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别离》
part24.
宇智波南之一直以来的目的都极其明确。
她想要守护宇智波斑,守护他所有的骄傲,赌上这条命,至死不渝。
南之与斑年少相识,数十载的情分放在那里,明眼人都看得出南之对斑用情至深,那一汪深情藏在眼底慢慢地发酵,时日长了,也渐渐醇粹起来。
偏宇智波斑不知有意无意心安理得的对此视而不见,南之亦顺着他的意思装聋作哑不置一词,这么算起来,他们大半的青春好时光,竟无一例外地浪费在修罗场上,没有一分是被珍惜的。
南之对待斑,似乎超出了友情的范围,和单纯的隶属关系还有些许亲昵的距离,比之亲情又淡薄了几分。这之间的一切驳杂情绪,他似知情,又似全然不知,日日摆出一副置身事外毫不关心的样子来,于是备受煎熬的从来都只有宇智波南之一个人。
南之沉默的站在庭院里的红豆架子旁出神,十月正是红豆成熟的季节,饱满的红色果实密密的藏在叶下,风一吹就会飘散出豆类植物特有的清香。
她莫名想起数年前,自己尚幼稚的年纪,阿离就说过,她的名字很像是取自一句古诗。
南之南之,那便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当时她也是有些清高桀骜,对阿离的话不以为意,甚至还暗笑阿离小女儿情肠,心思太过细腻和拘谨,多的是文人墨客的酸腐,全无团扇宇智波该有的胸怀大气。
只不过,时隔多年,她才偶然得知此诗还有下半阙。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说者本无心,听者却有意。南之反复将这句默念了几遍,从此便记在了心里,甚至鬼使神差的在自家庭院里日复一日的播种了红豆种子,那些青绿的细细藤蔓顺着斑竹架子爬得极高,秋风乍起的时候便滚落了一地的思念来。
“这是...相思子。”她说。
一时竟再无话。
......
若说阿离平生最讨厌什么,除了千手扉间和苦瓜,大约就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她把规矩教条看得极重,面对不递拜帖就擅自登门的人总是少了那么几分好感。
尤其这还是让她在重阳佳节的时候免费看了一场好戏的人。
生驹吉乃略局促的坐在阿离对面,手里一方锦帕已经被揉皱成了一团,仍被迫接受着她下意识地撕扯,帕子上鹅白色的水仙纹饰经过这一番揉搓,也并无大家闺秀该有的清丽淡雅了。
“离大人...妾身...我...此次拜访实在冒昧...”,她紧张的措辞,一双杏眸低垂下去,只专心的盯着自己裙子上绣工精致的水仙花瓣,定了定心神,才敢犹豫着往下说,“...您可不可以,允许我在泉奈大人身侧伺候?”
像是知道自己说这话着实有些过分,她急忙又解释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该和您说这些,但您只当我疯魔了罢,我此生不能没有泉奈大人,哪怕是以侍妾的身份,若能日日伴他左右,我也绝不会有一句怨言,更不会妄想与您争高下,只求您能体恤我这积年的痴心。”她说着说着,便又掉下眼泪来。
生驹在木叶也算是大家族,吉乃更是宗家的长女、生驹家的继承人,与她身份相当的大名武士如何寻不到呢,却偏偏看上一个社会地位极低的忍者,甚至甘愿放下一切荣华富贵,屈居侍妾,说出来实在荒诞的很。
阿离从没见过大自己十岁的女人还能哭得这般娇媚可人,因此看见吉乃话说不到三句便抹起了眼泪,只得摆出一副无奈样子叹了口气,心想美人果然是泪水做的,也无怪乎人人都爱,哪怕上了年纪,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照样让观者心碎。
可偏偏她宇智波离就是个俗人,思维逻辑简单的很,更加不可能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只是敷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情况了,干脆的回答道,“哦,不行,我不体恤。”
吉乃哪里想到阿离连半分颜面都不留给她,那一声哽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尴尬的手足无措,“您...”,她挣扎了半晌,舌下渐渐泛起一丝苦涩来。
虽然走进宇智波家大门的时候,吉乃就已经做了相当充分的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此举实在是自降身份,是最作践自己的行为,甚至隐隐预料到自己这后半生怕是一丝颜面也留不下了,却还是在阿离说出那些拒绝话时感到无比的难堪。
