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章 父皇,你还在犹豫什么?
并不顺着傅淳的引话向下说,而转头看向他怀中之人,“这位小公子模样倒是俊美,怎么还抱上了?”,俊美,抱上几个字眼咬的比较重,摆出一副微有嗔怒的表情。火然????文
提到怀中的她,傅淳压抑着她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激动,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呀,很调皮,她可不是什么小公子,她是位女子。
她正是陈辅陈国公之后,陈舒洵唯一的爱女,前相柏相的外孙女!”
这一连串的前衔,一句一句地抛出,把一向淡定的庆丰帝也给惊到了,“怎么说?”
陈国公之后倒也不惊讶,陈舒洵爱女,十几年前,不是传出一家凶死他乡吗?因他生前功绩,朕还追封他为武定侯。
皱眉,这是从何说起。怎么还是一副男子打扮?左右看了一看,先不说她的身份,怀中之人真的是位姑娘吗?
傅淳重重点头,有点迫不及待,跪下恳求,“儿臣求父皇开恩,给我俩赐婚。”
“先起来”,今日老五是怎么了,抛一句话就惊一次,多月不见,回来没几句就要赐婚,是陈舒洵的爱女?又仔细看了看他怀中之人,“他是女子?”
点了点头,傅淳望着怀中之人,“她呀!骗得儿臣也好苦,当真顽皮的紧,日后,日后儿臣再与她细算”,无奈又宠溺还有淡淡的幸福。
一旁的文奉轻咳了一声。
庆丰帝并未急着应下傅淳的请婚,而是看向文奉,虽无官身,气质出众,一身大家之气:“哪家爱卿爱子?”
文奉头触地,“参见陛下!”
“免礼!”
文奉想着自己尴尬的身份,一时也不知作何答,还是恭敬回道:“回圣上,草民不是官家子弟”,况对陈国公还耿耿于怀,断断续续的回忆,提醒着他祖父与父亲多有不睦,心中所想,也就这样回答了。
全程看在眼里的傅淳,知文奉文琪与陈国公之间还有些龃龉,没等文奉把话说完,他便表态:“他是儿臣大舅兄,陈舒洵的儿子。”
傅淳是一心把文琪的关系绑在瑞王府上,不管父皇应不应,话里语外宣告着关系。
庆丰帝身子歪了一下,回看着傅淳,出去一趟,人倒有些冒失了,咳了咳,“阿淳,慎言!”
抬头看着父皇,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儿臣知错,他是陈舒洵的儿子,陈仲维!我怀中女子的兄长。”
看着儿子难掩的喜色,情窦初开模样,不再看这个初尝情事的傻儿子。
而是看向文奉,“真是靖远的儿子?不是说?”
打住了,回头再详查。
“难怪陈老爷子至今未上请讨世子封号。
原来嫡长孙流落在外。
回来就好,还没见过你祖父吧?
靖远,他呀~,是个人物...”
陈舒洵过身后多少年,依旧未淡出众人视线。
庆丰帝说的是陈老爷子,而不是官称,足见陈国公也是一位举足轻重之人。
“哦,是吗?草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有个祖父。”
陈舒洵去世时,文琪不过两岁,根本没有父亲的记忆。而文奉不同,六岁的他,已能记起童年之事,只是被药物强制抹除,头痛过后,模糊有些断续片断。
难掩对陈国公的不平,才说出一句愤愤之语。但对面可是天下之主,身份尊贵,刚才那句话多有悖逆之嫌。又跪下道:“初见龙颜,草民多有紧张,口无遮拦之处,恳请陛下赦草民无罪。”
庆丰帝在听到文奉说出的那句气话时,也是略微皱了皱眉,而后看到文奉后面倒是知进退,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傅淳直奔主题,“陈国公府上一时也说不清楚。
儿臣今日来,不是谈论国公府内的家事。
只求父皇一件事,给我俩赐婚!”
庆丰帝皱眉,儿子今日怎么了,这么急切。嗅到傅淳怀中的文琪一股酒气,指着文琪,“喝多了?”
为她辩解,“她平日不嗜酒的,昨日有些特殊!”
...
庆丰帝看着儿子傻模样,心道,你的身份,还愁没有女人!你喜欢谁,谁敢不允,一个国公之后,还能跑了不成。这么一副急吼吼做什么,皇家身份!矜持!都哪里去了?
又看儿子一副疲态,一路也算干得漂亮。在外奔波,倒也是个做事的,不就是个女人吗,父皇还能不允诺你?开口道:“陈老爷子后人配给你阿淳,也算便宜了你小子。”
当然这是看在女方兄长在场的份上,既然是婚姻,喜事一桩,庆丰帝倒也乐意沾点喜气,如此说,也算抬高女方身份。
低头的文奉一副淡定模样,看不见的表情下,只扯动了一下唇角。
庆丰帝多看了两眼文奉,如此年纪,虽没在国公府长大,第一次面圣,应对自如,处事不惊,果是靖远之后。
傅淳双眼期盼,“那父皇你?”
一直以来高冷的儿子,今日似换了一人,庆丰帝微有不悦,“急什么,是你王妃,还怕她跑了不成,这人现在还不清楚。
朕要看看是何模样!”
