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城眉头微皱,出声提醒道。
秋行备冷着脸,大手一挥。
“换!都给我换了!”
“爹!”
秋未央不依道。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新娘子盖盖头。”
他毫不理会,转而冲着一旁的仆人女侍发火道。
秋未央不满的跺了跺脚,随着仆人转身回屋。
秋未晚站在一旁,微微低头,任由喜娘捡起地上的红盖头盖在头上,嘴角泛着一丝冷笑。
她早就知道,秋未央故意妻妾同时进门,就是为了压她一头,她偏生不给她机会。
更何况好戏还在后头!等着瞧吧,李云城,这场喜宴,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喜轿绕城一周,停在了李府。
“新娘子落轿!”
喜娘的声音从轿外传来,掺杂着路人看热闹的嘈杂声音。
砰!砰!砰!从外面传来三声踹门声。
喜轿一动未动。
一身红衣的李云城站在轿外眉头紧皱,只觉得是秋未晚在拿乔,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冷眼瞥向一旁的喜娘。
喜娘满头大汗,只得扯了扯嘴角,再次出声喊道。
“新娘子落轿!”
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不少。
可喜轿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新娘子落脚了!”
喜娘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姑娘?”
浣珠站在喜轿旁,神色焦急,不知小姐这是什么情况,忍不住出声道。
突然一只白皙的柔荑从轿子里伸出来,缓缓撩开轿帘,新娘子端坐在轿中,头上的盖头被掀开,搭在喜冠之上,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绝伦的面容,身上鲜红的嫁衣,衬得人更加娇艳欲滴。
哇!众人见状,大惊失色,眼中更是惊艳。
李云城脸色异常难看。
“呀!小姐,你怎么就掀起盖头了!”
浣珠惊呼出声。
“未晚!胡闹,哪有新娘子还未下轿拜堂,就掀盖头的!”
秋行备站在一旁,正准备进门,瞧见这一幕,厉声呵斥道。
看热闹的旁人,窃窃私语。
“都道这秋府大小姐,惊才绝艳,貌美如花,如今一见,果然是京城第一美人!”
“这李云城还真是走运,居然娶了秋府的两朵金花,还同日进门,啧啧啧,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没错,这秋未央比秋未晚虽差了一点,可姐姐这么漂亮,妹妹也差不到哪去。”
……“未晚,你到底怎么了?接二连三,你到底在闹什么?!”
被人评头论足,李云城脸色又青又紫,也知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胡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她闻言,嘴角轻勾。
低头缓缓从喜轿之中走出来,环顾四周。
隐约可见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浣珠眉头紧皱,走上前搀扶着她,暗自忧心。
“李云城!你卑鄙无耻,浪荡龌龊!明明先跟我定下婚约,却还要暗中勾搭我庶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哄骗我庶妹与你在一起后,又嫌弃她庶女的身份,妄想姐妹同日进门,简直痴心妄想!”
秋未晚双目一瞪,扯下头上的盖头,振振有词道。
她前世便是嫁过去,才知道这些。
当日李云城上门求娶之时,秋未央便设计哄骗她故意说出嫌弃其出身的话,导致李云城误会,然后私底下两人勾搭在一起。
可笑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李云城为何不碰她,瞧着她便是一副嫌弃冷淡的模样。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她还不屑跟这种人成亲,重走前世的路。
李云城没想到会如此,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
直到周围传来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他才反应过来,矢口否认道:“未晚!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胡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这大喜之日,花轿临门,你闹成这样,谁都不好看,若是你捡起地上的盖头,给自个盖上,我便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既往不咎,可你要是执迷不悟,成亲当日退亲悔婚,你日后在京城,可就没脸面继续活下去了!”
他面色骤沉,强忍着怒气,阴狠的看着她。
这奇耻大辱,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等拜完堂,眼前这人便是他李家的人,到时候如何处置,便是他一句话的事。
“呵!像你这种人,我秋未晚宁愿终身不嫁,去那尼姑庵中,与青灯古佛伴终生,也不会跟你李云城拜堂成亲!”
她站在轿子前,一身红衣似火,昂首肆意道。
视线扫过众人,嘴角微勾,眉眼间,带着一丝飒意。
袍角微扬,迷乱了众人的眼睛。
李府门外,一带着恶鬼面具,坐在轮椅之上的年轻男子,瞧着这场闹剧,眸光微动,薄唇轻勾。
还真是有趣的紧。
他本来不愿过来,却没想到,差点错过一场好戏。
“李云城!”
秋未晚神色认真的瞧着他出声道。
她难以将其跟前世那个冷血无情的人联系在一起,神情有些恍惚,可不过眨眼间,却又坚定下来。
想起她那只见过一面的孩儿,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原谅李云城跟秋未央二人!“刚刚便已说过,我秋未晚,不会嫁给你这厚颜无耻之徒。”
话音刚落。
啪!一个清脆的响声传来。
竟是那秋行备快步上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察觉到周围看热闹的视线,他只觉得丢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姐!”
浣珠倒吸了一口凉气,关切的看着自家小姐。
“如今这个时候,你说不嫁就不嫁?我秋家的颜面何存!你就是不嫁也得嫁!”
秋未晚脸颊微偏,脸上很快便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身形微动间,袖中的玉佩滑落,显露在人前。
众人皆未注意到这点。
而台阶之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敲打着轮椅的把手,见状动作一顿。
眼睛微眯,眸光幽深。
那人竟是她!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呵!秋未晚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她所谓的父亲,若是没有他的默许,秋未央又怎会去跟李云城有所来往。
“好啊!拜堂就不用继续了,我自请和离还不成吗?若是和离不成,休妻也可,若是父亲一定要逼我,那李家最后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具尸体,我秋未晚,再如何,也不会跟庶妹共侍一夫!”
她坚持道。
众人愕然。
“胡闹!你如此行径,日后哪还会有世家公子愿娶你!简直丢尽了我秋家的脸!”
秋行备怒不可遏道。
“不愿意娶,便不嫁了。”
她嘴角轻勾,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面面相觑,无人出声。
秋丞相之嫡女,娶做嫡妻,并无不可。
可若是被人休弃,那便说不过去了。
便是侍妾,旁人都要犹豫一番。
正在旁人心中掂量之时。
咯吱!木质的声音传来。
轮子微动,行至人前,薄唇轻启道:“摄政王纪则修,求娶秋家嫡女秋未晚。”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众人心下骇然。
出声的可是摄政王!当今皇上的皇叔,一字并肩王,掌管朝廷一半兵权,若不是他患有腿疾,加上传言之中,面具之下如恶鬼一般的长相,活生生的吓死了三名侍妾,早就有无数大臣,想将自个的女儿嫁给他做妻。
哪怕是妾,又有何妨!李云城脸色异常难看。
“摄政王怎可跟着未晚胡闹!”
他朝众人拱手勉强说道,随即走到秋未晚的身边,正欲开口时。
“本王从不开玩笑。”
清冷的声音落下,纪则修抬眼看向身着红衣的人,眸光微动,薄唇轻勾。
秋未晚眸光微动,眼中满是惊讶,抬眼望去,四目相对之间,却只能瞧清楚他清冷的眉眼,薄唇轻勾,笑意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