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阳一听,急急说道:“莫公子,求你们了,别扔下我们不管!”
“公子,夫人,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若不是此处还有不少人,她们几个定然跪下相求了。
舒碧薇打量着几人,确实也是美貌女子,朝舒翎羽微点点头,或真如秦香阳所说,以她们的姿色,送到宫门口,岂有再赶她们走之理?
舒翎羽叹了口气:“也罢,离京都也只剩三日行程,姑且送你们几人到京都吧,不过此后如何,一概与我们无关,如何?”
“想不到那老妇的话竟一语成谶!”舒翎羽微叹了口气。
舒碧薇靠着她的肩膀,幽声打趣道:“怎么?夫君舍不得你的娘娘命?”
“有皇后娘娘在此,为夫怎敢呢!”
舒碧薇坐直身子,严肃的看着她:“舒——”
舒翎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咧嘴笑笑:“跟夫人逗着玩呢,夫人别生气,会吓着孩子的!”
“不过五个月而已,能吓着吗?”舒碧薇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想着心里又生了一些胆怯:“翎羽,你说周紫川——”
“你不信周紫川吗?他会伤你,但周紫川不会!”记得当时碧薇被陷害时,他比任何人都着急,直接将所有的抛下,进宫带碧薇离开!如果这尚不足以说明什么,那他送出的玉佩已将他的心昭显无遗。
“我们不回京都了吧!不去找周紫川!”她终于又是退缩了,手抚上肚子,连她自己尚难接受,何况是周紫川呢?
“舒碧薇,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舒翎羽摇头叹气,低头沉吟,好久不说一句话,终又深深叹了口气:“碧薇,你自己决定吧!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替你做着决定,如今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想想了。从此,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不再干涉。你不想回京都就不回,不想找周紫川就别再见他!我只要你记住,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别欺骗自己的心,更别伤害自己!”
一番话,让她脸热辣辣的痛,她轻呼口气,柔柔的握住舒翎羽的手:“翎羽,我明白了,我们回京都吧!”
舒翎羽扬眉一笑:“好,这才是舒碧薇,我所认识的舒碧薇!”
她浅浅划开唇畔,缓缓闭上眼睛,记得那一天,他握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对她说:“我只送它给你!天下只有你一人拥有它!”
你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你给不了。这皇后之位,于我来说,不值一提!
“想不到竟被几个女人坏了我的大事!舒碧薇是我手中最漂亮的棋子,枉费我一番心血!”
蓝袍男子摇摇头,躬了下身:“想来是周恨生太宠她了,惹起怨恨!”
“周恨生也太不济事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了!”
“主公,当初若不是周紫川助她离宫,她必离不了宫,也不会葬身陵江。”
“周紫川、周恨生,你们为我练就了一颗妙棋又亲手毁了她,我定让你们付出代价!”他眼神煞冷,手握握拳:“下去吧,务必小心行事,宫里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禀报!”
“是!”蓝袍男子恭敬应声,拱手退了下去。
他深叹口气,出了后堂,往后山竹林深处而去。
幽幽竹林,一黑衣男子负手而立,衣襟随风而动,带着些诡异,听见身后悉索的脚步声,嘴唇轻动,声音冰冷:“萧梓云太过优柔寡断,不足以成大事,但若善加利用,可助我们一臂之力;至于萧笙天,若非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要去惹他,太子府中的暗卫着实厉害!”
只一句,也不再多说,翩然离去。
他望着远去的背影,得意的勾起眉梢,不愧是他一手培养的人,办事绝无一点拖拉,永不会令人失望。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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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城门,马虎几人已是雀跃不已,四人未曾到过京都,心中的澎湃点点溢于言表。而尤为欢腾的是秦香阳等人,她们仿似可以看到盛装的自己。
两手缓缓交握,显得尤为淡然的是舒翎羽和舒碧薇,离开之时的情形历历在目,如今再出现在京都,百味杂陈。
“碧薇,先送她们到皇宫,然后去找辛大哥,再行商议,可好?”
她略垂下眸,轻呼口气,点了点头。
听得秦香阳几人的催促声,舒翎羽一阵好笑,掀开车帘道:“直接去皇宫!”
待马车行至皇宫承天门前,蓝小曼几人已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直奔恢弘的宫门,秦香阳近前马车,略朝几人欠身致谢:“谢谢公子、夫人相助,来日必将重谢公子和夫人!”
舒翎羽探出个头,赞赏的点点头,干咳一声:“不必客气,既已送你们到皇宫,还望请秦姑娘好自为之!”
秦香阳再次欠了欠身:“公子、夫人保重!”
“小小意思,何足挂齿!保重!”舒翎羽客气的回礼,见秦香阳折身往宫门而去,略叹了口气,秦香阳在几个女子之中,倒是最为突出的,或许以她的才貌,必能得到他的恩宠吧!她抬眸望了眼宫门,微摇摇头,吩咐马虎几人:“走吧!”
“公子,现在去哪?”少了几个聒噪之人,马虎不觉心情愉悦。
“应天府!”
马虎几人顿时愣在那里,他们虽未到过京都,但岂能不知道应天府是何地方。
赵鹰吞吞口水:“公子、夫人,不是想要把我们送交官府吧!”
舒翎羽叹了口气,探出头去,见四人一脸难看的神色,笑笑:“若是要把你们送交官府,早送了,何必等到今日?况且如今你们已不是强盗了,何惧一个区区的应天府?”
马虎几人对视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舒碧薇暗叹口气,探出个头:“有我家夫君在,你们还有啥可怕呢?天大的事,我家夫君担着就是!”
“好,有夫人这句话,即便要我兄弟四人闯应天府,我们也闯了!”几人开始勒转马头。
舒翎羽白了她一眼,说得好像她无所不能似的,她能担起多少呢!
