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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颗糖 方壹壹 12633 2022-11-04 14:04

  《刺猬的优雅》中有一句话是:大人谈到死就有障疑,孰不知死亡乃是世间最平凡之事。

  对于亲人而言,死亡意味着离开,意味着永别,意味着痛哭和鼻涕。那么,陌生人呢?是愕然?是无足轻重?是饭后谈资还是噱头争议?当你听到一个和自己莫不相干的人死亡的讯息时,是迟疑片刻才轻轻点着头说一句,噢,死了啊。还是,体会到死亡的不可预测和咄咄逼人?

  书中把人比喻成活在鱼缸中的金鱼,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被困在当中,毫无知觉地把时间一分一秒耗费掉。待在里面,终究是死,跳出来,也是死。死,毕竟是一个不安分的字眼,很多人怕它宠它爱它,日日夜夜地期盼,死离自己远一点。死和死,到底是有所不同的。

  “重要的不是死,而是死亡的那一刻我们在做什么——”

  赵师兄死的时候全身□□,黑丝袜紧紧地缠在脖子里勒出一条发紫的血痕,地板上是数以万计的生命。无论最后一次呼吸是轻松的还是急促的,起码他是幸福的,是振奋的,是无与伦比的快乐的。遗憾的是,他没有来得及和这个世界说一声告别。或许,告别对于他实在无足轻重。

  想起前些天和他一起打游戏的情景,只见他魂不附体呆若木偶,心下感到诧然,既想嘱咐他注意身体又不忍心对他贸然评价。之后便主动回避了他,他也不再和我联系。我承认,我曾在心里把他和死联系到了一起。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和死这样亲近,仿佛一伸手,死便和他做了朋友。

  我记得向他提起过一次他的母亲,我问:“师兄,你怎么总是说你父亲,你妈呢?”

  他一脸凄然,说到:“我妈不喜欢我。”

  我说:“为什么?噢,不是,是——你母亲怎么会不喜欢你?”

  赵师兄说:“我和家人总是说不上话,那天她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

  我插嘴到:“你说你等着毕业?”

  他不耐烦地说:“才不是,我说——我想以后到偏远的大山里做一名小学老师。”

  我又问:“你想支教?”

  他骂到:“操,不要瞎逼逼行不?”

  我尴尬地说:“行行行,你说你说!”

  他坐在草坪上,双手向后支撑着地面,长叹一声后缓缓躺下,开口到:“我是打算定居那里,我要在那里盖一座房子,最好是在半山腰,简陋些无所谓,哪怕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书桌,这就够了,再不济——再不济,学校能给我一间房子也行,并且我只教小孩子,要把他们一个个送出大山!”

  我开玩笑说:“拉不了网线打不了游戏咋办?”

  他抬起一只脚踢到我屁股上,嘴上骂了一句“去你妈的!”能感受到对于他已经使出了很大力气,而在我却是不痛不痒,只听他又说到,“操,老子就是为了远离你们这群傻逼!看见就让我恶心——”

  不觉间他已经面露喜色,语气里充满了向往,我也跟着躺了下去。

  “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天,我要举行一个仪式,为他们送行,我会教他们一首歌,每个人必须学会,是必须啊!呵,这可是我唯一要求他们的,我并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

  我忍不住问到:“唱什么歌?”

  他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却也透着伤感:“是李叔同的《送别》,我最喜欢的是弦乐演奏,大提琴好像悲鸣,小提琴又似哭泣,但二胡也不错总能催人泪下,我还喜欢口琴的版本——”说着终于激动起来,“还有啊,前不久我听过笛子演奏的,笛声婉转悠扬百转千回当真是令人思绪交加肝肠寸断!”

  周围有踢球的人,从我们身侧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草坪上好似落满了一层露水,一只白色塑料袋缓缓地向前面滑去,停下,再飞走。能感受到赵师兄的微弱呼吸,竟是毫无规律。

  他突然坐起身来,用力地闭上眼睛,睫毛镶在一条黑逢之中。只见他微微侧着脑袋,眼皮忽快忽慢地跳动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竟又独自哼唱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他并不会唱歌,明显底气不足,但是声音干哑用情至深,听起来竟似哽咽。我依然在地上躺着,间或侧卧,枕在一只手上,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影,心头空茫茫一片,泪水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一直默默地听他唱完。斜阳照上他的右脸,灿烂却又黯淡,帅气却又丑陋,幼稚却又成熟。赵师兄啊赵师兄,你曾经真的如我这般,想爱一个人却又爱不了,想帮助一个人却又帮不到吗?你到底弄丢过什么?是你自己不小心丢的还是被人偷走的?或许,或许是它自己离开你的?