“您这金豆子掉在我眼前可真是浪费了,与其在这儿和我饶舌,还不如到泉奈面前去哭,去好好倾诉一番你对他情深似海情比金坚的衷肠,我可不像男人那般爱看美人掉眼泪,您说是不是?”阿离一边笑着反问,一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像是在忏悔。
“还有啊,”阿离像是嫌打击她还不够,笑容越发高兴起来,“就算你能进了我们家的门,再幸运一点说不定把我熬死了你就是正室夫人了,可是啊...每逢初一十五,你照样还是要到我的灵位前磕头敬香,实在是辛苦的很哦。”
吉乃抿了抿嘴唇,只觉得被阿离说的无地自容,其实她自己也明白的很,阿离绝不可能客客气气同意她插足这一段婚姻,更不可能对她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只不过她到底残存着一丝侥幸,还想着阿离性子温和好说话,做当家主母也不会太给她脸色看,她求情似的哭诉两句,说不定就有资格站在泉奈身边了,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只是如今看来,她这一场美梦,权当是白做了。
“倒不是我多嘴非要说教,吉乃小姐今年年岁也不小了吧,”阿离颇为放松的窝进沙发里,看着坐在她对面一脸局促的女人,却也只是温和的微笑,全无嫉妒或鄙夷的情绪掺杂在里面。
这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难道还需要她花费更多精力和表情应付吗?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了,难道还不明白,你虽是习惯依附强权的柔弱女人,却最先是个人,人就要有尊严有骨气,这才是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都不可亵渎的东西,”阿离目光灼灼,神态从容,“如此自甘卑微,你当真要让生驹家和木叶蒙羞。”
她声音平缓,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却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傲慢。
吉乃参不透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她习惯做菟丝花,也习惯一成不变听人安排,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更是“喜欢便千方百计去抢”,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思去考虑“尊严”这种东西。
“也罢,”阿离看着吉乃目光里明明白白透出的不解,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作势要送客,“权当我对牛弹琴了罢,我才真是疯魔了,竟和你说民族大义。”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和战国时代的女子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阿离命本孤傲,不屑做任何人的附庸,甚至妄图与执掌这个乱世的男人们并肩而立,自然就对百无一用的贵族女子少了几分礼节性的客气。
吉乃口口声声表示自己心系泉奈,甘作侍妾,端茶倒水的伺候对方,阿离却觉得,若是宇智波泉奈也如同世人一般有眼无珠,偏爱肯依附自己的柔婉女子,来满足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和征服欲,她早就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泉奈多说了。
客客气气的送走吉乃,阿离一个人在家无聊,便决定去拜访一下泉奈,也要好好问问他该如何处理和生驹家的关系才不算落了下风。
她才不是吃醋,只是想听听泉奈关于这件事上政治利弊的分析。
真的,她发誓。
因着宇智波斑任火影顾问一职已是忙的脚不沾地,泉奈便暂时接了宇智波警备队的队长职务,阿离慢慢走过去,倒也不算远。
彼时泉奈正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见她来了,便放下毛笔,笑道:“阿离?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阿离走近他身边,见他案上放着的一方青玉砚台里剩的墨已不多,便主动挽了袖子拿起那块鹤鹿同春烫金的墨条慢慢的研起来,似笑非笑的与他说话:“我来给你研墨,怎的不欢迎我?”
