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未晚眼睛一眯,急忙来到纪王面前,拉过纪王的手腕,就开始为纪王号脉。
纪王那虚浮无力,若有若无的脉搏让秋未晚白了脸,好厉害的毒,要是再晚一阵子发现,纪王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但是,纪王怎么会染上这个东西?这事儿,纪王妃知道吗?不管纪王妃心中多委屈,纪王妃都是依附于纪王的,皇上也是念及纪王的父子之情,才没有动纪王府,若纪王真的出事儿死了,再加上奸人挑拨,皇上难保不会对纪王妃动了杀心,让纪王妃为他儿子陪葬。
所以,纪王妃即使是再恨,也不至于拿纪王的性命开玩笑。
纪王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无法涉足朝堂,手中的兵权也早就交上去了。
这样的纪王是没有任何威胁的,理论上不会存在什么暗杀。
所以,想要杀纪王的人,会不会和厉王之乱的真相有关?厉王之乱的事儿,皇上已经对厉王彻底失望,虽然没有处死厉王,但是也是扔到宗人府放任其自生自灭,秋家满门处死,如今唯一一个能够不惜一切代价为厉王平反的只剩下纪王了。
所以,这也就有了杀人的动机,也更让秋未晚确认,当年的厉王之乱,秋家,厉王,纪王府都是被冤枉的。
秋未晚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纪王,笑的一脸开心地说道:“殿下放心,只是有些感染风寒,没什么大事儿,回头奴婢熬一点儿药,喝一阵子就会好的。”
纪王盯着秋未晚为自己号脉的手,意味深长的问道:“你会医术?如今的纪王府,恐怕买不起你这种会医术还漂亮的婢女吧?即使是买的起,也不会安排到我的身边让我杀着玩儿,说吧,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秋未晚愣了愣,目的?目的自然有,但是,都是对我们好的目的啊,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说,在我没有确定你的身边没有监视的人之前,我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秋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敢拿我的命开玩笑。
但是纪王也不是什么傻子,要是自己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纪王也不会信任自己的吧。
秋未晚微咬下唇,瞬间计上心头,羞涩的说道:“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目的啊?”
“未晚出身卑微,但自认自己还有几分姿色,更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故,未晚想在王爷身边儿谋一个身份,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在这府中,轻易无人敢欺就好。”
说完,秋未晚就掀开自己的衣袖,漏出自己被苍嬷嬷毒打的累累伤痕。
可怜兮兮的跪在纪王面前,说道:“王爷,未晚恨,恨她们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恨她们的独断专行,恨她们的不留余地。”
“但,和这些恨相比,未晚更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希望,未晚已经得罪了人,要是连王爷都不要未晚,那么,未晚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未晚接近王爷说是用心不良倒不如说被逼无奈,但未晚绝无害王爷的心思,还望王爷明查。”
说完,秋未晚就长跪不起,希望能通过自己刚刚的那番话,让纪王联想起当初纪王含冤却无人相信、哭诉无果的遭遇。
希望能够勾起纪王的怜悯之心,从而放她一马。
纪王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秋未晚,有些恍惚的说了一句:“你很聪明。”
说完,纪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有些失神的盯着院子里面的一处风景发呆。
秋未晚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自己有一点儿发疼的膝盖,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收了起来,并没有吃。
看着站在树下有些迷茫无措的纪王,秋未晚鼓足了勇气,说道:“王爷有心事?要是王爷不嫌弃,可能与未晚说一说?”
“未晚没有本事为王爷分忧,但是,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倾听者,还是可以的。”
说完,秋未晚就将刚刚随手从屋子里面拿出来的披风披到了纪王的身上。
“更深露重,王爷要保重身体,只要身体健朗,未来,才有无限可能。”
纪王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他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服侍过了?应该说,有多久,没有人愿意这样服侍他了才对。
一脸讥讽的扯下身上的披风,然后将披风在手上一转,形成了一个粗大的鞭子,狠狠的抽到了没有任何防备的秋未晚的身上。
秋未晚直接被抽到在地,身上原来的伤口在披风的抽打之下,直接崩裂,脸也磕到了地上,额头红了好大一块儿,嘴角也青了。
秋未晚有些发懵,纪王,这是怎么了?她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看着秋未晚那双迷茫无措的眼睛,纪王冷冷一哼,直接将手里面的披风扔到了秋未晚的身上,有些暴躁的说道:“本王,不需要你这个婢子来可怜。”
秋未晚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突然大声的说道:“王爷,未晚没有可怜王爷,未晚,只是在这人可怜自己。”
“未晚现在是王爷的人,要是王爷有一个三长两短,未晚必然活不成了,未晚只是想活着罢了,从始至终,未晚只是想活着罢了。”
说着说着,秋未晚伤心的哭了起来。
纪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秋未晚,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自从你来到这个院子里面,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说完,纪王就大踏步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紧闭房门,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秋未晚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结局已经注定?这指的是,七天必死吗?不!她不要,她是来求生的,不是来求死的。
拳头微微握紧,纪王,终究还是不信她。
不过想想也是,纪王凭什么相信她这个刚刚来到他身边儿的下人啊。
但,我会让你信任我的,我相信,只要你信任我,你一定会互我周全。
七天,一定来得急的。
纪王不搭理秋未晚,秋未晚也就自顾自的忙活自己的,纪王的院子里面缺少下人打扫,除了纪王自己的屋子,其他的地方,都是脏兮兮的。
秋未晚收拾了好一通,但是也不过是收拾出来冰山一角罢了。
阿饶只在秋未晚刚刚来到这儿的时候出现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晚上,秋未晚借着夜色小心翼翼的溜出了院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府里面的茅房门口守着。
以前她和瓣儿是一间屋子的下人,瓣儿晚上有起夜的习惯,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辰瓣儿就会起来如厕,她要见瓣儿但还不想惊动旁人,所以只能在这儿堵人了。
秋未晚的衣服很单薄,晚上的天气很冷,秋未晚一个人冻的一个劲儿的哈气取暖,早就过了瓣儿起夜的时辰,还是没有见到瓣儿的人影。
就在秋未晚打算回去明天再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灯笼终于出现在了远方。
秋未晚的眼睛亮了,会是瓣儿吗?小心翼翼的藏身在如厕后面,静静的等待着来人的靠近,直到看清楚来人的脸,秋未晚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急忙冲到瓣儿的面前,开心地说道:“瓣儿,我终于等到了你了。”
瓣儿被突然冲出来的秋未晚吓了一跳,但是当看清楚秋未晚的脸之后,瓣儿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心疼的注视着秋未晚受伤的额头和嘴角,喃喃地说道:“你被纪王殿下打了?”
“果然,没有人会在纪王那儿活过七天,未晚,你快跑吧,跑好歹还有活着的希望,留在这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啊,你这刚刚去,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再有几天,你还不直接被打死啊,未晚,你跑吧,我大忙帮不上,但是我可以给你一点儿我的私房钱,这样你离府之后,也不至于两手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