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子也要参加啊……”阿福漫不经心的说道。
“照理说一般过了十八后便可不来咱们这个比试了,他们的比试也不少,平时也不屑跟咱们这些小辈过招,但身为同辈,来这种比试也是可以的,所以那日王家的小子才跟你挑衅了,就是这个意思,他们想着若是能在这场比试上赢了杨家长女,到时候的名声可就大了去了,”杨家子弟里有人说道,“咱们可不能输。”
阿福招招手,示意大家都靠过来:“所以啊,这么好的对手难得一遇,都打起精神来,咱们来光明正大的比试,让他们偶尔也尝尝咱们杨家的厉害——”
一伙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才散开。
抽签仪式结束后,一伙人才浩浩荡荡的前往今天第一场比试的地点。
阿福站在邱家的山脚下往四周看:“这邱家的地和咱们那很近啊。”
“是啊,邱家宅子离咱们家也很近,”身边有人说道,“你看,就在那儿——”
阿福顺着指示看过去,确实很近。
没想到邱家是用了这边的地来设置这次的比试。
往年可都喜欢到靠近水流的地方,这回怎么就改了喜好了?
镇长在那头开始清点人数了,阿福对这次要在邱家场子闯关的两个杨家子弟说道:“可有信心?”
“嗯!”
看着他们坚定的目光,阿福点了点头:“要冷静啊,邱家应该不算是大问题,咱们能顺利过关的。”
目送两个小子走去镇长那头报道,阿福的心渐渐的提了起来。
虽然看神情不算紧张,也没有小瞧对手,但看这山头……阿福还是不由为这两个小子暗暗紧张。
“比试开始——”
随着镇长一声令下,已经等候在前的那些各家子弟们便往前迈步,走进了邱家的山头。
“这里的地势和咱们那边差不多啊,阿福,没问题罢?”待每家的两个闯关者都从入口进去后,一旁的杨家子弟里有人担忧的说道。
阿福自然知道这话是在担心杨家的场子。
“别太担心了,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是我们那儿可还有一样秘密武器,放心,没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阿福还是有些隐忧的。
山头相似,就给了对手很多地形上的信息。
不过,得益于比试的规则,六个场子,每到一个场子,除了自家场子外,到别人的场子上都只能派出两个人参加,并且每次都必须要派不同的两个人。
“秋实怎么没来?”这时候有人发现没有看到秋实的踪迹。
秋实平日里和杨家子弟一道练功比试过,彼此间感情深厚,这下没看到秋实,便问了起来。
“秋实有事来不了,这看着也看不出个什么来,我们先到旁边避避风罢,等他们结束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呢。”阿福转移了话题,带着一群年纪参差不齐的孩子走到了一侧能挡风的屋墙下。
这会儿在稍远些的一道墙根下,一群看热闹的百姓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在那儿——”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老妇殷勤的指着阿福他们的位置所在。
瞿婆透过人群的缝隙往那头瞧了几下,总算是瞧见了。
看了一会儿,瞿婆脸上并无喜悦之色:“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就是,平日里太婆也没亏待了他们,这时候都跟着那个疯姑娘得劲儿个什么似的,等输了比试有他们懊恼的。”尖嘴猴腮的老妇看着瞿婆的脸色立即绘声绘色的说道。
瞿婆听了这话,倒并没有认同,只是又伸长了脖子往阿福那头瞧了瞧。
那尖嘴猴腮的老妇瞧着瞿婆的动作,生怕她心软似的说道:“太婆,你可别担心了,他们赢不了的,往年你看,王家可是胜出了好多人,咱们杨家到了他们这一辈,可就从来没有拿过第一的,她杨瑞福是什么人咱们也不是不知道,连武功都不会,只是上京去考了次试,一回来就能拿第一?天下可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可到底也是咱们杨家,输了也是……”瞿婆到底也还是有些心里不安。
说到底,她也算是嫁进了杨家,这杨家输了,于她脸上也无光。
自损门楣的事,到底也是件见不得光的糟心事。
“这可不关太婆的事,太婆你可什么都没做,只是不小心让邱家和王家的人听了些消息去,这又怎么能算是错呢。”那老妇见瞿婆心生愧疚,忙安抚道。
这话引得瞿婆又想起了那日的事。
阿福自打从回来起,处处透着不同,她偷听了太爷和杨明德的谈话,这才知道阿福原来在青峰崖摔了一跤,忘记了许多事的事,这么一想,这里头就有文章可做了。
要知道,杨瑞福在同庆镇可是声名显赫,这拥护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想将她从高处拉下来的人,也有看她不顺眼的人,这邱家里的几个子弟,就正是想将阿福的名声搞臭的人。
而王家的夫人,就是那个看阿福不顺眼的人。
瞿婆那日一时气恼,计上心来,便将阿福的一些消息透露了出去。
“我本也不想的,”瞿婆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可那丫头口口声声说要整治我,这气焰太过嚣张,可要让她吃吃苦头,明白明白她是跟谁过不去才是。”
想到阿福那日在堂屋给她的难堪,瞿婆心里的那股怨气又一下涌了上来,盖过了那丝丝缕缕的愧疚。
“正是,长者为尊,这个家还是太婆说了算的。”那老妇谄媚的说道。
瞿婆拢了拢头发:“风大,咱们回去罢。”
一炷香眼看就要烧完了,阿福盯着山头的另一侧出口,紧张得手心都湿了一层汗。
可要得胜归来啊。
如若这邱家一场都输掉了,那么今年的第一就很难拿到了。
王家往年几乎是除了自家之外的五场都有人能得胜出来,照那个势头,杨家必须也要在除自家外的五家场子比试里赢着走出来,还必须要让其余五家的人都不能赢着走出他们杨家的场子,这样,第一名收入囊中才大有胜算。
这么一思量,视线里闪出了几道人影。
“是咱们的人——”身边一个小子兴奋的喊了出声。
阿福定睛一看,出来的几个人里确实有他们杨家的人在其中。
只是,怎么只有一个?