“就属你玲珑心思,想得这般多,我何曾不欢迎你了?”泉奈站起来,伸出手想要拿走阿离正研着的墨条,不让她劳累,手伸到一半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见外,复又心安理得的坐下了。
“也罢,我说实话,其实我来只是想要与你商量,吉乃小姐的事,你到底帮不帮我?人家今天可是又找上门来与我哭诉了,”阿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泉奈,“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若你应允了,我便拟定个好日子让她给我敬杯茶,象征性地走个过门礼的流程算了,再怎么说,吉乃小姐身份尊贵,咱们也不能真的辱没了她。”
她说的这般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甚至连吉乃进门的时辰、该穿什么样的礼服、行几个叩拜大礼、要见哪些长辈都一一描述了个大概。
泉奈听她这话格外逆耳,只得无奈打断道:“我的好阿离,你说的这是哪门子胡话?”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继续劝道:“若你今天和我说,要让我帮你趁着今晚月黑风高屠了生驹家满门再给他们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算是把这事儿含糊过去,我必答应你,但若是让那莫名其妙的女人进咱们的家门...这个忙,恕在下帮不了,也帮不起。”
“这可是你主动拒绝的!”阿离立刻接过了话柄,明显是占领了道德高地,“若你以后嫌弃我年老色衰,可别埋怨我当年悍妒无知,想方设法不让你坐拥美人...那我便是真的冤枉了...”
她一抬手,才发觉自己说这半天话,太过忘情,一时间没停住手里的活计,青玉砚台里已是一片浓稠的墨浆。
“...蘸了水,照样可以用。”阿离心虚地放下墨条,把一双手背在身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坚决不愿意再触碰那方墨宝。
“我知道了...”泉奈强忍着笑意拉着她的衣袖,把她带到自己面前,“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是怕我会让别的女人进来把咱们家搞得乌烟瘴气?还是怕生驹吉乃恼羞成怒联合她的父亲一起对宇智波不利?”
泉奈在面对家族利益的纠葛时,看问题的眼光总是格外犀利,一下子便点到了阿离心里隐隐的担忧,她今天这般不给吉乃面子,怕是很快就要给整个宇智波家招致灾祸了。
阿离装腔作势的端着架子思考一会儿,很认真地点头道:“说实话,这两种可能我都怕得很,另外,我们还没成婚呢,你倒早早论起'咱们家'来,不嫌害臊。”
泉奈没理会她故意转移话题的行为,只拍了拍她的手背与她说:“这些事你就别管了,生驹家在木叶从不安分,大不了咱们过些日子寻个由头处置了就是,权当给哥哥减轻压力了,也省得他左右为难。”
他虽然说的这般云淡风轻,但阿离也知道,这样的“处置”,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一想到那些生驹家毫不知情的无辜孩子们将为吉乃的愚蠢付出代价,阿离就隐隐有些难过,她的确睚眦必报,却实在不想迁怒无辜者。
于是她低垂了眉眼,掩饰了喉间漫上来的酸涩,才轻声道:“那就...做得干净些罢,别让人察觉出什么来,落人口舌总归还是不好,本来宇智波家就已经树敌颇多,再加上火影大人的弟弟还在暗中窥伺时机想要扳倒我们,我就不能再让你因为我的事儿置家族利益不顾。”
泉奈不由的握紧了她的手,只觉得她皮肤腻滑,温润的好像一块羊脂白玉,配着腕上一个冰种飘花的钏子更加赏心悦目,泉奈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放开。
他收了那些奇怪心思,目光里带着一丝假意的责怪:“瞧你又说这些生分的话了,这是咱们一起的事儿,我自然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千手那边儿你更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慢慢来,咱们不着急。”
他停顿了一下,又笑开了,“其实,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什么明争暗斗、什么家族利益,统统不要你过问,这些琐事我会解决的很完美,你要相信我。”
阿离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叹了口气:“泉奈,你总是说你会处理好一切,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但这样真的让我开心不起来,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为什么你却不让我和你在同一战线上并肩作战?我不是菟丝花,不需要依附你生存。”
“可是我是宇智波泉奈,”他也同样皱起了眉,“辅佐哥哥治理家族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能把这些事处理好,好吗?”
“那又怎样呢?”阿离温和地看着他,目光清明,笑容柔婉,“你是宇智波泉奈,可泉奈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罢了,你不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压力,况且,我是个俗人,不适合当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也不适合当躲在你背后受你保护的兔子,你既然说了,这是咱们一起的事儿,我就要和你共同面对才行。”
泉奈看了阿离许久,拉着她坐下,很亲昵的揽着她的肩膀,语气里带了点笑意以及难以察觉的失落:“好,就依你所说,总归咱们还是在一处的。”
午后的阳光带了点虚幻的暖意,透过窗户照到身上还是一样的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阿离敛眉低首道:“嗯,咱们在一处,这就行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又各自转开目光笑了起来。
......
