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章 我问,你写!
跟在身后的吴孙,看着傅淳丰富的表情变化,主子一会儿扯唇轻笑,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挑眉,又在想那个沈文琪了,只有他才能牵动主子的情绪。?燃文?
吴孙叹了声气。
看到主子抚摸那个小葫芦,葫芦上画的算什么呀,全是歪歪扭扭的,怎么看着像一把菜刀,也只有那个脑子异于常人的沈文琪,会如此做了。哼了一声,“他,他有什么好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坏点子又多...”,毫不客气地在傅淳面前诋毁文琪。
就在吴孙一通没好话中,傅淳说了一句话,吴孙如晴天霹雳。傅淳道:“日后一个字也不能说她的不好,她不是什么小白脸,她是本王的瑞王妃!”
沈文琪,小白脸,跟在身后的猩子皱了皱眉,何须人也。自从海上归来,猩子就调到傅淳近身做侍卫。
吴孙睁大了双眼,“王爷,啥,王爷,沈文琪,他,他,男子”
只要提到她,傅淳眼中多是掩不住的暖意,“她,她是女子!”
吴孙呆立当场,傅淳继续向前走...
吴孙反应过来了,紧跟了几步,满眼的疑惑,“殿下,殿下,你说清楚,那个那个,沈文琪”
傅淳不悦地嗯了一声,“要唤王妃”
挠头“王妃,嗯,王妃”,这种改变脑子固有思维,太要命了,情绪激动无法挥洒,傻傻地说了一路王妃。
身后小厮递来一封信,傅淳看后,唇角向上一勾,自语,“她承认自己是王妃了?
王琛被骗了!
她鬼点子那么多。哼,定是王琛暴露了身份,这是被她给支开了。
她这个人又不讲什么君子之风。
认下王妃,哼...”,傅淳一脸的不信。
信上内容正是王琛所书,以这是个喜消息报告给了傅淳。
三日一报她的近况...
青砖围墙,抛光原木做门,这便是杨辛江府上。
吴孙还沉寂在文琪是女子,哦不,是王妃的心绪中,也符和傅淳,“对呀,她鬼点子那么多,是男是女,这个这个...”后面怀疑的的话被傅淳掐断了。
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傅淳脸上有了红晕,咬定道,“是女子!”
“哦哦~”,看着主子又羞又恼的神色。殿下你又没亲见她是个大姑娘,这副神色做什么?似猜中了什么,赶紧闭上张大的嘴巴,大大的双眼求证傅淳。
傅淳脸更红了,以手抵唇,咳了咳...
猩子走到了门前,手执木门上的拉环,连敲几下,无人回应。
门环响动,拉回吴孙神智,吴孙就走了过去,拍了拍猩子肩膀,“我来!”
大脚一伸,撞开大门,“哐”一声,溅起尘土,几人扇了扇鼻尖,呸呸了两声,都向院内望去。
一入眼的便是凋零之象。
院中躺椅上趟着一名脸色青灰的男子,身上盖着一床棉絮被子...
此人正是杨辛江。
杨辛江听到响动,眼珠子转动,向声音来源望来,看到是官兵,情绪激动,使颈抬动脖颈看个究竟。
似费了很大力气。
看到了身穿四爪龙纹服饰的青年,不用猜,是瑞王。
瑞王要巡查鄣郡,眼中闪过亮光,脖子两侧青筋暴起,口中呜呜着什么。
可看到眼下这种情况,傅淳第一感觉就是不好,双眉紧蹙,“杨老,这是怎么回事?”
杨辛江口中呜呜,说不出一句话,激动的忘记了自己是个废人,下意识抬动手臂,才想起四肢筋断,呜咽地流出泪来,废物,成了一个无用的废物。
看着他脸部憋的铁青,肩头用力,呜咽落泪,傅淳扑在了躺椅一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骨软无力,肌肉萎缩,感觉不好原来是真的。
手指顺着杨辛江无力的胳膊向上摸过...向下顺着腿部摸到了脚脖。
头低下,鼻子一酸,手腕、肘关节、肩关节筋络已断,声音低沉沙哑“这是怎么回事?”
脖子用力的杨辛江头靠在了身后的躺椅上,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身后的几十名侍卫也都低下了头。
傅淳低沉中,手砸在了平整地面上,土沫四溅,直砸出一个土坑,“谁干的?”
此时,从屋内走出一名少年小侍,看到院内忽然进来这么多身材魁梧的官兵,又看到老爷身前的青年气势威严,脸色愠怒。
外物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声的,正因无声,情绪更加敏感,敏感地感觉到这些人都是危险人物,手中托盘“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茶具粉碎,茶水四溅,捂着脑袋拔腿就向屋里跑,嘴里发着惊惧的“哇啦哇啦”声,边跑边摔倒。
总算看到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小厮身前,扣住小厮双肩,人就给板正了过来:“说,杨老这是怎么回事。”
只看到眼前青年嘴唇一张一合,怒气冲冲,他的世界是无声的,双手捂住了头,身体瑟缩,摇头嘴里还在“哇啦哇啦~”
傅淳右手卡住了他的下颌,迫使嘴巴张开,舌根已断。
松开了他,皱了皱眉,似一团迷雾,到底怎么回事。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递给小厮,“我问,你写!”
