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真咽不下这口气!”王豹气呼呼的说道,虽然李福最后以掀了几张桌子了事,但他就是不痛快。
舒碧薇一笑,并未与李福多做计较,不值得:“不过掀了几张桌子,何必动气呢?也好,这两天暂作休息。”
赵文有些担心:“夫人,那李福看来定是不会如此容易善罢甘休!云来酒楼在京都可是极富盛名,又有尚书大人做后盾,怕不易对付!”
尚书大人?那必是叶彦叶大人了!为何处处皆与他离不开关系呢?她摇摇头,镇静道:“放胆让他砸楼外楼他都不敢,不足为惧!”
“可是他有*,只怕……”
舒碧薇轻吐了口气:“这样好了,这两日楼外楼只派粥,不做其他生意,也给大伙好好歇一歇。我想想对策!”
赵文掂量了一下,留下王豹等人,告退出了小宅。王豹粗心不奇,但有些话他没对她说,李福之所以未曾砸了楼外楼,其中有些原因怕是要归于陆轩,当时只见那陆轩上前跟李福低语了几句,李福再也没怎么放肆,收手而去。
赵文才走一会,辛卫寒和杨银先后进了院。
“三娘——”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出去:“辛大哥,杨银,回来了!”
“三娘!”辛卫寒示意她回房,进得大厅方道:“三娘,外面有些不对劲,周围的小贩多了起来,皆是青年汉子乔装。”
马虎有些担心,急急问道:“是李掌柜的人吗?”
“跟他们拼了!”
王豹已掳高衣袖,示意赵鹰他们就往外冲,杨银快步拦住他们:“若是那个李掌柜,我一刀了解了他!但你们如此鲁莽,怕是寻不到好果子!”
“是李掌柜吗?动作够快!”舒碧薇倒吸一口气,她还没想到对策就找上门了。看来李掌柜倒真是有恃无恐,她看向辛卫寒:“辛大哥,依你之见,这该如何是好?!”
“三娘,我且去探探,若是李掌柜的人,我即刻回应天府找人将他们锁到大牢去!不如暂且按兵不动,让杨银和马虎他们留在这里,待我回来再行商议!”
舒碧薇点点头,情况未明,唯有如此。
敲门声咚咚响起,守待在院中的五人互望了一眼,杨银眼放异彩,拍拍衣袖起身:“一定是辛大哥回来了,我去开门!”
当杨银手拉开门闩,打开大门,来不及反应,一把冰凉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着她一步步退到院中。
马虎几人刷刷反应过来,就势操起身旁的板凳木棍:“放开她!”
几人严正以待,直盯着一涌而进的人,想要动手,无奈杨银被挟制。
杨银盯着他毫无表情的脸,真想猛揍他一顿,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怒喝出声:“你是谁?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欺负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放开她,咱们比比!”
“就是!”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挑衅,他笑笑,丝毫不将几人放在眼里:“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哼!”赵鹰冷哼,对于他的自大极是不满:“比了才知道!别仗着人多势众,我们兄弟几个会怕了你!”
“马虎,你们给我杀,保护三娘,不要管我!”
马虎几人交换了下眼色,大喝一声朝他们攻去。
初时只觉得是杨银、马虎几人在嬉闹,但觉愈来愈不对劲,舒碧薇搁下手中的针线,边往外走边唤道:“杨银、马虎——”
身子在看清院中的情形时,滞了一滞,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心刹那成冰,复杂的看着陆轩,不知如何挤出那几个字:“放了她!”
尤为诧异的是陆轩,他几乎是狠眨了几下眼睛,一再以为自己看错,可是,那分明又是她,只是脸颊上赫然多了一道疤痕,心终于松了一松,难怪皇上会笑了,连他都不禁想笑笑。
感觉脖颈的刀松了一松,杨银极快的弯腰,侧身,成功的脱离了他的挟制,迅速的护在舒碧薇面前。
陆轩微挑挑眉,瞥了眼仍与侍卫动手的四人,扬手喝道:“撤下!”
侍卫急急脱身而出,整齐迅速的分列两边,这一突变,马虎几人不知所以,齐齐退后,一脸警惕的护在舒碧薇身前。
沉寂,沉寂,若说是对峙,她更愿意相信是等待,她知道等的是谁,心扑通扑通乱跳,不由又在往后退了一步,若非知道她今日无路可退,她定然绝不束手就擒。
一袭锦衣,翩翩出现在大门处,缓缓而进,那样的容貌和神情所散发出的锋芒,第一眼,就让不由低头臣服!许是他真的太耀眼,她直觉双眼一片朦胧,转身就进了房。
“砰!”掩门声彻底将他阻隔在外,他勾了勾嘴角,沉声命令:“舒碧薇,开门!”
马虎几人惧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只是默默站着,若能得她一声令便好,哪怕拼死都不在乎,只是,久久,里头的她都没吭一声。
屈服的是他,他软下口气,几乎是乞求道:“碧薇,开门!”
当又是久久没有动静,他几乎想要破门而进的刹那,房门徐徐打开,她咬牙切齿:“你想怎样?”
周恨生两手撑开门,直直凝视着她的眸有种前所未有的凝重,那道伤疤狠狠刺痛他的眸,几乎是喑哑低唤:“碧薇!”