  “你怎么了?”他突然扭头问我。

  “好好的啊!”

  “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

  “什么?”

  “我问你,你不是在学吉他吗?到时候当我的音乐老师行不?”

  “这个——好啊!”这个回答算是我唯一骗他的一次。

  想起了他刚才未说完的话,我又问到:“那你妈听了怎么说?”

  他无奈地笑笑,抬起头看着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到:“她说,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想问“是啊,他们怎么办!”可还未张口他又补充到:“我说,你们愿意跟我就和我一起,不愿意就和我兄弟在一起,反正我是这么决定了!”说完沉重地笑了起来。

  我惊讶地问到:“你还有一个兄弟呢?”

  他并不回答,反倒问我:“你猜猜我妈咋说的?”

  “咋说?”

  “我靠,我妈说——那你就自己去吧,你不要爹妈我还要爹妈呢!”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兄,你去哪?你他妈正说话呢怎么就走了!”

  “滚,别跟着我!”

  这是赵师兄死之前我们俩的最后一次对话,我的问题终究也没有得到答案。

  其实,前不久路宁和李琦分手了,我暗自庆幸,打算找个良辰吉日告诉赵师兄这件事,却再未和他见上一面。当天晚上是张亚雨打来的电话,说路宁和她在一起,让我去找她们。路宁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关于赵师兄却是一字不提。

  张亚雨问我:“你赵师兄死了你知道不?”

  我心里一怔,惊讶地“啊”了一声,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死了我自然不知道,可又怕张亚雨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

  “据说已经咽气好几天了!”张亚雨说着压低了嗓门,向我跟前凑了凑,“他是不是喜欢路宁?”

  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回答她这些,只问了一句:“他怎么死的?”

  张亚雨和路宁都是一怔,咂咂嘴说:“自己打听去!”

  路宁已经止住了哭泣,看起来却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两大滴泪在眼眶里骨碌碌地转着,几乎呼之欲出。

  不禁为赵师兄感到一丝怜悯,心想不管怎么说你爱的女孩毕竟为你流下了这该死的眼泪。便安慰路宁:“师姐,没什么好哭的!”

  路宁缓缓抬起了头,两只眼睛血红,喃喃地说到:“他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说着两行泪忍不住又下来了,张亚雨赶忙伸手去擦。

  “我就是想好好哭一场!”路宁说着推开了张亚雨,自己用手拨了下头发,指尖轻轻地往眼角一扫,挤出一个微笑,“好了,我哭完了,咱们吃饭去!”

  回去后四下打听,也渐渐还原了赵师兄死亡的真相。为何男生宿舍阴气沉重?为何街头老人频频摔倒?为何厕所的小强意外身亡?是情杀还是复仇?是意外还是人为?是自杀还是他杀?一条丝袜究竟能代表什么?白色与黑色到底有多大区别?

  “了解详情敬请关注今晚八点中央人民公园冯大爷的单口相声!”王晖和冯杰两人在宿舍里对着电脑为自己刚刚发布的动态甚是得意。

  这一夜,我们都失去了赵师兄。

  赵师兄生前沉默,他的荒废迷乱的生活几乎无人过问,死后却在全校范围内引起了巨大轰动。因为所有人都不曾了解,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死法。直接导致校方特别行动小组全线禁言,封杀了网上所有关于赵师兄的消息。女生们在食堂交头接耳地聊着那个死变态,竟然很是下饭。冯杰和王晖没来得及删掉那条说说已经被叫到了系主任办公室,再见到我的时候尬尴得像只烤红薯。我在心里暗骂一句,去你妈的,棒槌!

  想来不难理解,把赵师兄骷髅般的身体和他死时的情景联系在一起一切便一目了然。他患有极其严重的□□,导致精衰肾竭,以至于营养不良身子日渐消瘦。这让我不禁想起《红楼梦》里的贾瑞之死,他们皆是在世俗之外,一声不响却又轰轰烈烈地走向了另一个世界。而人在□□时若是处于窒息状态,能够获得巨大的快感。只是,哪怕赵师兄自己也不会想到,当了小半辈子的老司机,最后却因为刹车失灵而丢掉了性命。我觉得他的死法很与众不同,简直是死亡里面的非主流,是黄泉路上的杀马特。

  所以,我不知道他丢过什么,只知道他丢了生命和爱情,以及当一个偏远山区的小学教师的梦。但愿,与世界永别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快乐。

