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
沈纹有一声应一声,叫丫鬟去拿。
几个丫鬟回来的时候除了他们要的,还多拿了许多面饼回来,笑着说道,“厨房说估摸着姑娘少爷们吃烤肉,就着这个最地道。”
安洲自己去把栗子什么的埋到灰里,沈政带着安淳串烤肉,连安淑也不钓鱼了,走到沈政旁边七嘴八舌的出主意,“你把栗子也串上去试试,这个鹿肉嫩,可别和猪肉串在一起……”
肉都是腌过的,虽还没烤可也散着香气,沈纹抱过来的雪球狮子狗一下一下要往肉上扑,被安湄笑着拦下,满屋子追着狗玩。
安浩抬头看见,跟在安湄身后叮嘱她,“十妹妹,你慢点跑慢点跑……”
安淳拿着签子问安澄,“九妹妹,你刚刚说的……是怎么个卷法?”
安澄自己琢磨着把一层肉片一层奶皮叠起来然后卷上,用签子串了,拿给安淳看,“八哥哥,就是这样的。”
安淳看着若有所悟,“那除了奶皮……别的也可以试试。”
几个少年凑在一起,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的卷了起来,沈政尤其豪迈,拿起什么串什么,一旁看着的安淑不住提醒他,“政哥哥,这个别和它放一起,一个薄一个厚的,烤着就不好吃了。”
沈政闻言,把手里的签子放下,又重新拿了一个笑道,“那淑妹妹,你说吧,怎么弄我听你的好不好?”
安洲笑着拉过刚刚求教过的安淳,学着沈政的声调,“淳弟弟,你说吧,怎么弄我也听你的好不好?”
沈政和安淑在一旁听见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脸,沈纹急忙拉过安淑,笑着解围,“要说起来,洲表哥是最坏的,一点点事就能拿来做文章!”
安淑脸上的红离得沈政远了才退下去一点点,闻言点头,“就是!一个好好的世家公子,取笑起来和那些婆子似的!”
安洲刚串好一个,又顺手拿了另一个签子,“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心虚,一句话罢了,得,既然在你们眼里我现在就是个坏人,那我去和另外的妹妹说话。”
扬声喊安澄,“九妹妹,你要吃什么?”
安澄看着面饼早就有主意了,兴致勃勃的指挥安洲,“二哥哥,把那面饼切了小块,串在肉上,同样用油盐烤了如何?”
沈纹拍手笑道,“好极,这个吃法还没试过,左右没有旁人在,咱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边串肉一边闹着,眼看都要过了中饭的时候了,这肉才将将串好。
丫鬟早把炉子围起来了,又将肉串都拿去烤了,安湄怀里的狮子狗不住的往炉子边扑,逗得所有人都看它。
沈纹笑道,“好可怜见的,去厨房把它的吃的也拿来,赶紧喂喂它,再晚了它那一身白毛都被炉子烤黄了。”
闻着香气愈加浓烈,第一炉的烤肉已经熟了,这时候沈纹身后的丫鬟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姑娘,借一步说话。”
沈纹听见了,脸上还带着笑招呼安澄安淑快吃,又叮嘱玉簪别烫到十姑娘,然后说道,“你们吃着,我去叫她们给你们准备了山楂水和梨子水。”
一直去了外屋没人的地方,沈纹才回身看着跟出来的丫鬟,“可是有什么事吗?”
“姑娘,既然做了这烤肉,可要给四姑娘送去些?”眼看着沈纹脸上的笑意变少,明珠在心里叹口气,自己也不想提着这个人来扫姑娘的兴。
可是若是不提,这边预备了烤肉四姑娘也不是之前没看见,瞒是瞒不过去的,若是一点动静没有,那边可就要闹出大动静了。
丰安县主能禁着四姑娘一时,可也禁不了一世,总归是要出来让别人不安宁的。
姑娘想不到的,也就只能明珠硬着头皮提醒了。
沈纹被明珠点醒,也踌躇起来,“你说的是,我都没想到……”
“斐妹妹没再过来闹腾,必定是外祖母将她扣在身边了,若是送了烤肉去给她,岂不是又提醒她了?”
“不如把烤肉送到她的月影轩去,一来她终归能看见,挑不出礼数,二来等她能回去的时候,估摸着咱们这边也散了,不至于把她招过来。”
明珠应了一声,再向沈纹讨主意,“那奴婢去里屋拿烤肉还是……”
“不必去屋里,大厨房腌的肉想必还有,你在外面给她烤些送去就是了,记着,挑最好的肉,回来时拿了梨子水山楂水再进屋知道了?”
沈纹和明珠商量完再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倒上了酒,只是安澄和安湄都只有半杯,沈政笑道,“虽说这酒跟甜水似的,可是两位妹妹年纪太小了,尝个滋味就好。”
安洲只喝了一口就放下,拉着沈政笑道,“好兄弟,咱们不喝这个花儿草儿的酒,换别的吧?”
沈纹一听立马笑道,“那可不许,一来,我没预备别的酒,二来便是有也不敢给你们喝的。”
“来了我家里做客,姑姑放心我才叫咱们一起玩没人约束,我反倒让你们喝的醉醺醺的回去了,以后我还请的来人嘛?”
沈政被安洲缠着无可奈何,自己也跃跃欲试的,于是和妹妹求情,“三妹妹,不如让他少喝点,吃烤肉哪有不就酒的道理?”
连安浩也开口了,“纹表妹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把那小烧盅拿来,只烫那一壶酒,我们几个平分着喝了如何?”
又拉过安淳,“你的小表弟也是没喝过酒的,让他也尝尝?”
安淳被说的心动,也是觉得烤肉哪有不喝酒的道理,遂一起看着沈纹,沈纹被几个少年看的实在绷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过只许喝那一盅,再多可没有了。”
“要是那么喜欢,晚上我娘必是要摆宴席的,等到了姑姑跟前,我随你喝一坛子也绝不多话!”
说话间,丫鬟早已经把酒拿来,安浩接过来一闻,点头笑道,“是惠泉酒。”
安洲极夸张的展身给沈纹行礼,“多谢小姐辞酒。”
沈政给几个少年倒上,“来,干了!”
安浩笑道,“要我说,咱们这么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行个酒令才好。”
沈政一听就苦了脸,推了一下安浩,“别,我是最不爱掉书袋的,素日里交际应酬尽够了,可是要来你那套文绉绉的,我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