她落入他的怀抱,暖暖的,皆是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她心乱如麻,让她——
“唔”遽然欺下的唇,狠狠地、狂暴地,有着猛烈的惩罚与撕心的折磨,一股脑倾泻,她几乎透不过气。他却依然不罢休,只一味吮吸着让他心碎的清甜,深沉冗长、爱恨交杂,亦带着他不可任意违抗的周威。
当抵在他胸膛的手渐渐的虚软,他终于放开了她,俯低头,手轻抚上她隆起的肚子,眼神满是宠溺、温柔:“舒碧薇,你竟拐带朕的皇儿,可知该当何罪?”
“不是你的孩子!”
想都未想,她反口出声。
周恨生一手更紧的将她拥住,扬眉一笑:“无妨,朕不介意他成为朕的皇儿。”
眸底的灼热终于滑出眼角,她用力扳开他的手:“别碰我!”
他微呼口气,从她身后环抱住她:“碧薇,乖一点,别伤到皇儿。你若对朕不满,随你怎样。只是别拒绝朕,别这样折磨朕!”
舒碧薇抬手拭了下眼角,满是凄然的看了他一眼,他拥有着至高的周力,她如何能拒绝,只是她还是不甘就此被缚:“放了我!”
“你知道的,你只能属于朕!是你,该放了朕,再不是如此不依不饶!”周恨生微闭了下眼,高声道:“把他带进来!”
一个侍卫应声出去,不一会,辛卫寒双手被缚被带到院中。
她涩涩一笑,总是不能对抗他的,低低叹了口气:“放了他,放了他们!”
“若朕说不呢?你拿什么求朕?”感觉她倏然绷紧身子,他再次放下身段:“跟朕回宫!朕再也不会怀疑你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舒碧薇紧抿双唇,不知道他因何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再一次将她的所有坚持敲得支离破碎,还有那飘忽,无着无落的心。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辛卫寒几人,颤声道:“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在他身后,院中的人缓缓退了出去,杨银忙为辛卫寒解开束缚:“辛大哥,三娘她——”
辛卫寒望着大敞的门,微握拳。
“辛捕头——”完全迷糊的马虎几人围了上前,房里的一切不算隐蔽,没逃过几人的眼睛,耳脖子仍是热辣辣的红,语不连句:“辛大哥,夫人,夫人,他,他——”
却是杨银狠狠跺了下脚:“辛大哥,你为何任由他们把三娘带走!”
“我拦不住他,谁也拦不住他!”
王豹闷哼一声:“他是谁?辛捕头,你可是应天府的捕快,怎地拦不住他?”
辛卫寒正想说话,却见陆轩又进了大门,一脸漠然的朝他们拱手道:“请各位务必忘了今日之事,若有泄露,几位性命可忧!”
“你——”杨银一怒,正想破口大骂,辛卫寒一把抓住了她,朝陆轩说道:“我们定不会泄露。”
陆轩打量了一下他,扯扯嘴角,快步离去。
“辛捕头,你说那个男子是何人?”
沉默许久,王豹终于耐不住,闷声问道:“可不能这样由他带走夫人啊?”
“他是皇上!”
轰,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个人是皇上?”
“皇上?”
“那夫人是——”
辛卫寒无力的闭上眸:“她是舒碧薇,葬身陵江后被追封为昭容皇后的舒碧薇!”
她这样离开,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替她担心,那至高无上的男子是如此温柔的对她,虽然手段确实有些卑劣,而且,他也无能为力!
十来个宫人鱼贯而入,齐齐排成两排,王德上前行礼:“皇后娘娘,她们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宫人,奉守兰心苑,随侍娘娘左右!”
舒碧薇吞吞口水,娘娘两字还来得真是刺耳:“我不喜欢那么多人。”
“娘娘——”
“莫非德总管觉得以我这样的身子还能逃出宫去!”舒碧薇不悦的出声打断他。
王德尴尬的笑笑,躬身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娘娘不喜欢的话,小的这就去跟皇上说说。但暂且还是让这些宫人留下吧!”
这是他素来在皇宫最好的说辞,皇上的意思,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以他对皇上的了解,若说不怕她再逃出宫去,那还真是奇了,这兰心苑外可没少添加宫人巡查!
说不过他,她唯有以沉默抗议,返身进房而去。
抬步进了房,先前尚空洞的房因床榻上的她顿觉充实起来,心抑制不了又是一阵激动,趋前静静凝视着她恬淡的睡颜,莹洁的脸颊上的那道疤痕尤为刺目,手柔柔的抚上去,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如此狠心不回宫,是在怪怨朕么?
他握起她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啃咬,如梦境般不真实,碧薇,如何才能让朕相信这不是一场梦?
唇齿的噬咬让她拧了拧眉,眼睛眯开一条缝,赫然映入他的脸庞,双眸即刻睁开,她防备的瞪着他,想要抽开手,反被他握得更紧。
“舒碧薇,你真够狠心,整日带着朕的皇儿在朕眼前晃来晃去!”
“我——”
“什么都别说!你怪朕也好,怨朕也好!别再想着离开!”他在她身边躺下,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气息,一手轻环过她的腰,温柔的抚着:“皇儿,你要乖乖的,别老踢你娘亲!”
“你就断定他是你的孩子?”
“莫非你除了朕,还有别的男人?”语气是戏谑,心里却刺痛起来,且不管如何,她与周紫川有情是真,他深吸口气,再次宣告他的所有:“舒碧薇,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失去过一次,深深体会到其中的痛楚,他岂能再由她而去。
舒碧薇阖上双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累了,真的累了。
周恨生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修长的手指一一拂过她的秀发、秀眉、琼鼻、润唇,他深吸了口气,每一处都是他熟悉的,让他欲罢不能的,指腹在那道疤痕处流连不已:“舒碧薇,你如今这般难看,只有朕才要你,所以你必须得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