  赵师兄死后,我心情沉重地退出了好几个影视分享交流群,甚至愿意主动和任建民联系,那个在小河边说他好像爱上我了的那个男生。因为,有人爱总比没人爱好一些。可能是天资秉异,我在游戏上的造诣很快超过了赵师兄和叶良臣,偶尔也会去上课,和身边的人一样,盯着女生的屁股挪不动步。我抽烟越来越凶,常常在宿舍抱着吉他乱喊乱叫,我知道自己唱得很难听,我也知道说不定哪一天,会亲手摔了吉他。此时我想练会的歌只有一首,是《关于郑州的记忆》,李志那孙子唱得那么悲伤,到我这里却成了一滩口水……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去网吧通宵之后到我的出租屋里一睡就是一天。我最怕的是,通宵过后回去的路上碰见熟人,负罪感有千斤之重,可在玩游戏的时候真的什么都忘了。真的,衣服被烟头烫出大窟窿也忘了,第二天是专业课也忘了,甚至,口袋里没有一毛钱也忘了。什么都忘了,我忘了自己是一个大学生,我忘了身上背负着父亲的使命。每天去“快乐”网吧上网,我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快乐,只是,只是暂时忘掉了悲伤。

  好多次和冯杰针锋相对,他拿着苹果手机和王晖打电话说让他快些回来。等王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像一条疯狗,却不是见谁咬谁,而是想咬谁就咬谁。我在尝试着换一种活法,我想活成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我想找个女朋友。却不想找张亚雨,尽管被她在大街上揪着耳朵的感觉很奇妙。

  不久后,在室外排球课上,我认识了一位文学院的姑娘。当时她们班上健美操课,她穿一身运动服,头发长长的,遮住半边脸,体态丰腴举止优雅。我们全班人都在看她,有人看她的屁股,有人看她的胸,有人看她的脸。我说我在看她跳舞,却没人相信。任建民和我打赌,看谁先要来她的联系方式。

  我自然赢了,因为我请王晖和她女朋友吃了一顿大餐,不仅有了那姑娘的全部联系方式,还知道她的课程表,知道任何一天里她的几乎所有动向。王晖狗男女俩人看我单身这么久,可能是心疼我的手,也可能是为了我能多出去走走,在这件事上费了不少心思。他女朋友也是文学院的,和那个叫陈梦谣的女生是同班同学,很愿意帮我。我坚持认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请的那顿饭,更不是为了不愿意见到我。而是因为友谊,天长地久的友谊!操,去他妈的友谊!

  我承认,陈梦瑶的确长得像是她的名字,很漂亮,像梦一般,绝对是很多屌丝的意淫对象。穿着打扮也很得体,淡淡的装束,看起来很温柔,很有气质。因为,从相识到被彼此拉近黑名单,我一共见过她两次面,一颗博爱的心强迫我把她当成这个俗世的公主。其实,公主和婊子的区别,也就一牌坊的事。

  这个世界上适合谈恋爱的人毕竟不多,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始终单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陌生的女孩搭讪,更不懂得如何巧妙地运用各种修辞手法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女孩聊天。但是我敢肯定,把她逗笑过很多次。

  第一次见面是在琴行,入冬后的某个晚上,我送她一本她想要的书。她问我想吃什么,我说粥要“东东粥铺”的,绿豆加燕奶,燕奶少一点;可以的话,买学校西门口的包子,两个鱼香肉丝,两个韭菜鸡蛋;如果没有就买一张馋嘴饼,放辣椒。

  没错,我吃相难看,言谈举止粗鄙恶劣,却对生活的细节很讲究,这些东西可以吃不完或者不吃,但要买的话就必须这样买。其中,说“东东粥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故意说得极是含糊,想必她一定会听成“东北粥铺”。

  因为,东北粥铺并不卖燕麦粥。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她终于和另一个女生见到了我,手里真的拿着这些我以往的晚餐,只是脸上没有笑容,接过书后转身走进街上的人群,霓虹灯在没心没肺地闪烁着。

  我后来分析,也许自己真的幼稚,听不懂女孩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猜不透她们已经很直白的心思。我们继续维持着这种彼此试探又不愿接近的关系,每晚都会在通讯上聊天很久,聊一些她想说的话题,聊一些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直到她要我叫她姐的那天晚上,直到渐深的那个冬夜,直到她向世界宣布和当时与我打赌要她联系方式的任建民好上。我们彻底断了联系。

  不久后看到任建民发动态说和他女朋友在“海底捞”吃火锅,我评论到——民哥,我可以蹭顿饭吗?

  他当下回复,可以啊!

