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小宫女端端正正行了礼,却半晌没见回应,心说这皇后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喜怒无常,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然而好半天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却差点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晕厥过去。
“娘娘,娘”小宫女见碧云踏进来,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祈求的望着她:“碧云姑姑,这可怎么办?”
“我都说过了,娘娘她不见人,你现在可信了吧!”碧云撇撇嘴,余光瞧见萧惜若睫毛快速的眨了一下,当即会意的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这好吧,碧云姑姑,是这样的,皇上出征在即,要带上皇后娘娘。”
“什么?”这回不仅碧云黑线,连萧惜若嘴角也是忍不住抽搐几下,碧云平了平心神,道:“你先去禀皇上说皇后娘娘一会儿就到了,这儿由我负责。”
“好。”小宫女如得赦令,一溜烟便出了风舞宫。
“xiǎojiě,怎么办怎么办?”等到内殿里再无他人,碧云不见了脸上的淡定,急急的推搡萧惜若几下问道。
“着急有什么用?”萧惜若掀开被子,显然衣衫整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脑筋一转遛,喊来一个宫女道:“你去禀皇上,就说本宫有重疾在身,不能随行,烦请皇上以国事为重,不必为本宫耽误了大事。”
“可是,娘娘你?”
“你难道看不出来本宫说话也是勉强支撑,哪还受得舟车劳顿?”萧惜若打定了主意,继续胡诌道。
“是。”
“嫔妾见过皇上。”钱如看见凌紫昊进来,起身相迎,目光却有些闪躲,好半会儿没出声,倒是泪珠先落了下来:“皇上,嫔妾有违圣命,可是嫔妾实在舍不得这个孩子,他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啊,皇上”
“孩子你便留着吧!”凌紫昊看了看钱如微微隆起的肚子,又缓了口气道:“朕今日来不是为了此事,朕出征在即,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先执掌后宫。”
“谢皇上。”钱如明显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脸上还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哪见她指使嫔妃的趾高气扬,只听她道:“嫔妾只是一个小小昭仪,怎堪得如此大任,更何况,不是有皇后娘娘?”
“朕会给你圣旨,加封你的位分。”
钱如还没来得及谢恩,又听他道:“皇后朕会一同带去边关,后宫之事你就多操劳吧!”
“这为什么?”钱如如闻晴天霹雳一般,她本以为凌紫昊听闻萧惜若与花叶熙勾结会雷霆大怒,谁知道他不仅不怪罪,还带她去了边关这样重要的地方!
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这样的,这几日她忙于设计,却忘了关注凤舞宫那边的动静,一定是那个女人使了诡计!
仍旧不死心的道:“皇上为何不带嫔妾去?明明战争是由那个女人引起的”
“你从哪里得知?”凌紫昊眸子阴霾,帝王之事岂容他人窥知?
钱如明显也是深谙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张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嫔妾也是关心皇上被那个女人迷惑,嫔妾才是皇上”
“够了,她是朕的皇后!”凌紫昊听她一口一个那个女人,心里早就不爽,厉声提醒道:“你向来最有分寸,休要叫朕把对你最后一分愧疚和感激都消失!”
“可是若不是那个皇后娘娘与外人勾结,怎么会有这场祸事?”钱如仗着与凌紫昊青梅竹马的情义,什么也不顾了,道:“嫔妾本就是皇上安排在内宫协助皇上的一颗棋子,难道嫔妾不该知道这些吗?皇上为什么不追究皇后的罪责,这不仅可以狠狠打压萧家,甚至一个通敌之罪便可以将萧家斩草除根!”
“如此紧张之局,朕怎能再为了一己之私除去一个能臣?这种自断手臂的事,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凌紫昊瞧着那张与记忆中差别不大的脸,忽然软了语气,到底是他害了她,令她入了这潭浑水,解释道:“昔日萧惜若助父皇大退敌军,她的惊世之才会是朕的一大助力,更何况朕亲自看着她,免得她在后宫生事。”
谈话之间,一个小宫女匆匆进来,见过二人行了礼:“奴婢见过皇上,昭仪娘娘。”
“何事?”
“禀皇上,皇后娘娘说她重疾在身,不能随皇上出行,烦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勿要耽误出征大事。”宫女学着萧惜若的口气说完了话,背后的汗都已打湿了衣服。
“朕知道了。”凌紫昊神色变幻莫测,也没再看钱如,随着宫女去了凤舞宫。
“为什么?贱人!全是勾引皇上的贱人!”钱如待凌紫昊走远后,没忍得住暴怒的心情,随手拿了架子上的瓷器就是乱砸一通。
殿外的陌紫闻声道:“昭仪娘娘,可有什么事吗?”
