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修抿唇,“去端你家小姐爱吃的梅子过来。”
“我不吃!”秋未晚将还未离去的侍卫拦下,“我困了,我要睡觉。”
说着,秋未晚已经走进了屋子里,回身砰的一声将纪则修关在门外。
纪则修差点就撞到门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气极反笑,指着门不停颤抖,半晌说不出话。
一旁的侍卫将纪则修的手按下,僵硬的道,“许是秋小姐怀有身孕,性子无常了些。”
闻言,纪则修一甩衣袖,他堂堂摄政王,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甩脸色不说,还被关在门外!太过分了!可看着紧闭的房门,纪则修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是攥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如今秋未晚有了身孕,自己多担待些。
屋子内的秋未晚哪里能睡的着,坐在床前忐忑不安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缓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把纪则修关在外面,而且还摆脸色给他看。
这下可真是把纪则修给得罪的死死的。
怎么说对方也是摄政王啊,杀伐果决。
秋未晚咽咽口水,半晌没听见门外的动静,正准备叫浣珠去瞧瞧,蓦地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紧接着,秋未晚就感到嗓子一酸,扶着旁边的把手呕吐不止。
浣珠一手扶着秋未晚,一手给秋未晚举着盆,焦急万分。
好些日子都没孕吐了,如今怎么又开始了?“小姐,好些了吗?”浣珠不停地给秋未晚顺背。
可秋未晚不仅丝毫没有好转,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秋未晚只觉得肠子都要吐出来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不行了,不行了……”秋未晚有气无力的道。
浣珠一急,扶着秋未晚躺下,只道:“小姐等着,奴婢这就去请王爷过来!”说罢,也不等秋未晚搭话,转身出了房门去请纪则修。
秋未晚浑身无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多久,忽然,就不难受了。
她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就见浣珠带着纪则修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小姐,王爷来了!”秋未晚看见纪则修虽然还是厌烦,可身子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也不孕吐也不无力。
她抽了抽嘴角。
“王爷。”
“本王看晚晚你面色红润,不像是孕吐的样子啊。”
纪则修淡淡瞥了一眼盆里,又看了看秋未晚的脸色,笑道:“看来,晚晚还真是片刻都离不开本王。”
闻言,秋未晚梗着脖子,竟是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确实如此,纪则修在身侧,她就不孕吐。
纪则修不在,她这就开始胃里翻腾。
“既然如此,那王爷干脆也别去上朝了。”
秋未晚想了半天,只能这么说。
谁料,纪则修竟然欣然应下,“好啊,那本王就陪在晚晚身边。”
闻言,秋未晚的烦闷才散去许多,不禁红了脸颊。
总算是哄好了秋未晚,纪则修也是长舒一口气,问道:“天色不早了,用膳?”秋未晚心情大好,很是顺从的点点头。
二人一同用膳,又在院子里逛了好一会,才回房睡觉。
明月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浣珠将拉住挑灭,关好窗户,才出了房门。
可能是今天折腾的累了,秋未晚枕在纪则修一侧,不过片刻功夫人就已经睡着,隐隐传来鼾声。
纪则修侧首看了看,听着这淡淡的鼾声,只觉得可爱至极,伸出手捏了捏秋未晚的脸。
果然像他想象中的那般柔软。
待他也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摄政王府都静了下来,除了蛐蛐声就还是蛐蛐声。
伴随着晚风,撒遍王府内个角落。
秋未晚睡的熟,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什么。
纪则修听耳畔有声音,顿时清醒,他本就觉浅,平日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必然会醒。
见是秋未晚发出的声音,纪则修的戒心放了放,推了推秋未晚。
“怎么了?”纪则修问道。
秋未晚连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抱住纪则修,囫囵吞枣的道,“想吃落花堂的桂花糕。”
说着,秋未晚还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
“桂花糕,嘿嘿!”声音清脆悦耳。
这是在做梦?纪则修叹息一声,帮秋未晚掖好被角,正准备睡觉,就连秋未晚突然坐起身。
然后推了推纪则修,“我想吃桂花糕了,你去买。”
纪则修也坐起身,黑暗中,秋未晚的眼睛亮晶晶的。
没做梦,真的醒了。
“天很晚了,要吃的话,本王明天给你买。”
纪则修揽住秋未晚的肩膀,企图哄着秋未晚睡下。
岂料,秋未晚执意要吃桂花糕,撒泼耍赖一般,扯着纪则修的袖子,“不嘛!我就要现在去吃桂花糕!你去买!”纪则修只觉得头疼不止,揉了揉额角,退了一步,“那本王这就让侍卫去买。”
刚准备下床,胳膊就被秋未晚拉住,纪则修笑着收回已经伸出去的腿,“不吃了?”秋未晚摇摇头,奶声奶气的道,“我要吃你买的,不要侍卫买的。”
谁买的不都一样?这不是在糟践人吗?纪则修皱眉,看了看窗户外面的情形,安慰道:“乖,侍卫去买也一样,你不想本王陪你了?不怕孕吐了?”“不怕!你去买吧。”
闻言,纪则修深吸一口气,万分不情愿,没有搭话。
瞧出纪则修的不情愿,秋未晚心中顿时委屈涌上心头,一拳头砸在了纪则修的身上,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她捶着纪则修哭诉,“你是怎么跟我母亲保证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模样,说好的不会亏待我,如今,我连个桂花糕都吃不得?”“我怀孕大着肚子,不能自己去买,想让你买个桂花糕你都这般推三阻四,这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竟半分也不心疼我!”“十月怀胎不容易,我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还孕吐,早知道怀孕这么辛苦,我何必!”“负心汉!渣男!”说罢,秋未晚就着被子,哽咽的哭了起来。
三言两语,秋未晚就将纪则修的话毒在嗓子里,半句也无法反驳。
他也是无可奈何,抬手替秋未晚擦去额头上的薄汗,和眼泪,心中暗叹孕妇的情绪波动,面上不显,“行,那你等等,本王这就去买。”
秋未晚一听,止住了眼泪,眼巴巴的看着纪则修,一双眼睛,亮的很,乖巧的颔首。
纪则修带上两个侍卫匆匆出了府,直奔街上的落花堂,夜深了,落花堂自然是已经关门。
哪怕早已经料到,可纪则修还是忍不住的发怒,示意侍卫敲门。
两个侍卫上前,握住门环,开始敲门,声音越发的大,可就是不见有人来开门。
这睡的也太沉了些。
纪则修转动轮椅,来到门前,微微俯身,就摸到了门缝,突然一个发力,手硬生生的将门给别出一个裂缝来。
两个侍卫是后退一步,生怕殃及自己。
不过,纪则修见门出了一个裂缝,就停了手,拍拍手上的灰,淡淡吩咐,“将门给撬开。”
侍卫面面相觑,上前,一人一边,纷纷发力,一下子就将门给撬了下来。
随后,推着纪则修进去。
一路来到掌柜的房间,敲门才有人应。
一开门,见两个气势汹汹的侍卫,又见纪则修气度不凡,顿时愣住了。
“你?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说着,掌柜的面露惊慌,就要后退几步。
侍卫一把拉住欲后退的侍卫,逼着他与纪则修对视。
纪则修勾唇,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道:“现在,本王要一盒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