  小爷拉完一泡屎后风尘仆仆地赶了过去,撩起后槽牙打开小箱子胡吃海喝一顿,终于打了个饱嗝,半个鱼肉丸子卡在了喉咙,我一个人吃的比他们俩都多。

  任建民强忍着心痛问到:“你说啥?”

  我停下来缓缓倒吸一口热气又喝口水咕嘟咕嘟漱了漱嘴,终于把那半颗鱼丸吐了出来,顿时神清气爽了好多,我问到:“你还记得咱俩打的赌吗?”

  任建民看了陈梦瑶一眼,脸上甚是惊恐,压低声音皱着眉头说到:“哥,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我撑得实在难受,弯下了腰又坐直身子,嘴里喘着粗气:“你自己说的,谁输了叫爸爸,叫啊!”

  他们两人均是脸色难堪,相对一眼后愤愤地看着我。

  我又不温不火地说了句:“你他妈倒是叫啊!”

  任建民终于生气了,先是掏出钱包前去结账,间或扭头嗔我一眼,脸已经变成了绿色。

  再忍下去我就要变成忍者神龟了,终于哈哈大笑一声后也站起身来,却明显比他低了一头。

  我望了陈梦瑶一眼跟上任建民说到:“开玩笑的,我走了!”

  他又追了出来,下楼后终是被我撇掉了,因为这顿饭是我掏的钱。

  日子实在无聊,甚至会让我感到恐慌,不管什么事,只要能去凑凑热闹,哪怕硬着头皮我也会去。

  第二天我带着路宁和张亚雨以及她们宿舍的另两个女生去唱歌,当天是张亚雨的生日。看着几个女孩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我竟会六神无主七窍充血。

  我承认,我忘不了一枝花,我也承认,我想忘了她。甚至我会刻意不去关注她的微博,不看她的动态,删掉所有与她有关的消息,但是,我删不掉她这个人。

  在张亚雨哭着唱完那首张杰的《他不懂》时,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是否在这一瞬间,喜欢上了面前的这个姑娘?

  每个人的内心总会有一块空缺,我们在拼尽全力地弥补,往往却会欲盖弥彰。

  张亚雨也一样,回去的路上终于接通了那个缠绕她一下午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个男生,路宁告诉我是张亚雨的高中同学,也是张亚雨曾经在一起三年的对象。上大学后两人分手,就在我被那个大家都没有见过的姑娘甩的那两天里,我在周口的那个深夜,张亚雨也在哭。但是她的哭泣,从来没被另一个人看到。而今天,是她的生日,那男生从另一座城市来到安阳,看她。她却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要请她吃饭,还要请她唱歌,在我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谁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此时身在何处。在爱情面前,我们都当过好人,也当过恶人。

  冬天总是黑得太快,甚至来不及说声再见,来不及说声,我爱你。

  这些天,我还有一个身份,是商学院的冬训教练,目的是选拔运动员,参加明年的春季运动会。据了解,多数大学都是这样,普系在运动会前会聘请体育系学生担任他们的教练员。我自告奋勇,我毛遂自荐,我真的不想再这么荒废下去了。好吧,我恬不知耻,因为我真的不够资格担当别人的梦想导师。错了,是梦想教练员,是人品既好长得又帅专业扎实而且平易近人的哪种人,对吧?

  很明显,这些特征我都没有。

  可是,我突然也想在自己的青春里留下些什么。我不确定是因为电影《老男孩》的片尾曲,还是《梦想合伙人》里的某一个镜头,或是因为哪一首歌,甚至是因为曾经遇到的某个姑娘。或许,再或许,是我不愿提及的赵师兄和叶良臣,以及迟迟忘不掉的他们所说过的那些话——在担任商学院教练期间,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拍一部微电影。

  没错,一部关于自己,关于青春,关于爱情的属于我的微电影。这听起来有些突兀,转折来得太快,甚至令人猝不及防。但事实真是这样,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哪根筋断了,要去涉足一个一无所知的领域。

  大二学年我们第一次上语文课,大学语文。不管是否因为老师讲得好,我现在每周只上这两节语文课,其余时间要么到田径场带训,要么一个人待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写剧本。在田径场的时候自然是大吼大叫,骂完男生还是骂男生,没想到走得最多的却是女生。图书馆在二楼,不允许带纸和笔进去,我就每天只带几页纸,偷偷塞在怀里。然后搬走一把椅子放到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从零开始写,一连很多天写了很多个零。我觉得在不同的场合有很多个不同的自己,特别是傻子一样坐在图书馆里的这个自己,最不像自己,他又在做着一个从未做过的梦。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害了我,却也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去相信他。

