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收拾行李
第二天佳宜去办理出院的时候,护士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三番五次地问她是不是确定要出院,在她坚定了要出院的决心后,护士还找来顾未生开导她。
“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我不建议你出院。”
顾未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口罩,眉头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感觉随时会夹死一只苍蝇。
她看着他那张分不清情绪的半张脸,不由得出神,愣了好久,她才回答:“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只是,今天,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至少今天,我觉得我还挺好的。”
为了让他放心,她还扯出了个微笑。
但是,天知道,她这抹笑容有多难看。
不过,她也从没好看过。
顾未生见她大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又或许看出来她这人就是无药可救,油盐不进,他不再继续劝她了,而是转身带她出去办出院手续了。
签字的时候,她的右手还被包扎着,跟泡发的猪蹄似的,拿不了笔,最后,还是顾未生看不下去,替她签了字。
进医院的时候,她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所以,走出去的时候,也不用大包小包地背着,显得格外轻松。
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只是过来随便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而已。
顾未生把她送到了门口,看她浑身上下一副穷酸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吗?”
她想了会儿,扬起脸对他说:“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见陆佳宜神神叨叨的模样,顾未生也懒得搭理她,而是从兜里掏出一百块,塞到了她的外衣口袋里,“打车回去吧。”
然后他就走了。
佳宜刚想说,一百块,打发叫花子呢,转念一想,这里离易泽成的别墅特别远,要是真的走回去,估计,腿会断掉。
思前想后,好吧,这钱她收下了,要是她还能活下去,她就把钱还给他,要是活不了了,那就当作是提前烧给她的吧,她以后会好好保佑他的。
佳宜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外头的阳光特别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这大概说的就是雨后放晴吧。
下大雨过后,天会放晴,那她呢,她的世界还会放晴吗?
站在门口,摁下密码的时候,她有些恍惚。
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用半只手推开了门。
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吧。
走进屋的时候,玄关那块儿破碎的玻璃和血迹斑斑的地板上,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旁边的鱼缸。
突然没了那大鱼缸,玄关一下子变得好大。
不过是两天没回来,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她突然觉得好陌生,好像自己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但她也本不该在这里生活。
屋里很安静,易泽成不在,林嫂也不在。
很好,他们都不在,她也好方便收拾行李。
她可不想让易泽成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说是说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和易泽成结婚后,她就不再工作了,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是易泽成给她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害臊,反正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
她费尽全力,把她的行李箱摊开在地上。
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就把几件简单的衣服装进了箱子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她坐在床上不由得发呆。
满屋子都没什么属于他们俩的东西。
唯一称得上属于她们之间的东西大概就是结婚照和一只熊娃娃。
易泽成很讨厌她,所以,他只会在某方面有需求的时候来主卧找她,但一完事之后,他就会离开去睡客房。
但是她睡觉的时候,老喜欢抱着什么东西,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熊娃娃,扔给了她,于是,她就每晚抱着它睡。
不过这些东西,早就被她扔掉了。
想想,三年来,竟然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没有,真是心酸。
衣服本来也没几件,收拾起来很快,只是,她的一本日记本怎么也找不到,她翻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找不到。
那本日记记录了她对易泽成所有不敢言明的情感,她突然有些害怕,万一被他看到了,他是否会嘲笑她。
但过了一会儿后,她反倒坦然了,估计,即便他看到,也只会当作是垃圾扔掉吧。
也是,没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扔了,便扔了吧。
收拾的差不多后,她用一个残存的手拎着箱子走下楼,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楼下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啥也看不清。
她凭着感觉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才找着开关,灯一亮,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因为易泽成正坐在沙发上。
神出鬼没,真是可怕。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她在二楼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佳宜正思索着,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箱子上,然后又落到她的脸上。
反正她已经决定离婚,破罐子破摔了,她还怕他做甚?
于是,她昂首挺胸,狠狠地回敬了他一眼,就要拎着箱子往他面前走去,然后掏出她用左手歪歪扭扭签好的那份离婚协议书,用力地扔到了他的面前,“不就是离婚嘛,我同意了,我放过你了。”
然后,转身便要朝大门走去。
“陆佳宜。”
她假装没有听到,故意不理他,径直往大门走去。
可是,不管她怎么拉门把,就是打不开。
她转过头,易泽成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这门外头是密码锁,里头是内置的钥匙孔的锁,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锁,所以,她从来没有这个门的钥匙。
这混蛋竟然锁上了门!
她忍不住有些发怒,“你想干嘛?”
“把箱子打开。”
她愤怒了,提高了声音,“想干嘛?”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签了离婚协议书,不过嘛,”他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抱于胸前,“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卷带了什么东西?毕竟你最爱钱了。”
他的嘴角带着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意,“所有的房间可都没上锁,家里值钱的东西还不少呢。”
士可杀不可辱!
顿时,她感觉所有的血液冲上头顶,她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将箱子举起来,狠狠地朝他扔了过去,可惜,她力气还是太小,只是落在了屋子中央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