正担心着,另一个熟悉的杨家子弟也从出口跑了出来。
“两个都出来了!成了——”站在阿福身边的杨家子弟笑着就朝那头奔去。
阿福笑着呼了口气,总算是过了一关。
“如何?难不难?”阿福也走了过去问道。
那两个正兴奋笑着的杨家小子其中一个对阿福说道:“有几道很是惊险,不过我们都闯了过来——”
“这得益于这两日钻研邱家往年的经验,”另一个擦了擦额角的汗,也说道,“不过这真的是个好法子,我们以前都没有想过要追溯到那么久远的比试去。”
阿福笑了:“所以说,为什么经验积累这么重要,就是这个道理,打仗也是,见识多了场面和厉害高手的排兵布阵,才能了然于心,不至于轻易就掉入了人家的陷阱里。”
看来这两日还是很有成果的。
回去要让人将这事总结起来,再把这几日收集的资料给统计成册,方便以后比试之前往回看看,吸取吸取经验,然后开创开创灵感。
正在几人笑着说话的时候,出口这儿围了好一些人。
“别说了别说了——”有人提醒道。
“王家的人也出来了——”杨家子弟里有人眼尖,赶紧的提醒大家。
众人一看,王家的人身上也并未有掉进陷阱,遭遇机关的标识,也是顺利的过关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阿福看着王怡笑着走过来的身影,说道,“毕竟王家可是个大对手,接下来,就是要去会会王家了。”
第二个场子,是王家。
想必在场的人都在王家的场子里吃过亏,这会儿看众人的神色,无不严阵以待。
“我往年怎么就这么点儿背,都没能参加呢。”阿福看着眼前这条冷清异常的街道,感叹了一声。
说是冷清还不足以形容,其实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看着蜿蜒的石板路前用红绸子围起来的地方,阿福开始后悔没能就这件事再详细的问一问秋实了。
每年的这场比试,杨瑞福不是生病就是不在同庆,这可就巧合得过分了。
虽说看秋实当时说的时候并无异样,但此时想起来,阿福还是觉得有必要再问问。
或者,问问看本人才是,说不定是杨瑞福故意为之的呢?
但这样的比试不应该是她很喜欢的活动吗?怎么还会避开?
阿福看着其余五家派出的人,抱着手站在一侧陷入了思考。
“阿福,你们要小心啊。”杨家子弟都走了过来,尤其的担心阿福。
“放心放心,我会小心的。”阿福笑道。
“可你不懂武功,这要怎么赢呢?”一个年纪偏小的男童仰头说道。
“没事,反正往年也经常栽在王家的手里,这次对我也就宽容点,就当让我进去玩玩,起码咱们还要个可靠的兄弟啊,”阿福哈哈一笑,朝身边站着的人看去,“猛将,是吧?”
杨蒙江今年十五,看起来比杨家其他人都瘦弱些,但人不可貌相,杨蒙江是杨家子弟一致认为的杨家同辈里最为厉害的一个,故取了他名字的谐音给他起了个外号——猛将。
杨蒙江闻言朝阿福看了看,有些无奈的挑眉点了点头。
二人准备妥当,其余人都退到了一旁。
待镇长一声令下,除去王家的人外,其余五家的两个代表都同时越过红绸,走进了这条石板街道。
“没想到这边这一条街都是他们王家的地啊,”走了一会儿,阿福看着四下里的屋子赞叹道,“当初不是一起来到同庆的嘛,怎么王家分了这么大一块,都称得上是半个同庆镇了罢,大家都没有意见?”
“阿福,收收心,不出意料的话从前面第五块石板算起,再往里走可就遍地是陷阱了。”杨蒙江四下里看着,虽这么说,但话语里也丝毫没有紧张之意。
阿福点了点头:“要是他们也跟咱们一起走就好了,还能让他们先走,给咱们扫扫雷。”
这说的是方才一起越过红绸的其余四家人。
规则就是为免有人打别人的主意,躲到后头坐收渔翁之利,故比试开始之后,五组人分别是要从不同的岔路口走的。
之后遇上什么,就只能自求多福,自凭本事了。
“等等——”杨蒙江突然伸手示意阿福停下。
阿福停住了脚步,往眼前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青石板似乎有些异样。
“这个就看你的了,猛将。”阿福拍拍杨蒙江的肩头,往后退了退。
而这时,在外头不用参加比试的王家人里,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大哥,你觉得那个杨瑞福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王家子弟里的一个人说道。
话音落,旁的一个紧接着说道:“能有什么把戏,那就是唬人,他们杨家那群手下败将什么时候赢过咱们了,这回让杨瑞福进去,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王怡在一旁浅笑听着,这时候问了身边一个男孩道:“五弟,你怎么看。”
“若那日听来的消息无误,这倒是个不可估计的人物。”王霄年纪虽小,但站在那儿,自成一派,周身气质让人过目不忘。
“五弟你是看好她了?”有人有些怀疑的嘀咕道,“连武功都不会,虽然说是咱们这片的孩子王,可她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个比试,谁知道她是不是不敢啊。”
“往年她虽不参与,但她能在同庆有这般名声,各位兄长们不觉得此人很有本事吗?”王霄说道,“暂且不提往年,就说说这如今,她若真是摔得失忆了,凭着这般还能考进女翰林,兄长们不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吗?”
“你这么说……”
“我这么说,也只是我一人见解,”王霄看向了王怡,“但杨瑞福既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想必对咱们王家的场子,并无惧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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