  图书馆的确是一个安静而又舒适的地方,看书自不必说,适合想心事,也适合睡觉。我常常因为晚上打游戏第二天坐下去后就开始瞌睡,趴在书架上往往一觉睡到太阳西沉,余光穿透窗帘的空隙打在脸上。从来没人打扰,也不会有人叫醒我。

  在训练期间,商学院的一个女孩竟然瞎了眼看上了我,问我要电话号码的人是她闺蜜。我不敢确定是因为暑假里父亲为我卜的那一卦提前预言了我的桃花运,还是决定不喜欢一枝花后别人才能靠近。总之,元旦当天,那女孩送了我满满一个礼品盒的糖果和两个红红的大苹果。

  晚上答应请她吃饭,结果在避风塘喝饮料时我才知道她是因为训练强度太大而退出训练的那一百多人中的其中一个。是的,我第一天接管商学院时共计二百来人,一个月后只剩下七十几个,我相信,不久后人数会更少。她诚恳地点头,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不会的,你那么帅,大家都喜欢你呢!我问她那你为什么要退出啊,她红着脸说,因为我——

  请注意,听到这些对话的,不止是我们两个人,还有和她一个宿舍的另外三朵奇葩。

  我该要还原一下当时场景,是这样的:

  鉴于陈梦瑶事件之后,隐隐约约地对张亚雨的喜欢也被我遏制在心里,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写剧本等等事情,我真的感到很疲惫,甚至不太愿意再和陌生人交流,哪怕是女生。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曾经因为自己的软弱,而错失过很多次和漂亮女生认识的机会,有时甚至强迫自己硬着头皮走到人家面前,却连要一个电话号码的勇气都没有。可是不管怎样,此刻,坐在我面前的这位看起来并不是多外向的姑娘,却通过自己的努力认识了我,并且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说她喜欢我。我打心底敬佩她,感谢她。

  再说请她吃饭这回事,从田径场回来,看到她的qq消息,我象征性地回复她一句“吃饭没?”结果她说没有,我说行啊,一块吃饭去。她自然很高兴,只是见到她时,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四个姑娘我甚至没认出来自己要请吃饭的人到底是谁。还好她先说话,告诉我室友想一起转转,看看被她们“室花”看上的男生到底有多帅。所以,我不知道能带她们四个人去吃些什么,因为我身上真的没有多少钱。还好,够买饮料,也多亏她帮我解围,说要我请她喝饮料。我说好啊,走啊,避风塘待着去!

  简单打过招呼后,玩手机的妹子先开口:“同学,你有女朋友吗现在?”

  “这个——没有吧!”我承认,她的胸的确很大。

  挨着我坐的穿丝袜的女生接着问:“那你——打算找个不?”

  我不是一个坐卧不定的人,更不会和女孩子聊天时左顾右盼,只是低头喝饮料的瞬间,看到她穿得好短,本能的反应使我关心地问她,“你冷吗?”说出后觉得实在不妥又赶忙改口说,“我意思是你觉得这个冬天冷吗?”

  “还好吧,安阳的冬天,习惯就好!”

  侧对面还算正常的女孩问了我一个还算正常的问题:“是不是追你的女生太多了,不好选择呀!”

  说实话,我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但凡遇到这类问题,只需谦恭地笑笑即可,表情丰富的话如果能再加些害羞的成分进去,简直是完美!记住,一句话也不要说,最好一笑而过。

  “哦,还真是啊!”第一个女生眼神里既有被她猜到答案时的兴奋,又为自己的好闺蜜带有些许失落。

  “你家哪的?”“你是体育系的,那你喜欢什么运动啊?”“你经常跑步吗?”“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谈过几次恋爱呢?”……

  知道什么是三堂会审吗?见过舌战群儒吗?

  在她们连珠炮一样问了我很多问题之后,杯里的饮料终于被喝完了。我问大家要不要再来一杯,喜欢我的那位女生终于说出了坐下后的第一句话,“看你有些累了,早些回去吧!”

  其实,在冬天请女生喝饮料的人确实不多,喝冷饮的人就更少。因为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避风塘还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也自然没光顾过他们的生意。我说那天晚上我点的饮料是凉的,你信不信?

  饥肠辘辘地带着包子和燕麦粥回到宿舍,看到那女孩发来的消息——实在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没吃饭呢,看你眼神觉得你很累,是不是带训太辛苦了?自己注意身体,还有,我室友她们其实都很好,你别在意,她们只是替我说了我想说的话……

  好吧,晚安。

  把每一声晚安都说给全世界,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听见。

  晚安世界,晚安安阳,晚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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