傅淳眼神里溢出笑色,灿烂俊美,庆丰帝多看了两眼傅淳,还是自己儿子笑得好看。
就听傅淳道:“她长得,长得很好看。”
想起晋州以前未涂灰脂的白皙面庞,穿上女装,一定也丑不了,况且无论她穿上女装什么模样,这辈子都认定她了。
笑得更傻了。
庆丰帝又看着怀中男装的女子,阿淳出游在外,定是怀中之人施了魅惑之术!阿淳长这么俊美,便宜给陈家了,也不见国公提及失散的子孙,皱了皱眉。
内侍报过瑞王府一个女色都没有的,还真怀疑过一阵,私下还敲打过几次阿淳,当时他就一副你不懂我的模样。
这样一想,魅惑便魅惑吧,好歹是名女子,可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像是位公子呀?
傅淳看着庆丰帝变幻不定的神情,吩咐内侍:“端一盆温水。”
文奉心中微有不舒服,摄于那是圣上,收敛情绪。
...
露出文琪白若凝脂,细腻光滑的脸庞,发丝散开。
庆丰帝看了过去,点了点头,像是位女子,闭着眼也不丑,只是这身量还未长开,儿子岂不还要再打两年光棍。
傅淳抱着文琪跪行上前:“父皇,你还在犹豫什么?”
“阿淳,你先起身!”,庆丰帝皱眉,怀中之人,说是国公后人,是她自己说的?施了何方魅咒,把一向冷严的阿淳迷得七荤八素的。阿淳长这么大,对一件事的热情从未出现今日的急切。未尝情事,还真有些狐疑,想了想,庆丰帝道:“陈国公还未走远,把他唤来,婚姻大事,总要问一问长辈的意思。”
同时喊了一声,“不用!”,是文奉与傅淳。
两人互看了一眼,文奉只轻哼了声,傅淳唇角微翘...
文奉并未看重什么世子身份,父亲的死,少不得陈国公府府内的阴私,难免要恼上一分的。他陈辅算什么,这是自己妹妹,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傅淳只想尽快讨得圣旨,两人便异口同声说出。
庆丰帝来回看了看两人,微有不悦。
文奉自知失言,江湖走惯了,以后要收敛些了,忙跪下道:“草民失礼了。
府中之事就不烦扰圣上操心了。
礼曰,从父从兄,今父亲魂归天外,阿琪只有我一个亲人。
父亲归去时,把草民和妹妹托付给了沈尚书,尚书府有草民的身份文牒。
依法依礼,草民和妹妹更应听养父沈尚书教导!”
“哦,此话怎讲?”
傅淳也跪下道:“父皇,儿臣昨日给你去的一封书信,提到的沈文琪,就是此人”,指着怀里的人。
庆丰帝有点惊有点懵,“他是沈文琪,尚书府三公子”,本打算给他一个前程,为国效力的,可惜了。
指着跪在地上的文奉,“他是沈文奉,尚书府二公子?”,还好,还留有一个青俊之才。
文奉再次叩拜,“子晨面见陛下。”
傅淳也叩头:“父皇!”
缓缓叙述他与文琪的过往,“父皇可还记得儿臣数月前所中的梦离毒,生命垂危,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父皇夜夜为儿臣忧心,微服出宫,深夜探望,睡梦中...儿臣都知道,知道父皇一片爱子之心...
后来是她,她师从康僮。是她救了儿臣!”
目露柔光看着怀中之人。
庆丰帝在听到康僮的名字时,双眼微缩了缩。
傅淳继续道:“领旨江淮巡查,走到武志县时遭遇刺杀,又是生命垂危,还是她,她赶往武志县,又救了儿臣一命。
大堤崩塌,还是她,助儿臣周旋豫州各势力,讨银讨米施救灾民,才免了武志县的危局。
她呀,为了筹借粮食,劫持了未来长嫂,难道她当时就没想过日后的尴尬,如何立足沈府,如何面对过门的长嫂,儿臣可是听说,沈府今年大公子是要完婚的。与长嫂见面之日,就在眼下。
于民,事态紧急。于私,也没有什么好的转圜余地。而她还是毅然做了决定,试问天下哪有她这样的女子,胸怀不让男儿!
前监察史不愿插手此事,还是她,论理论情,分毫必争,那一场争辩听得儿臣也是惊心动魄,现才想来,都还浑身紧绷,这才说服了史靖史先生,天下就是男儿,也不敢在御史口下讨说法,她呀~...”
回忆中,傅淳暖暖一笑,“不知哪来的底气...
再次堵截河堤时,出了些意外,当时儿臣沉睡过去,又是她,抛开自己生死,搀扶儿臣
...
生死之交,患难之情...救儿臣数命,今日请求赐婚,不是一时冲动。
儿臣说不出她到底哪儿好,就是看不见她时,心中慌乱...想着她的点点滴滴...
记忆以来,父皇就疼儿臣多一些,这次,可否应儿臣的请求,这一次,对于儿臣一生来说,至关重要。”
...
少言的傅淳,今日说出来的话比往日一个月都要多。
听着傅淳的讲述,跪在地上的文奉心中也是又酸又热,阿琪竟然做了这么多,比他这个哥哥做的还要出色,为何鼻子酸酸的,阿琪呀,哥哥不知如何才能让你过得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