宇智波南之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干,慢慢的把唇边的水渍擦干净,这才不可置信的说出一句:“六姑姑,你...你再说一遍?”
和她相对而坐的中年女性谄媚的凑近她了几分,一股混合脂粉的浓香扑面而来,熏得南之皱着眉厌恶的稍稍偏了偏头。
“南之大人,妾身愚见,生驹家的家主已经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向您求亲了,您的婚事全凭自己的心意做主,这还有什么好犹疑呢?”说亲做媒的六姑姑摇头晃脑的笑起来,满头插着的金丝八宝攒珠钗在灯下熠熠生辉,“这样聘礼的规格,是三位先夫人也没有过的殊荣。”
“求亲?”这句话说的南之一下子冷笑出声,“你也好意思说求亲,没记错的话,生驹家的家主,今年已经是六旬老人了,你也说他甚至续过三任弦,怎么着,我若嫁过去,是不是还要给那三位仙逝的先夫人磕头上香?”
她的确是气得很了,抑或是从未想到生驹家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挑衅,一时间涨红了脸,偏又想不出别的话来反驳,只能一味的拿家族当幌子,“这简直就是对我宇智波家的侮辱,我断不能答应!”
“话不能这么说,”六姑姑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南之身上转了几圈,满面油光的脸颊上便堆起了胸有成竹的笑,“我们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嫁个好人家,生驹家主虽然有过三任夫人......但妾身斗胆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那些被供奉在宗庙祠堂里的灵位,只不过是死人而已,磕头上香那都是场面功夫,碍不到您日后的福泽!”
她避重就轻的不谈生驹家主的年龄问题,更不谈他十二位侧室夫人和他膝下无数庶子庶女。
“免谈!”南之气的一挥衣袖,干脆不再看六姑姑那张肥肉横生的蜡黄大脸,冷笑道:“既然你说这是福泽,那这福泽让给你你要不要?”
“妾身貌若无盐,哪里有这个福气能当上生驹大人的续弦,”六姑姑娇声笑道,完全不以为耻,甚至装出一副听不懂南之实则讽刺的话语的样子,“不过,妾身只奉劝您一句,这是宇智波和生驹两族交好的机会,还望南之大人慎重考虑。”
南之听得这一句,一下子抬起头,目光逐渐凌厉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妾身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六姑姑不动声色的微笑,可这笑容落在南之眼睛里就多出了一丝令人胆寒的奸诈来,“妾身只是认为,宇智波和生驹两族常年纷争不断,彼此都元气大伤,只用联姻就能摆平的事儿,偏泉奈大人那边儿不同意迎娶吉乃小姐,您认为斑大人会护着他的亲弟弟还是会护着一个和他没有半分干系的女子?”
这话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阐述的直白明了,还顺便挑拨了一下南之和泉奈的关系,手段不可谓不刁钻阴险。
南至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尽管再怎么不想承认,她也知道,斑的确是那种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哪怕她在他身边已有数十载,斑也决计不会为了她再引发两族征战。
南之不想让斑为了这些小事再操劳,也不想怨恨泉奈,她一直都是这般懂事听话、顾全大局的女人。
“我知道了,你且容我再考虑考虑吧。”她低垂了眉眼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悄悄攥紧了衣袖。
六姑姑听得这句,明白这事儿算是成了大半,她自然知道进退有度的道理,也不宜把南之逼得太紧非要她现在给个回答不可,于是她福了福身,谦恭的退出去,算是告辞了。
南之独自一个人坐在逐渐安静下来的屋子里轻启着红唇发呆,空气里的浮尘打着卷儿落在她身旁,她的目光从茶几转到书柜上,却觉得万般不自在。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二十多年的汲汲营营,不过就是为了凭自己的实力挣一个能站到斑大人身旁的机会,哪怕无法与他终成眷侣,能够被他看到、被他信任,南之也不枉此生了。
可现在,这突然起来的亲事打乱了她固有的缓慢节奏。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得到他的回应了呢?”她揪着头发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
斑见到南之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那个一贯开朗大方的女人站在他家门口,不知是不是在等他,却也不敲门,就是这么安静的站着,苍白到仿佛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
“南之。”他唤了一声。
“斑大人,”南之转过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波澜,“我可以和您说说话吗?我感觉已经很久没见过您了。”
斑听到她习惯性的敬语,只是点点头,走过去打开了门,“进来吧,虽然我们昨天才见过面。”
南之跟在斑身后,她稍稍抬头,仰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肩膀更宽阔了,长得更高了,头发更长了,能扛起的责任和压力也更多了,南之却还慢半拍的直到现在才发现。
他们之间,难道真的有无法跨越的鸿沟吗?
