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若真是个安分的人,当日也不会答应姜氏的人陷害季烜。虽然季烜没有中计,但春香转头又瞅上了一个同样也不安分的季家二爷。
原本春香的如意算盘震天响,只要勾住了季烽的心,那也就能如愿以偿的被抬姨娘,翻身做主子了。所以,她才敢和季烽在假山里面干那事,谁成想,被人撞见了,撞见的那人还是三姑娘。
后来就被五花大绑着带回了长平侯府。二爷被其父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不说,自己也跟着吃挂落。最糟的还不是这事,而是姜氏。
床上的人动了动,春香忙拾掇了心绪,上前唤道:“二爷醒了?可要吃药?”
“什么时辰了?”自从上次被二老爷下狠手打了一顿后,季烽便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如今伤势已然好了七七八八,但他可不想动,装病还能勾起老爹老娘的愧疚之心,何乐而不为?
况且因为唐家退婚的事,这府上不知道多少人看自己的笑话呢,还不如就躲在屋中,不愁吃喝,岂不是更好?
“未时了。”春香看了一眼自鸣钟,回来给季烽说,后者哼了哼,又说:“给爷拿些点心来。”
春香赶紧转身去拿点心,生怕有一点没伺候好让季烽嫌弃自己,要将自己撵出去。
原本打定主意要进来当姨娘的春香,现在早就没那雄心壮志了。唐家虽说是皇商,没有爵位,但是人家家底厚啊,姜氏给季烽选了这个媳妇也是煞费苦心。现在唐家退婚了,虽没有明说,但谁不知道就是因为在平南侯府的那档子事?现在姜氏真是恨不能杀了春香才好,春香知道自己斗不过姜氏,只能在季烽跟前哭了一通,求季烽救自己。而季烽精虫上脑之下,也就答应了。
在季烽跟前平安的待了近一个月,春香是愈发的不敢离了季烽,生怕给姜氏找到机会杀了自己。
喂季烽吃了点心,春香又十分乖巧的问道:“二爷还要什么?”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季烽那点子怜香惜玉的心又燃了起来,勾着她的下巴笑道:“二爷还要你。”
春香吓得厉害,虽说她不安分,但现在是性命垂危了,也只能安分下来,听了这话,忙说:“二爷使不得,身子要紧啊。”
季烽坐起来笑道:“他们劝我这个,我也就认了,你贴身伺候我的,也劝我这个?我身子已然好多了,你怕什么?”
春香原本就是推说之词,季烽那德行她也是知道,就算是被二老爷打得只剩半条命了,他也不会放弃好色这个爱好的。见春香犹豫不决,季烽又笑道:“你怕什么?说出来给我听听,也好让我为你分忧解难。”
“二太太、二太太……”春香含糊的说了两声,却也不敢再说了。季烽挑了挑眉:“你怕我娘?”
春香点头,小手握得紧紧的,仿佛指甲都要刺进掌心了:“二太太原本就不待见我,二爷还是将息着吧,来日二奶奶进门了……”
“什么二奶奶不二奶奶的?”季烽不爱听这个,只当春香是欲拒还迎,捏了捏她的小脸,眯着眼问道,“小香儿,你真的不陪我?”
这几日之中,春香对于季烽的本性也是了解了个十成十,知道他虽不会强逼人,但是若是不顺他的意思,他会威胁人,将人威胁得妥协为止。若是现在季烽不打算庇护她了,她被姜氏除掉的可能性是十成十。
“二爷……”春香还打算挣扎一下,被季烽捂住嘴:“小香儿,有什么事自有我呢,你怕什么?我娘若是要如何,我还在不是?”
春香无可奈何,只得顺从的让季烽解了衣裳。季烽视色如命,早就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此时得了手,那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不多时,便让春香□□不止。
一时整个院子都听得见那羞人的声音,季烽却是还嫌不够,低笑道:“叫大声些,再让我听一听。”
春香此刻也已经情动,更为了附和季烽,真放声叫了起来。季烽自然更是喜欢,上下其手,还不等丢盔卸甲,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怒喝:“去,将那下流丫头给我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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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瑶今□□着姜氏罚了季珊,心中一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去给罗氏请了安,又转回来吃了酸梅汤,这才又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到知书和谁说话,那人道:“三姑娘好睡。”
季瑶原本半睡半醒之间,听了这声音,赶紧睁开了眼,见攸宁逆光而立,显得整个人窈窕极了。
“宁姑娘又来了?”季瑶调笑着看她一眼,又问道,“怎么?莫非是我二婶恼我,让姑娘来与我算账?”