“没事,好好守在门口。”钱如抬眼,便看见黑色的雾气缠绕,忙对外吩咐道。
“怎么办?昊哥哥没有处置她,本宫该怎么办?”钱如撕扯着手中的绣帕,询问道。
“你也埋怨不得司空如此对你,你若聪明一些,便该记住他的话,莫要让他对你的最后一分愧疚和感激都消失!”夜羽仙脸上竟是讥讽,他和钱如虽貌同一伙,可不过是情势所逼,再加之如妃之前对他大呼小喝,趾高气昂,所以如今也只是冷眼相看。
“你居然这么对本宫!”如妃性子高傲,可有求于人,也不得不低声下气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要你帮得了我,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岂敢劳动昭仪娘娘?”夜羽仙指间黑气盘绕,也没说帮与不帮,只道:“你便安心坐胎吧,这一胎一定是个皇子!等凌紫昊回来之后,你便认个软,好好抓住他对你的愧疚!”
“这就好了?”碧云看那宫女出了殿,也没阻止,只是焦急的看着萧惜若道:“xiǎojiě,碧云明明和皇上的人说一会儿就到,皇上能不疑心才怪啊!”
“出征在即,他还能放下三军不管吗?”萧惜若前一秒还巧笑嫣然,下一秒便呆在了殿门口。
“奴婢见过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惜若呆了几秒,乖巧的行了礼,却是心里暗自埋怨着正殿门口望风的祁巫。
“皇上不是要出征吗?”萧惜若抬头打量着一身盔甲的凌紫昊,婉声道。
“若儿不是重疾在身吗?”凌紫昊余光落到碧云手上的行李,一挑眉道:“爱妃真是细心,行李都备好了。”
“啊?这”萧惜若就戏论戏,顺势瘫软在凌紫昊的怀里,纤纤细指扶上额头,故作无力得到:“皇上明明知道,臣妾素有旧疾,如今旧疾发作,烦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勿要耽误了国事。”
“爱妃如此体贴,真是叫朕宽慰,既然爱妃身子不适”
“那就呆在宫中好了。”萧惜若顺口接上了话,刚对上凌紫昊邪魅的眸子,下一刻又继续瘫软下去,可怜兮兮的瞧着他。
“朕早已考虑到这一点,这去边关的万里路程,爱妃尽可安坐銮驾。”凌紫昊见她还想说什么,语气立刻变得凶狠起来:“怎么?你莫不是想趁朕出征,逃去与那病秧子风花雪月?”
“我你”一向能言善辩的萧惜若也没了词,到底是自己理亏,眸中蒙了层雾气,声音软绵绵的道:“那皇上,臣妾带两个丫鬟去伺候,行吗?”
“丫鬟?你将整个凤舞宫搬过去朕都没有意见!”凌紫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本是来兴师问罪,可怎知见了她便再也狠不下心肠。
这一场存亡之战,虽然注定要发生,可却早早超出了他的预算。看水玉的那位,也是赌了血本了,水玉和琉璃,只能存一个,然而胜的一方,却一定是大损元气,非十年八载不能恢复。
自古美**水,所言非假。
于是再没二话,径直抱了萧惜若去了出师台。
“碧云”守在门口的祁巫目瞪口呆的看着帝后二人渐行渐远,匆匆进了内殿道:“这下怎么办?”
“着急有什么用?”碧云学起萧惜若的样子是活灵活现的,抓上一旁的包袱道:“自然是跟上去了!”
“哦。”
一身盔甲的皇帝手里抱着个宫女打扮的萧惜若再加上两个疾奔在后的小宫女,这状况怎么看都有些诡异,自然三军也是对这女子的身份纷纷猜测了起来。
将士们的心理huódòng
“诶,这是谁?皇上怀里的那个美人是谁?”
“莫不是皇上最近的宠妃秀嫔娘娘?”
“瞎说!我看一定是皇贵妃娘娘,娘娘怀了龙子,自然身子娇贵一些。”
“我看你才瞎说,早就不是皇贵妃了,现在可是如昭仪,皇后娘娘如此僭越礼法,也没见皇上怪罪再说,皇后娘娘可是琉璃王朝第一美人,而且以其才智冠名天下,是皇上的贤内助,多年前的那场边关大战,就是皇后娘娘献计战胜的呢!”
之前萧惜若还在想着銮驾什么的顶多是凌紫昊瞎扯的,谁知道了现场才知道这丫的,明显是筹谋已久!
“好了,我没那么娇贵。”面对将士们投来的好奇目光,萧惜若再怎么淡定,都觉得浑身像被针扎了一般不舒服,红着脸进了轿子。
凌紫昊见她慌慌张张的进了轿子,嘴角又勾起了那邪魅的弧度,只是脚步没停留,一直走到那出师台的最高处,解下自己的佩剑,高举在手道:“琉璃的男儿们,如今便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杀败敌军,卫我边疆!犯我国土,虽远必诛!”
“杀败敌军,卫我边疆!犯我国土,虽远必诛!”
“杀败敌军,卫我边疆!犯我国土,虽远必诛!”
黑压压的人群涌动出雷鸣般的呐喊,随着凌紫昊跨上战骑,一声“出征”的高喊,一支三十万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往边城进军。
萧惜若掀起帘子,还没来得及叹息,适逢凌紫昊骑马路过,不觉便烧红了脸。
“帝登基四年,水玉来犯,帝大怒,帅大军三十万从帝都御驾亲征,武将慕容,文将萧氏留守京都,离亲王执政各地节度使紧急调集将士五十万集结边关。”琉璃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