小侍拿着塞过来的树枝,手指指着耳朵,摇手摇头。
竟是聋哑人,那杨辛江呢?身子忽沉重起来,复走到杨辛江身前,蹲下身子:“杨老你的舌头...”
知傅淳的话中之意,深深地闭上了眼,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耳朵,伸出一个大拇指。
只哑不聋。
看着眼前的枯瘦老者,年龄还不到四十,折磨的不成人形,手搭在他肩上,“杨老受委屈了,本王必要查出幕后凶手!你都知道些什么?”
杨辛江嘴里“啊啊”着什么,还向自己眨着眼睛,可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一定还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吧,会不会和盐案有关,寻找凶手再寻出口吧,“杨老,你的一双儿女,本王找到了,他们已经安全。女儿叫杨思蓉”比划了一下,“这么高,儿子叫杨思明,”
...
傅淳连说再比划,杨辛江确定是蓉儿和明儿无疑,口中“啊啊”,嘶哑难听,又想抬臂,终是抬不起来,呜咽流下热泪。
“蓉儿很好,很知道疼明儿,全力相护,保下了明儿的颜面与健康...”
杨辛江沧桑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蓉儿,杨辛江一阵心酸,是如何保下明儿的颜面与健康的?好在她坚强,活了下来,活着就好。
自己的骨血,多少个日夜的焦躁不安。
蓉儿,一个姑娘家,也是自己手里的宝,娇疼着长大的。
一直期盼能听到关于孩子的消息,又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消息,现在总算心安了。
又听着傅淳说着孩子的事,“蓉儿很贞烈,愿找个安全之所,
不给父亲多余的牵绊,不给父亲丢脸...你是她最敬爱的父亲,有你这样的父亲而骄傲...”
泪流满面,呜咽不成声...
“姐弟两个在新兴县有县令照顾,过两日,便把姐弟两个接回来!”
一个时辰后,杨辛江的情绪方收住,聋哑小厮很细心服侍杨辛江,给他早已收拾妥当。
傅淳看着小厮,杨辛江点了点头。
杨辛江想到了什么,朝东边院墙边上的桂花树下翻眼睛,又向傅淳眨眨眼。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傅淳琢磨了一会儿,才算明白,向那棵桂花树下走去。
桂花树旁有一个土坑,土坑里东倒西歪的是些酒坛子,大多酒坛子已被砸的稀巴烂,酒坛子上覆盖着厚厚的沙尘,一阵风吹过,扬起的沙尘迷了双眼,傅淳扬起广袖挡住了风沙。
风过,酒坛之下干涸的沙尘里,飘出残留的香醇酒味。
杨老木工厉害,酿酒也是个高手!
破碎的瓶瓶罐罐中,竟保留下来一个完好的酒坛子,仔细看了一眼,还留有少许酒液,难道杨老要这个。
手微一用力抓起酒坛子,手感不对,去掉酒水的重量,也不至于这么轻,微感疑惑。
淡淡的桂花酿,杨辛江要这个做什么?还是提起坛子酒走过去了。
杨老看到傅淳拿过来的酒坛子,点了点头,使劲眨了眨眼睛,拿对了,就是它,王爷,就是它,可傅淳不知杨辛江的意思呀!
口里呜呜着,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傅淳倒了杯酒递到了他的唇前...
杨辛江:“...”,老杨有这么馋酒?撇过脸去,没有张口。
傅淳皱眉。
杨辛江复看向傅淳,瞟着酒坛子,向傅淳眨眼睛,口中还呜呜着什么,只是比划了半日,傅淳依旧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是酒中有乾坤吗?倒了杯酒傅淳自己喝了一口,酒味虽淡,还是唇齿留香的,这酒也没有什么深意呀,还是自己没有品出来,向猩子招了招手,他鼻子比较灵敏...
杨辛江“...”,放弃与傅淳沟通,废的垂下了头,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下来,仰头闭起了眼。
...
隔断时间便会来看望杨辛江,给他带些贴心用品,陪他说会儿话。
傅淳话语不多,有时两人只是静静坐一会儿,有时会给杨辛江说一些关于他与文琪的往事,就着他搬上来的那坛桂花酿,边说边饮...
刚开始杨辛江还抱有一丝幻想,再试着与傅淳交流,都是以你说你的,他想他的而收场。
看着他快要喝完这坛桂花酿,杨辛江也死心了,放弃了傅淳的思维方式,再坚持等下一个能听懂的人回来,蓉儿,盼着蓉儿早日归来!
即便两人交流不畅,脾性还是相投的,杨辛江会盼着傅淳来看望他,如果到日子没来,便会眼睛看向大门东张西望。
一个语语不多,一个...年龄相差悬殊的两人倒是能默契地处在一起...
给新兴县的任翼广写了一封书信,还有杨思蓉的书信,并派心细的猩子去接杨思蓉,回府看望杨辛江...
...
京城甄芷园
街上走来一顶轿子,轿子里坐着一老一少,少年一脸不高兴:“二叔,我说要骑马,你偏不听,你说我一个半大小子,坐在这憋屈的轿子里,是被人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