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柱和小翠灰溜溜的走在路上，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二柱哥……”小翠泪眼朦胧的看着姜二柱，出发之前他们都以为能从姜半夏这儿获得不少好处，这才拿着家中唯一的文钱来了，没曾想银钱没拿到不说，原本的文钱也花完了。
这也就算了，还挨了几顿打，回去之后免不了吃药，处处需要银子，家中又一贫如洗，日子实在难捱。
姜二柱比她懊恼多了，但经过这次之后轻易不敢去招惹姜半夏了，哪怕还在惦记她的药铺。
二人一路回到青山村，回去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姜二柱带着小翠进屋后，被屋里的一众人吓了一大跳。
只见周氏，二叔，三婶儿，七姑……等等还有些叫不出的，都在狭小的屋子里待着，姜元宝抽了许久的旱烟，看着乌烟瘴气的。
“爹，娘，奶你们怎么都在？”姜二柱愣在门口，错愕询问道。
夜色深重，屋里的几人并没有看出姜二柱略显佝偻的身子，以及鼻青脸肿。
“二柱，你终于回来了？”周氏率先开口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处，见牙不见眼。
“二柱啊！你可算回来了，太好了。”
紧接着，众人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姜母本想看看日夜思念的儿子，愣是没挤上去。
“嗯！”姜二柱本就十分不爽，一进屋子就被这一大群人围着，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从半夏那儿拿了多少银子来啊？正好给咱家添几亩田地，你爹欠下的银子也能还的上的，你是不知道啊……”周氏紧紧的拉着姜二柱的手，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
看着姜二柱的眼神都是闪着光的。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姜二柱更火大了，狠狠的甩开了周氏的手：“没有，一文钱都没拿到。”
这几日受了不少气，回来对着这一家子总算能发泄出来了。
姜二柱动作十分蛮横，直接就把周氏推了一个踉跄，要不是后头还有人在，估计周氏此刻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二柱啊！怎么这么大脾气？半夏那个贱丫头给你甩脸子了么？”周氏心疼孙子，哪怕险些被推到也没生气，反而迅速站定，关切的问道。
姜二柱冷笑一声，对旁边的小翠呵斥：“你来说！”
小翠被吓得一个激灵，连连点头，对着这一大家子硬着头皮将这几日里的所有事情一一道来。
她说完之后，姜二柱还觉得不解气，又添油加醋了不少。
这一番下来，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周氏按捺不住开骂了：“这个贱丫头，我就知道她是个赔钱货，那么大的地方啊！居然都便宜给了一个傻子，这也就算了，家里这么穷也不知道帮衬着，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啊！”
“姜元宝，你别是在骗我银钱吧？昨个你说等二柱回来就能还上，我才借你的，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刚刚还笑脸相对的人，霎时间变了脸色，说话带着些许咄咄逼人。
姜元宝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一口气憋得脸黑红黑红的。
“姜元宝你说句话啊！是不是想骗我那一百文钱？”
见姜元宝不吭声，她追问道。
“她婶儿，元宝是个老实人，怎么会骗你文钱呢？”姜母连忙上前劝诫，话里话外的帮衬着姜元宝。
姜元宝的怒火仿佛达到了一个顶点，啪的一声把烟斗打在了姜母头上，恶狠狠的说道：“闭嘴，看你生的女儿，吃里扒外的东西，是想逼死我么？”
烟斗里头还有燃着的旱烟，洒出来滴在了姜母额头上和脸上，姜母一声惨叫，捂着脸连连后退。
“孩他爹……”姜母深陷的眼眶里，转眼间蓄满了泪水。
姜元宝心知有些过了，怒气也收敛了一些，但看着姜母还是烦闷：“哭哭哭，就知道哭！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女儿，才遭罪？”
“元宝，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之前还咄咄逼人的人，彻底被姜元宝这架势给吓愣了。
姜母脸上和额头上都烫起了水泡，说话的功夫就肿起来了一大片，看着十分渗人，她哪敢放肆？
姜元宝瞥了她一眼，噙着烟斗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场的外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随意说了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姜母跪坐在地上，不住的抽泣，在这燥热的天气平添一抹烦闷。
“还哭？你看我都被你的女儿打成什么样了？”看着这样的姜母，姜二柱非但没有觉得心疼，反而更恼了。
姜母泪眼朦胧的看着姜二柱，眼泪哗啦啦的流：“二柱……”
“好了好了，我要去睡了。”姜二柱满脸的不耐烦，挥了挥手带着小翠去了偏房。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姜元宝，姜母以及周氏了。
周氏一直怨怼的咒骂姜半夏，越骂越气，渐渐的把视线落到了姜母身上。
“没听到二柱说么？让你别哭了。”说着，周氏随手把身旁的鸡毛掸子扔到了姜母身上。
姜母委屈的闭了嘴，努力止住哭声。
“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偿。姜家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总得有个办法，我可告诉你了，绝对不允许咱们姜家有姜半夏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那药铺必须要回来。”
周氏嘴皮子一碰，就给姜母‘指了一条明路’。
“娘，半夏已经另立门户了，之前已经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了。”姜母跪坐在地上，凄哀的说道。
“这事哪那么容易？姜半夏生是姜家的人，死是姜家的魂，她的东西就是姜家的，改明你抽空去一趟清风镇。”想了想后，又说道：“算了，咱们一起去，我倒要看看，半夏她还把不把你这个娘放在眼里。”
姜母欲言又止，看了眼黑着脸的姜元宝，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元宝，你可得好好管管她，看看都成什么样了！动不动就哭看着就烦。”
说罢，周氏推搡着姜母：“去给我铺炕啊！愣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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