“公子,夫人,公子——”秦香阳跑了过来,朝马车喊道:“公子、夫人,帮帮我们!”
马虎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们进宫就进宫,公子、夫人能帮你们什么忙?”
“公子,他们不让我们进宫,也不禀报,这可如何是好?”
“秦姑娘,我们只是顺路稍带你们一程,至于你们能否进宫,可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秦姑娘,请!”
“公子、夫人!”蓝小曼几人已快步冲来,拦住马车:“公子、夫人,求求你们了!”
“几位姑娘,你们别为难公子、夫人了!公子、夫人送你们到这里已是仁至义尽了,余下的且看你们的造化了!”王豹一旁劝道。
“就是,你们几个都是大家闺秀,才艺双全,自己想些办法去!”雷汉话中带刺的说道。
秦香阳瞪了他一眼,孜孜不倦道:“公子,我们得遇公子、夫人相助,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我们在京都无依无靠,独剩进宫一条路,请公子为我等想想法子!”
舒翎羽一阵头疼:“能有啥法子呢?”
“夫君,不如你且去说说?”舒碧薇提议道,以舒翎羽的能言善辩,料是会有一些转机。
舒翎羽甚是无奈的下了马车,两手撇开围拢上来的几人,挺直腰板,径朝宫门而去,寻着一个像是能主事的侍卫:“这位大哥,这几位姑娘都是长沙郡千挑万选的女子,请大哥派人去通报一声!”
“皇上已经下旨,宫中不再接收这些女子!”侍卫严肃的说道。
她真想一走了之,硬撑着脸皮:“大哥就通融一下吧!”
“没得通融!”
“这位大哥——”
“此处是皇宫禁地,何事如此喧哗?”一声厉喝,只见一个蓝袍男子绷紧着脸自宫门而出,冷眼瞧着围在宫门口的几人。
“苏将军!”几人侍卫朝他恭敬的行礼,急速禀明:“苏将军,她们是长沙郡送进宫里的女子,皇上已下令,所有自各郡进宫的女子都遣回各处郡所!”
苏将军?舒翎羽暗挑挑眉,清咳一声,暗暗示意秦香阳等人上前。
秦香阳和蓝小曼几人不愧是聪明人,刷刷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去。
舒翎羽摸摸鼻子,抽得空隙退出,直奔马车:“夫人!”
她微掀开车帘,他,她是见过的:“他就是那个苏慕飞,大将军!夫君不妨跟他说说,且让他安置那几个女子!”
“随她们而去!”舒翎羽直直上了马车,出声吩咐:“马虎,我们走!”
“慢!”马车再次被拦下,却不再是秦香阳等人,而是疾步而来的苏慕飞,他不做声色的打量了眼马虎四人,一出宫门,这四个彪形大汉已吸引了他的目光,又听几个女子叽叽咕咕说起,对这几人自是有了戒心,睨眼看着马车:“不知车中的是何人?”
一袭蓝袍,单手负背立在那里,甚是温雅,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倍感紧迫。
马虎咽咽口水,拱拱手:“是我家公子和夫人!”
“请公子和夫人下马一见!”
舒翎羽暗自咒骂了一声,朝她点点头,未曾与苏慕飞打过照面,如今怕是只有自己出马了,深吸口气,掀帘下了马车,笑着朝他拱手:“在下莫林,府上巴陵郡莫府,携夫人三娘到京都走亲访友!”
苏慕飞几乎是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过于秀气的男子,心底起了一些鄙夷,这样秀气的男子素来在他眼中是最不济事的,粗声道:“那些女子是你送来的?”
“回禀将军,正是!她们是长沙郡送往宫中的女子,因路遇强盗,凭着聪明才智逃过一劫,遇上我和我家夫人。本是想急急赶往京都,皆因她们心地善良、温柔体贴,怜惜我家身怀有孕的夫人,故而拖沓了行程,延误了几天。请将军无论如何要通融一下!”
“哦?!”苏慕飞不置可否的挑起眉,回眸瞟了眼,他很怀疑她们是否温柔体贴。
舒翎羽干咳一声:“将军,她们都是天下绝色,无一不是贵气之人,说不好明日就是皇后或者娘娘了。”
“莫非你未听说,皇上已不再立后了吗?”苏慕飞轻哼一声,眼沉了一沉:“本将军在巴陵郡可待了不少时日,怎未知巴陵郡有莫府?”
话自是唬人的,那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有些来头,心里头便暗暗猜度着他们的身份,如今京都急流暗涌,只怕来者不善!
“将军公事繁忙,小小的一个莫府又怎能入将军的眼呢?”舒翎羽暗惊一下,尽量平和语气,转了话题:“将军必是深知各郡送女子入宫之意,无一不是想讨皇上欢心。这几位女子倒也是纯真,不矫揉造作,或者正对皇上的眼呢?将军身为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解劳,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所言甚是!”苏慕飞笑了一笑,又瞥了眼马车押下的车帘:“如此一来,本将军也不好拒绝!”
“正是!将军英明!”
苏慕飞也不含糊,招手唤来一个侍卫,吩咐领她们进宫:“交由德总管,彻查几人的身份,有任何疑点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舒翎羽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显,此话是说给她听的,心里又暗暗不解,瞄了眼苏慕飞,直接做出决定,这个苏慕飞也不是好惹的,忙着拱手告辞。
他也不再说,由几人缓缓远去,方又唤来一个侍卫:“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哪里,查清他们的身份!”
“是!”一侍卫领命而去。
马车上,舒翎羽几乎整个人虚软:“他真难对付啊!”
舒碧薇与她相视一眼,垂下眸,当苏慕飞近前时,心一直提着,只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半掀开车帘:“马虎,路途劳累,不妨找家客栈歇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