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迪手按着她伤口的位置,拖着她的身体往外走。“向阳,你坚持住,我现在……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本来自己就慌得不行,还要安抚着向阳的情绪。
她反复深吸气,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让我来吧。我带着她去。”蒋远舟想从她怀里将人接过,可手还没触到人,就被躲过。向阳紧缩在徐迪的怀里面,眼神愤恨地盯着她看。别说碰她了,连靠近都做不到。
“算了,还是我来吧。”徐迪冲他摇头,现在不是继续闹得时候。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一点点的变轻。
蒋远舟紧盯着她怀里的人,最后垂落下手,退到一旁。“去吧,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徐迪飞快的说了句“谢谢”后,抱着人加速地往医院赶。
一秒都不敢多停留。
向阳走了。看完好戏的露西娜也早早的撤离。
就剩下蒋远舟一人,呆立在原地,眼神涣散无边。迟来的孙秘书走到蒋远舟面前,高声唤着他的名字,却激不起他的半点反应。整个人像是丢了魂般。
“总裁,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孙秘书有些慌了。
蒋远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对他摇摇头。“我们走吧。”
刚扯开步子,人就跪倒在地上。呼吸困难,颤抖着嘴唇想要吸入一口空气。
“总裁,总裁。”
孙秘书忙着搀扶他。
这次不光是感觉到痛意,脸上传来别样的感觉。抬手摸了一下,指尖湿润。
温热的眼泪。
蒋远舟哭了。-
徐迪用最快的速度将向阳送到医院,一路上她都在不停地碎念,跟向阳说话。一边为了防止向阳昏迷,一边是在抵消内心的恐惧。
人送往救治后,她坐在路道两旁的长廊上等待。
墙上的指针一针一秒,每次转动都似乎在掐着她的呼吸。
向阳的身上还染着病毒,情况要比正常人要特殊许多。这一路上她都强压着向阳的伤口,也并不确定水果刀在她脖子上落下的伤口有多深多重。
一切都处于未知的状态。
她只能在不安中等待消息。
埃伦斯在接到徐迪电话后,也是匆忙的赶到医院。看见坐在长廊上的人,跟屋外悬挂的红灯。碧眸覆上层浓稠的阴影。
“埃伦斯……”
徐迪看到埃伦斯就像是在快要沉溺前能抓住的最后根稻草,扑到人坏里寻求安慰,甚至哭喊出声来。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的。”埃伦斯手拍在她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目光更多的对焦在前方紧闭的大门上。“事情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徐迪抹了把眼泪,声音沙哑至极:“蒋远舟来家里跟向阳起了冲突,向阳一时冲动就拿起水果刀,要以死相逼。后来就……”
“你怎么能放着埃伦斯来家里呢?”埃伦斯斥责道。
沉下来的表情毫无往日的柔情。
“你不知道向阳现在是状况吗?她能见蒋远舟吗?”
徐迪怔住。
被埃伦斯的指责给唬到,连眼角的泪都停滞。
“你是在怪我吗?”
“不是。”
“你明明就是。”徐迪望着他,眼里满是委屈心酸,“你是在怪我没有好好的把向阳给照顾我。向阳今天要出了什么事情,就更是我的错了。如果不是我的话,她就不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恶意的,我也根本拦不住蒋远舟。我以为他们两个人见面了后能把事情扭转过来,不至于真的要离婚啊,我真的不是要害向阳的……”
“徐迪。”埃伦斯喊住她,把话打断:“你这话越说越偏了。”
徐迪颤着嘴唇,脸憋得通红。她一路跑来,身上沾着血跟汗,浑身难受。此时她瞪着眼睛看埃伦斯,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怕是他真的生自己的气。半响后,发出闷声。
“埃伦斯,我错了。”
埃伦斯被她闹得哭笑不得,拍了她的头。
“我都说了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瞎想了。”埃伦斯反问道:“向阳伤到什么地方?”
“颈部,她当时拿着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现在回想当时的画面,徐迪都感觉凉意窜上来。
埃伦斯皱着眉头,陪着她一起等待。
尽管后来埃伦斯不再多收什么,但徐迪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凉意。她是个女人,女人在感情事上最为敏感。埃伦斯刚刚的态度,真的是反常了。
她把情绪压藏在心底。
多等了半刻钟后,护士将紧闭的门推开,对着屋外的两人招手:“好了,可以进来了。”
医生说:“伤口没有太深,已经及时处理好了。这几天切忌不要碰到水,饮食上多注意一些。”
徐迪还是放心不下,问道:“这个伤会不会引发感染什么的?”最怕的就是她身上的病毒。
“这个你放心,我都检查过了。如果还不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留着医院住院观察几天。”医生视线上下扫荡一圈,顿了几秒后,他还所:“当然,具体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起身离开,他足够的空间留给他们。
徐迪蹲在向阳的面前,打量着向阳。可能是失了血的缘故,脸上没有半点的血色在。
“向阳,你感觉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
“没事。”
“我们……要不要留在医院住几天?”
“不用。”向阳直接拒绝道,“我们回去吧,我没什么事情的。”
“可……”
向阳预料到她要说的话,反握着好友的手。
“今天的事情是我冲动了,我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我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徐迪把握不定,扭头去看埃伦斯,就埃伦斯对他点头。
就依着向阳的意思来。
断断续续的闹腾一天,最终又以回家作为结束。
将人送上楼后,坐在客厅里的徐迪对着埃伦斯叹气,一脸沮丧道:“埃伦斯,对不起。”
“傻丫头,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我没有照顾好向阳,我也不是一个好的女朋友。”还记着在走廊上发生的事情。
“是我的错才对,没能做到男朋友应尽的责任。”顺着话往下,埃伦斯说出最想说的话:“不如这样吧,我搬过来住。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可以同居了。怎么样?”
徐迪眨了眨眼睛,大脑迟疑几秒后,缓慢的点头。
“好。”
又一次的被甜蜜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