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雪儿站起身,来到廊檐下,伸出手接住那滴落的雨滴。
冰凉的雨水让她有些微醺的头脑清醒了很多,转头问身边的轩辕漠:“分店做的如何了?你就这样跑过来,不会耽误正事吧!”
“有了总店这边的模子,其实剩下的事青伍就可以搞定了!”
顿了顿轩辕漠接着道:“更何况若是一年只建一处,那速度也太慢了,所以又增加了不少人手,现在有四处在同时进行。”
轩辕漠突然想起自己给雪儿带来的特殊礼物,伸手从衣袖中拿出来递给雪儿:“这是送你的礼物。”
雪儿伸手接过,仔细端详后正想说什么,轩辕漠开口解释:“这是烧制瓷器的时候烧出来的琉璃,很难得有这么高品质的琉璃。
我猜想你会喜欢,就让人雕刻后打了络子送给你把玩。”
雪儿手中的琉璃是粉色的,状似樱花模样有雪儿半个巴掌大,下面坠着两颗同样颜色跟大小的琉璃珠,最下边坠着同色的络子,看样子是用了心的。
她笑着道谢,琉璃在古代也属于贵重物品,一般只有皇室的人才有权赏玩。
天然的琉璃自是被皇室垄断,人工形成的琉璃才会流入世面上,但却也是千金难求。
见雪儿好似真的很喜欢,轩辕漠也很开心。
雪儿瞅瞅远处的明瓦窗户,突然想到玻璃。
明瓦在古代只有富有的人家才能用得起,长海县也盛产明瓦,所以在这里常见,普通人家也能使用上。
只是相较玻璃,明瓦无法看到窗外的景色,屋子里还是很闷的。
他抬头问:“这琉璃可不可以烧成透明的,哪怕不是十分通透的也行。”
“好像可以吧!”轩辕漠也不懂,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想过没有,若是可以烧制成透明的,用来镶嵌窗户,那屋子里不就亮堂了吗?”
“小嫂子可真的会联想,不过貌似可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据我所知这琉璃烧制很简单,不过是一些沙子,加上石灰石跟纯碱等,若是可以用来镶嵌窗户,那白日房间里就可以不用蜡烛了!”雪儿眼睛亮晶晶的,就像看到了大把的银子一样。
这让轩辕漠有些哭笑不得,他点点头道:“好,我找人试试,到时候若是成功了,我们还如现在这样分成。”
雪儿愉快的点点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这个样子最终还是将轩辕漠逗笑了。
“好了,四弟也不要笑我,银子谁不喜欢?记得若是可以,也试着烧制一些器皿,估计也会受到欢迎的。
你呀可别光顾着笑,忘记了正事!”雪儿嗔怪道。
两个人一番笑闹后,各自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但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大明宫中,长乐郡主正陪着皇后娘娘叙话。
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最近因天气转热,总是蔫蔫的没有精神。
陪皇后娘娘用完夕食,长乐郡主扶着她坐在榻上喝茶,大殿中放置一尊冒着寒气的冰鉴,宫娥从其中拿出各式冰镇的果子放到榻桌上。
长乐郡主伸手捏起一枚果子送到皇后娘娘嘴边,笑着道:“姑母吃吃看,这果子很甜。祖母最喜欢吃这果子了,在北地那几年只偶尔能吃到。”
皇后娘娘最是孝顺,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她脸上露出不平的神色:“长乐回去的时候多拿些,本宫这个女儿实在不孝。”
长乐郡主深知她这位姑母也是向着凤家的,只不过力有不逮,太过依赖今上。
见其顺着自己的意思,她接着道:“姑母自谦了,祖母曾言姑母是这天底下最孝顺的女儿。
只不过姑母身为国母,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祖父与祖母也深知这一点的。”
“孝顺又能如何,国母又能如何?本宫不过是这深宫之中开败了的娇花而已。
不像我们长乐,正直花样年华,待闲王殿下及冠,你这朵娇花也就有了着落,本宫也就了了一份心思。”
她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侄女的,当初一心要亲上加亲,可惜……
好在轩辕漠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配自己的侄女亦是可以,总好过嫁给其它世家男子要好得多。
“如今本宫所出的两位公主婚姻美满,她们所出之子个个一表人才。
太子储君之位固若金汤,与太子妃琴瑟和鸣。而澈儿他,唯独他为今上戍守边疆,一年也见不到一面。
每每想到他本宫这心里就觉得亏得慌……”
长乐郡主见皇后娘娘如此给力,不用自己引导就说到轩辕澈身上,她暗暗欣喜,装作不经意道:“前年与澈哥哥一同回上京,一路上澈哥哥对永丰郡主都是体贴入微。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其身边……
可见将来也会与其夫妻情深,子孙满堂的。”
凤皇后漫不经心的将面前的一盘果子吃了半盘,这才在宫娥的伺候下洗了手。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澈哥哥自小就是一个主意正的孩子,当年今上要安排他过了十四岁再去往封地,是他自己非要早些就藩,说是要为他的哥哥守一方水土。
那董家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因几样吃食入了他的眼。就那么对那丫头上了心,被那永丰郡主套得牢牢地。
几个皇子当中澈儿是最像他皇祖父的一个,就连这痴情也像,本宫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如今本宫不求他回到我身边,只求他能一生平安,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饶有深意的瞅了长乐郡主几眼接着道:“本宫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澈儿,可你们终究有缘无分。不然但就一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样的情分,你与他也该早就在一起了。”
长乐郡主搅着手中的帕子期期艾艾道:“是长乐愚笨,入不了澈哥哥的眼。
那永丰郡主小小年纪就已是有倾城倾国之姿,长乐比不过。”
“哼,红颜祸水,这是让本宫最担心的地方。也不知那县公夫人是否真的得了那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