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旧事重提

　　看过颜曜的信，知道他一切都好以后，颜三小姐想了想让小桃研磨，将颜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颜曜，还仔仔细细将钱嬷嬷的话说给颜曜听，自己的见解倒是一句也没有说，最后只说了一句父亲正在调查这件事，会将后续发展告诉他，就只嘱咐颜曜照顾好自己，再也没有多说一句。

　　当天就让小桃去寻了萧明速留在潭州府的关系把信送了出去。

　　颜宇轩那边也找了常嬷嬷等人问话，常嬷嬷几人等的就是这样一天，自然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当时给夫人看病的大夫原本是方老大夫，老太太派去请回来的却是另一个不熟悉的大夫，我见夫人实在难受钱嬷嬷又说方老大夫出城采药一时间回不来，就请了那个大夫进去诊脉，谁知道他一口咬定了夫人是得了风寒，还开了治风寒的药。”

　　这件事颜宇轩是知道的，钱嬷嬷请来的大夫他也不是很熟悉，萧晴岚又总是头疼发热，半夜还总是咳嗽，症状倒是和大夫说的相似，看过药方也是规规矩矩治风寒的药，也就没有起疑。

　　只是常嬷嬷突然说到这个肯定是有什么发现或者怀疑，他问道：“嬷嬷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常嬷嬷就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跟在夫人身边的丫鬟红棠悄悄找了我说夫人恐怕不是风寒，要另外请了大夫来看。红棠就是那两个失踪的懂药理的丫鬟中的一个。奴婢也觉得夫人吃了药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了，就和红棠商量再去请个大夫。谁知道这件事情被钱嬷嬷知道了，老太太就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夫人娇气，又说夫人染了风寒要把曜哥儿抱到她屋子里养……”

　　这是颜宇轩所不知道的，当时母亲来找他说萧晴岚得了风寒，要把曜哥儿抱到上房去住几天，他当时觉得这样很好，便答应了，萧晴岚拖着带病的身子和他闹过，这中间的曲折是他不知道的。

　　他不由问道：“当时夫人怎么不和我说清楚这些？”

　　常嬷嬷明显是后来打听到了什么，说道：“老爷进屋就吩咐钱嬷嬷抱走曜哥儿，都不和夫人商量一下，夫人以为老爷同意了老太太的要求，这才拖着病躯和老爷闹了起来……”她面带戚容，显然是为萧晴岚不值，也带着对颜宇轩的责备，不过常嬷嬷知道这个时候再去指责颜宇轩已经没了用处，继续说道，“老爷可记得当时是怎么反驳奴婢要换一个大夫请求的？您觉得夫人这是在和老太太置气，让夫人好好将养身子，不要操心其他的，可是当时京城里言家的事情闹得那样大，老爷只管着颜家的事，连夫人父亲突然去世都不大管……”

　　一席话说得颜宇轩满脸通红，楠楠解释：“当时京城里言家的事情弄得人人自危，我们又是这样微妙的关系，虽然音律是同一个，但若是被有心的人栽赃，颜家也难逃一死……”

　　常嬷嬷显然知道些什么，她听了颜宇轩的话只是讽刺一笑，问道：“这便是老爷要亲手溺死自己亲生女儿的理由吗？”

　　颜宇轩没有想到常嬷嬷会问这么犀利的问题，苍白地解释：“我只是答应母亲将清蒄送走，并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啊……”

　　“那老爷知不知道老太太以三小姐作要挟，让夫人一定交出曜哥儿，然后又趁着夫人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哀痛中，趁我们不备将三小姐报到了上房灌了哑药和坏人脑子的霸道药？”

　　常嬷嬷的目光那样犀利，让颜宇轩不敢直视。这件事情颜宇轩是知道的，等他赶过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三小姐当场就哭不出声音来，人也变得呆呆的，他任由萧晴岚请遍了潭州府里的大夫，甚至动用了萧家的关系请了个专看儿科的大夫，答案具都是无力回天，从那时起，萧晴岚看他的目光不再温和充满笑意，而是带着恨意与漠然。

　　仿佛他是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便是临死前，看他的目光也是失望透顶的那种，讥笑他连妻儿都护不住。

　　“那时候夫人的身子骨其实都是好的，就是从三小姐灌了药以后，夫人喝的药就变了，红棠和连翘悄悄去看了夫人的药渣，发现了药里掺杂了大量使人身体更加虚弱的药，夫人喝了药以后每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好，甚至开始咳血。我们瞧瞧停了药夫人才好过一些。结果第二天红棠和连翘两个丫鬟就不见了，连尸骨都没找到。我寻思着肯定是她们两个去偷药渣的事情被钱嬷嬷知道了，怕事情败露夫人会发难，才偷偷杀人灭口的……”

　　终于说道了两个丫鬟为什么会失踪，可是颜宇轩喃喃问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偷偷告诉我？说不定……说不定……”

　　他说不下去了，记忆纷纷踏来，那时候因为言氏一族被灭族的事情影响太过深远，但凡愿意为言家说话的人无一不是被直接斩杀，颜家是言氏一族旁支的旁支，因为一直没有出过言师而主动换了“颜”走仕途，偏偏他的女儿是一个天生的言师。

　　每个言师出生都有祥瑞，清蒄一出生便是百花齐放，刚刚落地便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纯净而容易引诱人，伺候的丫鬟第一个就被蛊惑了，按照她的意愿照顾，即使不会说话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他们原本狂喜，想着要把清蒄送回言家，接受最正宗的言师教育，可是消息还没递到，言氏一族被灭族的消息反而传了过来。

　　那时候的惶恐和不安笼罩了他，萧晴岚又和他大吵了几次，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萧晴岚？只想着如何躲过一劫，萧家也出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他不得不受萧家压制，对萧晴岚更加没有了从前的体贴。

　　一桩桩一件件事叠加在一起，和萧晴岚的误会越来越深，萧晴岚也越来越不愿意和他说话，他满心愧疚想要抱一抱三小姐，换来的是萧晴岚歇斯底里的指责，他也过得小心翼翼，最终萧晴岚过世才得以松一口气。母亲做主为他娶了继室他也没有拒绝。

　　萧家和他决裂，母亲要溺死三小姐，继室主动说把三小姐送到建州的庄子上养着，他就顺水推舟，直到三小姐回府，在湖里挖出了两具尸骨，旧事才被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