“这是哪里话?如今二太太气得脑仁疼,我和林善家的将她哄睡了。若不是我以去找春香老子娘的由头,如今还脱不了身呢。”攸宁缓缓说罢,又顿了顿,这才说,“春香死了。”
“死了?”季瑶惊道,“哎呀,我还没问她呢,她怎的就……”
攸宁摇头:“今日是她自己点背,二太太今日被姑娘下了面子,原本就窝火,二姑娘今日也疼得厉害。我劝她去看看二爷,也算是散散心。谁成想一进院子就听见那羞人的声音,姑娘也知道唐家退婚的事,二太太今日原本心中就不痛快,一时更是恼了,当下便让人将勾引二爷的那人给拖出来,结果又是春香。”
季瑶知道姜氏对一双儿女的看重,季烽如今对外还说在养身子呢,又和春香干这事。所谓一滴精十滴血,这春香第一次坏了儿子的大好姻缘,第二次直接要败坏儿子身体,姜氏若是能忍才是奇哉怪也。更不说今日才被季瑶落了脸面,一肚子火气无处消。
见季瑶不说话,攸宁叹了一声:“那丫头倒也可怜,虽说不是个安分的,但脑子可活泛着。明知二太太不待见自己,也不敢干这事,只怕是二爷闹出来的。那光着身子被拖到马厩里,我看不下去,便让人给她拿了一件衣裳。她便说有遗言让我带给她老子娘。”又从袖中翻出一张银票来,“她说什么柜子里还有银票,求我拿给她老子娘,让她老子娘拿着好去太太跟前当差。”
季瑶听在耳中很是不对味,拿了银票在手,见上面的面额是五百两,眸光一深:“这银票……”七品县令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百两,春香区区一个侍女,能有这样多银子?
“二太太给的。”攸宁一哂,“那日说要她陷害烜大爷之时,给的赏赐。这物件若是落到了太太手里,你猜二太太还有活路么?”
季瑶顿时笑起来:“好个宁姑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如今有了这东西,指证起来更是便宜了。”
攸宁撇着嘴角笑:“姑娘收好就是了,我这便走了。”
“不急,如今天色晚了,同我一起吃了晚饭吧。”
攸宁笑道:“还敢留下来吃饭呢,那人本就不待见我,今日我给了春香一件衣服还以为我要忤逆她。我可得赶紧回去了,只说是已然去回过春香的老子娘了。”
“不忙。”季瑶忙唤住她,“做戏要做全了,方能不让人怀疑。知书,你去拿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来给宁姑娘。一张就说是春香攒下来的,另一张则是太太按着姨娘的例子来赏的。知书,你跟着宁姑娘一起去,好好教教春香她老子娘怎么回话。”
攸宁接了银票:“姑娘真是个滴水不漏的妙人儿。”打了帘子刚要出去,又转头回来问道:“姑娘可是要我做那事了?”
季瑶摇头:“不急不急,等我先核实了一件事,我自然会着人通知宁姑娘。”又指着银票上“天宝银号”四个字,对身边的任姑姑说,“我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行事也有诸多不便,还请姑姑疼我,替我去查查,咱们家里除了二太太,还有谁在天宝银号存过银子。”
任姑姑看着自家姑娘成竹在胸的样子,无端就想到了罗氏当年年轻的样子。算来三姑娘还真有些像罗氏啊,杀伐决断,不像女子。
待任姑姑去了之后,季瑶这才懒洋洋的靠在了软垫上,寻思了起了这件事来。春香如今死了,她在死前必然是十分的不甘,这才会在对她表示了善意的攸宁跟前说出让自己老子娘带着银票去找罗氏的话来。
护着自己的孩子,那是人之常情,只要罗氏知道了是姜氏收买人想毁了季烜,姜氏不死都得被扒层皮。春香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临死之时,都要让姜氏给自己陪葬。
沉吟了片刻,季瑶也不再躺着了,对司琴说道:“你想法子将信儿递到平南侯府去,就说请姐姐不管用什么法子,定要撬开当日引大哥去翠竹林那小厮的嘴!成败在此一举,万万不得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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