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关系,老夫人只觉得呼吸困难,深呼一口气她接着道:“好在今上还是善待凤家的,并未因此恼了凤家,迁怒你姑母。
而北疆的兵权将来势必全部归还给澈儿,为了不让凤家继续做大,这幽王妃的位子势必也不会给你,不会再与凤家有所牵扯。”
“这些长乐都明白,可是我仍旧不甘心,就因为我是凤家的女儿吗?就因为我是凤家人就剥夺我与二表哥在一起的可能?
当初没有祖父,没有凤家,轩辕氏如何夺得这万里江山?他们怎么如此的这样忘恩负义!”长乐郡主泪流满面,很是愤愤然的反驳。
“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老夫人气的脸色涨红,颤抖着手指着长乐郡主的鼻子,此时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这些年对这个孙女的放纵。
她庆幸自己刚刚将身边的人都支出去了,不然这话若是传了出去,等待凤家的将是万劫不复。
今上与太上皇是念旧的,即便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没有诛杀功臣,而是尽量的善待当初追随的这些旧部。
这段时间她经常想起郎君与她说的那些话,飞鸟尽良弓藏是很多君王惯用的手段,但轩辕氏做事有自己的底线,只要他们不越了这个底线,那么得到善终是没有问题的。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的孙女是最优秀的,如今接触了永丰郡主,老夫人方觉得自己的孙女与人家相比就是云泥之别。
自己这些年是眼瞎心盲,都不如一个少年看的明白。
长乐郡主见自己的祖母是真的动怒了,赶忙上前为老夫人顺气,擦干泪水赔礼道歉:“祖母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孙女如何安心?
都是长乐的错,是长乐口不择言,今后孙女一定不会如此了!”
她也是急眼了,眼瞅着二表哥对那永丰郡主百依百顺,她如何都插不进他们之间。二表哥更是对她视而不见,她的心就像刀割般疼。
当初二表哥没定下婚约,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失去后她才明白,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忘记二表哥,她一直喜欢的都是二表哥,如今即便拿太子妃之位让她换二表哥她也不会的。
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若是当年她一心一意喜欢二表哥,是不是今日一切都不一样了!
“长乐你要记住,即便没有我凤家,轩辕氏依旧是真命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我们凤家可以偏安一隅,仗着的是旧时的情分,依仗的是宫中的皇后娘娘,依靠的是多年的军功,还有你的两位表哥!
若是有一天你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磨光了这些情谊,等待我们凤家的就是阖族的毁灭!”
老国公夫人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想当年算计太上皇后的人早就化作黄土了。轩辕氏的男子代代都出情种。
上面的太上皇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还有宁王轩辕雨,而这一代就是自己的外孙轩辕澈。
想当年太上皇独宠太上皇后,哪怕涉及到皇位,他也没有妥协,卧榻上仅仅太上皇后一人。
为了不寒了那些追随他的旧部的心,有联姻心思的,都给了他的三个儿子。
如今她是看的真真的,澈儿一点也不逊色与太上皇,更遑论在离开长安的时候皇后娘娘单独召见了自己,亲口言道澈儿曾私下里说他这一生只会娶永丰郡主一人。
老夫人也是不想自己的孙女伤心,才没有告诉她这个真相。
长乐郡主不敢再挑战自己祖母的神经,嘴上答应了老夫人,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轩辕漠是第一次出长安城,别提这一路多么开心了,到了幽王府也是坐不住,这段时间他与董成义相处的不错,领着董成义跟几个护卫出府玩去了。
此时的幽州还没有后世那么繁华,只是一座比较古老的孤城,只是这里有很多的少数民族,与长安城那些胡人不同,他们常年生活在幽州,与当地的汉人生活在一起,却也保留了他们原有的一些生活习惯。
因而在此地可以吃到一些地地道道的赋有民族特色的吃食。
闲王就是奔着这些吃食来的。
两人都是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闲王手中更是拿着一把折扇装门面。
坐上马车就吩咐外面的仆从奔着东市而去。
轩辕漠摇着手中的扇子,吊儿郎当的对董成义道:“我说成义啊,我们两家都是亲戚了,你在我面前怎么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怎么就不能放开心胸呢!”
董成义抿嘴一笑,看似随意,实际上还是有些恭敬的答道:“殿下,您是皇子,学生只是小百姓,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了礼数的。
知道的是殿下平易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学生是个不知礼数的狂妄之人。
堂妹虽被赐婚给幽王殿下,但毕竟没有成婚,所以……”
“哈哈哈……”轩辕漠笑够了趴到董成义的耳边小声道:“这一路难道你还没看明白,我那皇兄已经被永丰郡主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亲戚你们董家是当定了!”
他直起身漫不经心的接着道:“你的性格与我那外甥吕郡王相似极了,都是寡言少语的,不知为什么我就喜欢逗你们这样的。
本王这一辈子是做不了这样的人喽!”
董成义心里发苦,他没想到自己会入了这位闲王的眼,他知道自己性子闷,笨嘴拙舌的,或许在闲王眼里自己不过就是好玩罢了!
他曾一度以为人家是真的看中自己,想要与自己结交,原来是自己奢望了。
见董成义一副苦闷的样子,轩辕漠也知道他误会自己了,笑着言道:“你可别误会啊,我可是真的拿你当朋友的。”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敛去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的说:“在长安城大家都知道我不过是个闲散的王爷,这一辈子都只能是碌碌无为,很少有人拿我当一回事儿。
与我相交也不过是面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