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他么?”
舒翎羽摇摇头:“见了又如何?也罢,从此我们和皇宫再无任何瓜葛!”
苏慕飞淡淡笑着搂过她:“无心姑娘和皇宫无瓜葛,并不代表和本将军无瓜葛啊!无心姑娘陪本将军到流鸢阁喝喝酒如何?已是有些时日未听无心姑娘的妙音了!”
她狠狠甩开苏慕飞:“你爱怎样就怎样,与我无关!我不是无心!”
苏慕飞迈前几步,直接拦住愤愤而行的她,一把抱住她,双唇侵袭上去。而她,剧烈的挣扎着,苏慕飞不悦的放开她,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狂吼:“我堂堂一个凤秦王朝的大将军,还比不过区区一个望月山庄的南宫剑么?”
“放开!”
那明眸满是怨愤,他不由软了口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跟了我!”
“苏慕飞,我永不会跟了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再也不想与你们朝堂、皇宫里的人有任何关系!”
她猛地抽出手,翩然而去。
苦涩的笑渐渐漫上他的眉梢,她真的不是无心,她的心给了别的人,给他的只能是无心。
“苏将军!”
苏慕飞恍然的回头看去,是皇宫大总管全福,全福干咳一声,躬身行礼道:“听得说苏将军进宫,小的特地前来,苏将军有何吩咐?”
“皇上呢?”
“回苏将军的话,皇上在御阳宫喝酒呢!”
自先皇之时,全福就是皇宫的大总管,位阶在王德之上,掌管后宫事宜,可说连苏慕飞见到他都需客气一番,他却总端得一副恭敬的姿态。苏慕飞朝他拱拱手,不再说一句,甩袖而去。
他静静立在竹林中,竹林中的气息很清新,令人神清气爽,只是当他立于其中之时,只有无尽的忧虑。明知她是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水,还是毫不迟疑的一头栽了进去,如今的他如溺水般挣扎着,却只有她能救赎自己。
身后传来阵悉索的脚步声,他深吸了口气,生平第一次他有将一个人千刀万剐的冲动,而这个人竟是他的兄长!
“五弟真是好兴致!”
爽朗的声音传来,他笑得冷冽,头也不回,沉声道:“我要知道她在哪?”
周洛於嘴角扬起一丝笑:“五弟尽管放心,为兄会将她照顾得很好的!”
“你别碰她!”
他呵呵一笑,挑起眉梢:“本王自是不会去碰她,此等女子一旦碰上便会像五弟般不能全身而退!”
周紫川冷然转身,狂吼:“她在哪里?”
“五弟太心急了,只要五弟照为兄说的去做,她定能安然无恙,否则为兄——”
“你真卑鄙!”
周洛於捻了一片竹叶,揉了揉,又弹掉:“不是为兄的太卑鄙,只怪你们太多情,区区一个舒碧薇将身份尊贵的人招惹得体无完肤。自古红颜祸水,你们要恨就恨自己不该爱上同一个女人!舒碧薇会是你们的毒药!”
他深吸口气,是,他要恨的话只能恨他自己,他怎么会以为碧薇会在他的大婚之夜出宫会他呢?她的心,自己不是已明明白白的清楚了么?他又怎会还抱着那样的一个希望去会她,却落下圈套。
周洛於轻笑不已:“知道么?最令皇兄痛心疾首的是他最爱的女人竟与自己的同胞弟弟私奔,如今的他已消沉的令人咋舌,不思朝政,朝中对他的微词愈来愈烈!不过如此一来倒可以成全了五弟,或许为兄我会真的准你带舒碧薇远走高飞呢!”
“你为何要如此做?”
周洛於缓缓闭上眼睛,有怨有恨:“一直以来,你和皇兄拥有着无尽的宠爱,我卑微的活在你们的光环下,只因为我的母妃是个微不足道的女子。父皇从不多看我一眼,像是只有你和周恨生才是他的皇子,总是将最好的、最美的东西给你们!我要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我要坐拥天下,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也可以俯瞰天下!”
“你藏的真的很深!”周紫川缓缓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你是从何时开始谋划这一切的?”
哈哈,他大笑两声:“若非当初你们联手击破越王叔的阴谋,今日的我已是九五之尊!越王一心想复仇,事隔二十多年,他要的是皇中皇,是至高的富贵和荣耀。而我,只想要那皇位!我,一定会夺得皇位!”
“你一定不会如愿!”
周洛於自信的笑了,很是自信:“不,你将会看着我登上皇位,而且是你亲手送我登上皇位!”
“你做梦!”
“现在你还要如此倔强么?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舒碧薇死,看着她的孩子死?”
他的心略过一丝彻骨的颤意,他不能,真的不能。
周洛於满意的看着他铁青的脸,翩翩而去。
周紫川踉跄的走了几步,脚下的镣铐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一拳重重的砸在竹干上,竹叶纷纷而落:“周恨生,你还要沉迷多久,你不知道她心中最在乎的那个人是你吗?为何不清醒一下,看看你身边那个狼子野心的人!她若真有事,我绝不会再原谅你!”
