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道歉

　　萧祁然比想的还要好得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清醒了过来，脸色也不复之前的通红，只是喉咙沙哑如同破锣，声音说不出的难听。

　　颜三小姐就想起他温润如玉的声音来，态度又柔和了几分：“你怎么样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既然喉咙不舒服，萧祁然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朝颜三小姐客气地点点头，带着些许疏离。

　　那番话到底是伤了他吧？颜三小姐心想，不管怎样说，在发现她落到水里他就不管不顾地跳下来救她，她却将事情都揭开，还要同他桥归桥路归路。

　　脑海里不由想起那个在深夜望着自己眼眸亮晶晶的少年来，有这样明亮的眼眸，内心一定是纯净的吧！

　　可是颜三小姐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太会和人说一些温情的话，她垂下眼眸，眼睫毛像扇子一样盖住了眼睛，密密的一排，在眼睑处投下一弯阴影。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该那样说你，毕竟你留在颜府救了我的性命，那件事是我不对，我很抱歉……”

　　“我不救你你也淹不死，你不必和我道谢。”沙哑的声音有些生硬，萧祁然看着颜三小姐，像是要透过眼前的人看到灵魂深处，“我只关心的是，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用言氏一族的‘言’？”

　　颜三小姐有些不忍直视那双认真而黑亮的眼眸，她艰难地说道：“若是我告诉你实情，务必会连带其他人，萧世子可否不问了？”

　　没有骗他，而是在回避。还告诉了他为什么会回避，萧祁然的眼睛就如同被阳光点亮，里面有了神采，他微微一笑，说道：“那等合适的时机，你要告诉我。”说得很是认真以及郑重。

　　“好。”颜三小姐也微微笑起来，真是好哄的孩子。全然忘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比萧祁然还小上几岁。

　　许策见两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关系紧张，小心翼翼端来了汤药：“公子，该喝药了。”

　　颜三小姐趁机告辞，温声嘱咐了许策几句，带着小桃回了内院。

　　自从花园出了闹鬼的事情，颜府的丫鬟婆子们都要结伴而行，生怕一不小心就撞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就是这样，还是有人在夜间看到了白衣女鬼，说得有板有眼，吓得年纪小的丫鬟们到了晚上就不敢出门。

　　颜五小姐又因为上次被颜三小姐恐吓，饭都吃不好，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心疼得颜四太太每天变着花样给她滋补身体。就是这样颜五小姐也没有任何起色，就有神神叨叨的婆子说颜五小姐这是撞邪了，得请道士来家里做法。

　　颜四太太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对颜三小姐恨了又恨，无法。只好解了对牌让人请了善德观的道士来家里做法。

　　当然也不能说是颜府里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只说家里不太安生，请了德高望重的道人来祈福。

　　颜府开始热闹起来，首先在花园里发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说是这个狐狸道行很深，颜四太太花了好些银子请道长做法。

　　又是在颜五小姐的房里发现了不好的物件儿，一查，还是颜大小姐送的，颜四太太没忍住当着颜大小姐的面烧个干净。

　　七七八八的事情办下来，颜四太太银子花了不少，颜五小姐也慢慢跟着好转起来。

　　小桃每天听着外面小丫鬟们谈论这个谈论那个，日子过得充实又滋润，时不时还去后花园扮鬼吓唬吓唬那些道士。

　　这下颜府更加热闹了，善德观的道长开始不要钱地给颜府做法，闭着眼睛在花园里算来算去，指着一弯湖水道：“这湖不太平，恐怕要放干水清理清理，免得有东西躲在湖水里作怪。”

　　结合上次颜大小姐兴师动众地让人在湖里捞颜三小姐，结果颜三小姐好端端地在屋子里休息的事情，颜家上下对那道长更加信服。

　　要放干湖水可是件耗时耗力的大事，道长又算得这样准，颜四太太即使有些不愿意，还是咬咬牙拿出三千两银子，请道长做法，开始了放干湖水的行动。

　　颜大人和颜老太太自然是极力反对的，可是架不住颜四太太哭求，到底答应下来。

　　这可急坏了颜老太太身边的钱嬷嬷，她心里有鬼可是不敢和任何人说，又想着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湖又这样大，抱着侥幸心里天天惶恐不安地伺候着颜老太太。

　　入了秋以后，颜老太太的身子骨就有些不好，早年间的不注意让她风湿入体，膝盖到了秋天就开始隐隐作痛，并没有精力去想钱嬷嬷的事，只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有些不舒服，还体贴地免了钱嬷嬷伺候。

　　颜府里天天热热闹闹的，又是做法事又是挖水渠好尽快排干水，内外院都有些管理上的松动，丫鬟婆子得了空就喜欢往做法事的院子里钻，对关押秋雨紫荆的屋子看管就没有之前吩咐的那么严格。

　　调查的事情落到了颜大人的头上，不过他严厉审核了秋雨等人，但是秋雨咬紧了牙关不松口，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颜三小姐居住的院子，和满府的乱糟糟不同，溪枫居透着一股宁静，偶尔有小丫鬟的笑声传出来，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自由丫鬟去报给颜三小姐颜大人来了，颜三小姐走出屋子正好遇到站在院子里，对着墙角一丛开得热闹的月季发怔。

　　“这是你母亲亲手种的，说是能每个月都能开出好看的花。”颜宇轩目光柔和，神色也较为安宁。

　　笑容里有对萧晴岚有深深的追忆，以及苦涩的愧疚。

　　只是颜三小姐对他这种突然的感伤并不觉得触动，能够让她一个人在庄子上自生自灭，从来没有来看过一眼的颜宇轩，她生不起半点亲近的心思。

　　颜三小姐散发出来的疏离颜宇轩并不意外，也知道自己愧疚良多，只是却不是能够说出口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明白的。

　　“你院子里的那个丫头倒是个硬气的，咬死了就是你指使的不肯松口，倒让我为难起来。”

　　“她既然是家生子，老子娘肯定是在府里当差的，即使人不在府里也可以从陪嫁院子下手，或许是受了贿赂，又或许是受了威胁，相信父亲不会没有收获的。”颜三小姐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像颜大人这种只审理民间案件的，恐怕对内院的认知并不深刻，看他的行事就能看出几分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