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随。
蒋远舟下车不久后,向阳跟着在街边的墙角处停下。她身子半蹲,大半个人都被藏匿住,难以让人察觉到。这个位置不偏不倚,恰好能看清前方的状况。她此行的目的再简单不过,就是想从蒋远舟的身上了解到点‘真相’。
到达目的地后,蒋远舟停守在门前,大概等待了半刻钟,里面的人才不缓不慢的从屋里走出来,门被打开。
就一眼。
就让向阳的脑袋瞬间被轰然声席卷,最后一道防线被炸得粉碎。
她看到屋子的人缓步走上前,紧挨着蒋远舟。尽管隔着一定距离,向阳还是能认的清楚前面人的面容。
是露西娜。
应是为了要见的人,露西娜特意装扮一番。她身穿着一条鲜红的长裙,起伏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没有太多的装饰,已足够惊艳。
金发披肩,单手摇晃着红酒杯。
这样的美人满是诱惑。
向阳在的这个距离是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声,但能真切的看清楚两人的动作和表情。
她看见露西娜掐着腰醉倒在蒋远舟的怀里面的娇柔模样,抹着红唇的嘴贴他的耳边娇声细语。
而这一切的亲昵动作都在蒋远舟允许的范围中,没有推开,没有拒绝。最后人直接被露西娜领着入门,房门紧闭,消失在视线内。关上门后想来又是要上演另外一番温情。
向阳翻过身体,贴着冰凉的石墙滑落在地面上。寒意从四面八方向她席卷而来,深到骨里的冰凉。
她真傻……真的是太傻了……
傻到相信蒋远舟的话,相信他口中所说的‘真相’。
一切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这回她看透了。
难过之余,向阳拨通了徐迪的电话号码。几声嘟响结束后,电话被接起。
还没有等那边开口,向阳先哭喊出声音来。
悲鸣从胸腔内发出,向阳哭道:“徐迪,我感觉我要死了。”
等徐迪摸着地址寻到人的时候,向阳已经哭得有些不省人事。徐迪在接到电话,听见她说的那一句话,心里已经预想到各种不好的场景。在问清地址后,第一时间联络上埃伦斯,两人匆匆赶去。
能让向阳变得如此,无非都是跟蒋远舟有关。安慰的话她都在心里腹诽好,可真真正正的遇见人后,她还是慌神。
她跟艾伦斯交换了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苦色。
人哭个没停,根本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艾伦斯提议道:“先把向阳带回家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徐迪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小心地搀扶着向阳往前走。
一路上,向阳的哭泣声就从未间断过。手捂着面,哭得像个小孩。徐迪被她哭得手足无措,挨着旁边只能不停地给她纸巾,轻声安慰她:“向阳,没事了,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大团的纸巾被泪水浇湿,紧攥在手心里,像支离破碎的花瓣。
向阳哭得让人心疼。
白皙的脸哭得揪红,尤其是眼圈一边。
“向阳,你不能再哭了,你这样哭下去眼睛会受不住的。”
这几天向阳流的眼泪太多,身体的水分不断往外榨。
猛地几声抽泣后,徐迪听到她嘴里断断续续吐出来的字。
含糊不清。
她听得云里雾里。只好先迅速的把人带回家,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等着向阳平稳后再讲吧。
“向阳,好好一睡吧,睡一觉什么就都没了。”
“嗯。”
极其微弱的一声。
徐迪哀叹一声,黯淡的光影下,向阳的脸像纸一样苍白稀薄。两道细眉黑的触目,那是憔悴面容上仅剩下的颜色。浑身上下散着股沉沉的死气。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向阳吗?
心里油然升起一种陌生感。
“你安心的睡,有什么需要就喊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徐迪,谢谢你。”
黑眸笔直地对着她。
徐迪抿唇微笑,“傻丫头。”临走前,紧握了一下好友的手。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是要守在她旁边给予她保护。
确定将人安置好后,徐迪悄声的从屋里退出。
人走后,屋里就瞬间沉寂下来,恢复到它原有的冷清中。向阳拖着麻木僵硬的肢体,慢慢地收拢。把自己蜷曲成一团,手臂抱着膝盖。
黑暗中,她呈着扭曲的形状。
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前都会浮现出许多的画面。无数声音交织在她耳朵两侧。
在经历长久的茫然无措后,向阳心里倏然燃起一团火,这火无声无息中把某些情绪给点燃。
她决定了,她要放手。-
徐迪从房间里面退出后,久守在门外的埃伦斯上前。
“怎么样?”赶忙询问屋里人的状况。
徐迪将食指贴在唇齿间的位置,对着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两个人缓步下楼后,徐迪恢复到以往的音量,她摇头:“向阳,看上去很不好。肯定就是因为蒋远舟这个王八蛋。”想当然的把所有的错推到他身上。连着几声谩骂后,徐迪又还是像泄了气的气球,低着头叹息:“向阳这样要怎么办啊?”
艾伦斯沉着眸,似乎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陪在向阳的身边,给她最需要的帮助。”
“对,你说的对。”徐迪抬头看着自己的爱人,感觉艾伦斯就像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将生活里的阴霾一点点扫除。
情不自禁。
她走上前,双手拥住埃伦斯。脸贴在他胸前的位置,深情道:“埃伦斯,有你在这里真好。如果不是你陪着我,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好向阳的事情。”
徐迪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多腻歪的人,可遇见埃伦斯后自主地将身上的盔甲卸下。
“我应该做的。”
“傻瓜。”埃伦斯微笑道,简单的伸手在徐迪头上拍了两下。
浓情蜜语结束后,埃伦斯恢复到原本的面目。他抬着头望向向阳所在的房间,刚刚在车上,她嘴里断断续续的话,他听得明了。
向阳说,她一定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