周洛於喝了口酒:“他怎么样?”
“压根没出过御阳宫!”
“让他再享乐些时日吧!全福,苏慕飞和望月山庄情况如何?”
“苏慕飞不是在将军府便是在流鸢阁,望月山庄的人四处在找人!”
周洛於轻叹了口气:“想不到苏慕飞竟对舒翎羽动了心,清水庵里出来的女人不可小觑啊!萧笙天那边可有动静?”
全福摇摇头:“太子府戒备森严,不易潜入!不过萧笙天派了不少人前往京都查探。”
他的眼睛微眯而起,闪着耀眼的光:“本王很是好奇萧笙天会对舒碧薇怎样?一个曾坏了他大事的女人落入他手里,而且还是周恨生的女人,萧笙天啊萧笙天,你会拿她怎么办呢?”
“以萧笙天的为人自是极尽折磨,但终究会留着她的性命,因为他想留着舒碧薇对付周恨生!”
他点点头:“那倒是!舒碧薇,别怪本王心狠,怪只怪他们对你用情太深!或许你还该再怪他们,他们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是他们太信任本王了或是压根未曾将本王放在眼里,以为本王不过如此而已?无论如何,本王会让他们为他们的疏忽大意付出代价!”
“辰王爷,那——”
周洛於摆手挥退他:“你暂且回宫,密切留意陆轩和王德,这两人可是他的心腹,对他死心塌地,别让他们搅了本王的大事!”
“小的明白!”
待全福告退而去,他返身到得另一房前,推门而进,柔和的灯光中,她轻衣而卧,曼妙的身子诱人至极。
他不觉摇摇头:萧梓云,如此的一个娇美女子,你怎地就舍下她,偏偏对危险的舒碧薇动情?也罢,就用你对她的爱将你完全侵蚀!你的王妃本王会好好疼她的!他轻轻走近床前,手撩起轻衣深探而进。
她微皱眉,双眸动了动,只轻唔了一声。
“怎么?今夜不等本王了么?”
塔依丹不觉吟哦一声,欲抽出他的手,他的身躯却整个压了下去,幔帐缓缓落下,帐内春意融融。
不远处,夜色中,立着一个丽人,静静看着那氤氲着柔和灯光的房间,她笑了一笑,所有的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利用的工具而已。她知道的,知道的!不如去了边疆就好!
头上传来的困倦和昏沉让她一阵难受,她强睁开眼睛,低唤了声:“绿袖!”
未听见有人应声,她双手支撑着困乏的身子坐起身,映入眼帘的陌生地方让她心下一阵吃惊,她提高声音喊道:“杨银——”
吱呀一声,门缓缓推开,却不是杨银,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甚是美貌的女子,舒碧薇怔怔的看着她,干涩的喉咙艰难的吐了几个字:“你是何人?”
“醒了?!”她微微一笑,回头朝门外喊了一声:“如冬,去禀报殿下说姑娘醒了!”
她动了动,浑身却使不上劲:“我在哪里?你是谁?”
如雪快步近前扶她躺下,柔声道:“你昏迷了不少日子,不可妄动,否则会伤到身子的!”
“不,我一定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舒碧薇手抚上额头,喃喃自语,忽地嫣然一笑:“我只是在做梦呢!”
那疲惫却灿然的笑让她恍了一下神,她没再说话,立在一侧,候着他的到来。
极快,舒碧薇还在兀自发傻,他已大步而进,直驱床前。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笑着摇摇头,抬手掐了掐脸:“舒碧薇,你在做梦!你真的在做梦!你怎么会梦见那邪魅的萧笙天太子呢!你不许梦见他,他是坏人!嗯,没事,睡吧。睡一下就好,醒来就在他怀里了!”
舒碧薇倏然再躺了下去,扯上了被子,仍在低语:“睡醒就在他身边了!没事的!”
如雪的脸色已是变了几变,敢如此诋毁太子殿下,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她暗瞥了眼立于床前的他,深深的垂下头去。
萧笙天深吸口气,喉咙不觉滚动了一下,是,她胆敢如此不恭敬,若在平时他早已掐死了她,可是,那慵懒的模样,那无辜、纯真的表情竟让他有股莫名的冲动。他俯身掀开被角,见她紧闭着双眸,真真已睡下,唇畔勾起一抹笑:舒碧薇,你可真是有些意思!
本殿下是坏人?!萧笙天轻哼一声,折身出了房,刚回府厅,米格匆匆禀见:“禀太子殿下,已有消息。”
萧笙天懒懒倒在榻上,微扬起着眸,轻吐出一个字:“说!”
“据探子回禀,凤秦王朝皇后病薨,皇上周恨生因此沉湎酒色,朝中一切事务暂由辰王爷周洛於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