小男孩长大成了人人尊重的可靠青年,去了远方再不回头,她却还懦弱的站在原地不敢向意中人迈出一步。
“斑大人...”南之坐在沙发上,犹豫着开口,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斑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并不说话,而是安静的等她开口。
空气就这么寂静下来了。
南之越发局促起来,手足无措的捧起茶杯又放下,“斑大人...我...我可能要结婚了,对方是生驹家的家主。”说起这事的时候,南之眼眸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绝望。
斑听得这一句,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南之紧张的目光中慢慢恢复了平静,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哦。”
“您...就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南之勉强扯出笑容,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尴尬的转开了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我还能说什么?祝福的话太虚渺,你只记住,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命令口气,却莫名让南之安心了不少,就连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松缓了下来。
“好,”南之偏过头掩饰了一下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如今我也要出嫁了,除了舍不得你们,有些东西我还真想要给你看看。”
她说着,卷起自己右边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交错狰狞的伤疤,“这个,是木叶元年的时候,雷之国的刺客刺杀你时留在我身上的,他们擅长利用雷电,这个伤口,我疼了大半年,一直到现在的冬天还时有钝痛感。”
“还有腿上,”她哆嗦着手弯下腰卷起裤腿,“木叶建立前三年,千手家刺杀你时留下的。”
斑指尖微颤,一双手渐渐的攥成了拳,目光从她洁白的手臂转到纤细的腿上,却一言不发。
“不止,脖子上也有,”南之稍稍拉下衣襟,“若这个伤口再深一寸,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我了,羽衣一族刺杀你时留给我的,当时很疼,特别疼,真的...特别疼。”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南之看着自己手臂上无法痊愈的伤疤,淡淡的笑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我宇智波南之,活到二十一岁的年纪,总算也有自己的骄傲了。”
----为了守护你,再多的伤,也只能做我骄傲的勋章。
“宇智波斑,别的伤我就不给你看了,比起那些,我真的好想感叹一句,在你身边可真辛苦啊...”南之整理好衣服,搓了搓冰凉的手,笑容就添了苦涩,“如今我也不怕了,就与你直说吧,我喜欢你,这些伤这些痛,我受了就受了,也是甘之如饴的。”
南之看着斑没什么表情的脸,眼眸里就渐渐蒙了水雾,她突然站起身来,面对着斑,将身子一福到底,声音带着难以自持的哽咽:“宇智波氏...南之,拜别族长大人,今后还请斑大人...保重自己,岁岁无忧平安康泰...”
“南之...”斑低声唤她的名字,像是挽留,又像是回绝她的心意,眼眸里的深意是南之看不懂,也不想费心力去分析的。
“...对不起,我要走了。”不等斑把话说完,她站起来就跑,因为实在害怕斑说出的会是拒绝,与其真真切切地听到他残忍的回绝,还不如就这么抱着一丝微渺的希望,说是愚妄也不为过。
起码算是有了个打发时间的念想,也不至于让她今后的日子太难过。
“请你...”
她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她呆了很久,才意识到这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斑大人。
“请你...为了我,权当是为了我,留下来吧,南之。”
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像是不习惯说这么正式的敬语,他伏在她肩上,轻轻的叹气,“请留下吧,好吗?”
南之闻得这句,一口气哽在喉间,就慢慢地红了眼眶。
“好...我留下了。”她说,“就让我和你一起...看到真正的和平...降临的那天吧...”
----但是在此之前,换你,来守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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