡异,于是我便查看了一下那些人的尸体,我一看,才发现,这些人的尸体,当真就如我所见那样,竟剩下一层皮了。”
“他们的血肉筋骨,就像是被凭空抽走了,像是忽然的凭空蒸发了。”
“我又细细看了那些人皮,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伤口。”
“而后,我又继续探查,却又感觉到脚下有阴风吹来。”
“我启初倒也没太在意,直到我忽然发现我的灵力,竟开始一点点的流逝。”
“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将地面向下掘开十丈,还是找不到那阴风吹来的源头。”
“我又以灵力去探查,结果我的灵力竟被飞快的吸走了,而且那股阴风,竟然还顺着我的灵力,向我体内钻来。”
“我感觉收回灵力,不敢再继续探查下去。”
“我向宗门传了消息,就打算离开那镇子。”
“却不想,我飞天遁地都试过了,可就是走不出那镇子。”
“就像是遇到了‘鬼挡墙’。”
“就在我寻找出路的时候,我脚下又是一股阴风吹来,而且我的四面八方,竟然也开始向着我吹来那种阴风了。”
“我情急之下,抽干灵力挥出一剑,劈向那阴风。”
“没想到竟是叫我辟出了一条浅灰色的波动。”
“我直觉那浅灰色的波动,就是令那镇子出现那诡异一幕的原因。”
“于是我就追着那浅灰色的波动冲了过去。”
“没想到,我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冲出了那个镇子。”
“却也瞬间,就落下了这一身的伤。”
“然后我御剑离开,不想竟是越飞,越觉得身体像是漏气了似的,那些伤口没有如以往那样渐渐的愈合,血竟是越流越多,而且最后竟还带着我的灵力,一起往外流了。”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诺炎说话的速度很慢,这么一番话,他竟是说了一刻钟不止。
但好在还算是条理清晰,所以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始末。
“照诺道友所说,那阴风可以从地下吹来,后来还从各个方向吹向他,那这样看来,就应该不是什么妖邪的法器了。”虎贲拧着眉,实在分析不出来,这诡异的事是何因由。
“主帅,这事,要向皇城传信吗?”连铖问。
夕阳梦沉想了想,点头道:“传吧,这事怕是不会简单。”
一旁的诺言,却在此时,从他们的对话中,才知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竟是皇朝的军士。
瞬间,诺炎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但最后却还是没有太明显的神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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