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公司的上司。”她想了想,又笑着补充道:“也是我的男朋友。”
顾梓浩立马发出了“啧啧”的声音,学着他姐姐的语气,“哎哟,我的男朋友。”
“欠抽。”顾梓阳笑着拍了他一下,“在学嘴一句,小心我把你丢大马路上。”
顾梓浩立马做出了投降的动作。
陈芳从后视镜观察着她的表情,她女儿说这话时面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这让她又发愁又开心。
发愁的是女儿真的陷进去了,如果以后……一定会很痛苦吧。而开心的是那么多年了,她终于从女儿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作为母亲她该怎么说呢?我们家与他家差距太大,家庭不合适?他会爱你一辈子吗?还是该说……
正想着,顾梓浩忽然问:“姐,你什么时候将姐夫带回来见见啊?不过他的气场太强大了,上次在医院见到他的派头,简直亮瞎我的狗眼。”
陈芳想着如果能和苏黎见面,看看他家里人什么想法,最好不过了!
她立马附和着,“是啊,阳阳,有时间带他来,我烧几个……”她的话忽然卡壳了,连忙又说:“还是去饭店,我们去饭店吃。”
顾梓阳哭笑不得,“妈,这次他本来要跟我一起来的,公司里面有事情耽误了,下次约个时间我带他回来,就在家里吃,他不挑嘴的,无所谓,好养活。”
“那怎么行!”陈芳语气难得的强硬,“必须去饭店吃,上次浩浩带我去的那个饭店吃的那个西餐,里面的东西挺好吃的,装修看起来也很上档次。”
“妈,随你,随你。”顾梓阳知道她妈是想尽自己的能力给未来女婿最好的,自己也没必要为了吃饭的事再多说什么。
顾梓浩哈哈大笑,“妈,姐姐时间还没约呢,你饭店都挑好啦。”
陈芳神情严肃,“臭小子,别调侃你妈!你那个女朋友什么时候也带回来。”
“看姐姐咯!”顾梓浩玩着手机,回应得有些敷衍,“她把我姐夫带回来,我就把她弟妹也带回来。”
“瞎贫。”陈芳感叹着,絮絮叨叨地说:“妈就希望你们啊,都能找到个自己喜欢的,妈就开心了……”
几小时后,车子到达目的地。
陈芳和弟弟先下车,顾梓阳将车停稳,脑子里想起上个月的事情。
顾梓阳还在医院照顾苏黎的时候,就收到了江贺的消息。
第一条写的是:他要结婚了。
第二条写的是:他曾经受伤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和任何人无关,不要多想。
她当时觉得有些奇怪,立刻回拨了电话过去可已经关机了,后来就想着下次见到江贺再当面问清原因。
没想到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医院,当时顾梓阳照顾苏黎,没有时间去询问事情的真相,而后来想去找江贺,却又被其他事情耽误了,这件事就被暂且被搁置了。
正巧今日回来,她看见隔壁大门开着,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江贺应该在家。
跨进大门时,没曾想,他家里今日很热闹,有好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嫂子,三金、彩礼的事情你家看着办,老李家说这些无所谓的。”
“那不行,这事主要还是听女方意见,张婆子,还要麻烦你你去帮我探个底。”
张婆子?
顾梓阳听到这名字后脚步一愣,难道是村上的媒婆?
“那好吧,嫂子,有时间就去看个日子,这事得尽快……”坐在靠门位置的中年妇女听见声响,扭过头看向大门口,忽然一愣,“这位姑娘是?”
“啊?是谁啊?”江母也探头看来,看见顾梓阳,她脸上喜悦的表情僵硬了几秒,又露出干干的微笑,“原来是隔壁家的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大妈。”顾梓阳站在门口,“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母的视线转向张婆子,又拍了拍她的手,“我们继续谈贺儿的亲事,继续谈。”
江母不邀请她进来,也不搭理她,明显没有跟她说话的心思,让她有些尴尬,她张了张嘴刚想问江贺在不在家。
江父端着水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她后,欣喜道:“顾家丫头回来啦?今天怎么回来的?是来看贺儿的?”
“嗯,大叔。”顾梓阳点了点头,“我妈和弟弟回来收拾些东西,我来看看江大哥。”
“那在这吃晚饭吗?我去买点菜。”江父将水放在媒婆面前,就去衣架上拿外套。
顾梓阳摆了摆手,“谢谢大叔,不用啦,我们收拾完就走了。”
“难得回来也不留家里吃晚饭。”江父刚想继续劝就听到江母清了清嗓子,他有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又说:“丫头,快进来啊,站门口干嘛。贺儿在楼上,你自己上去吧。”
“谢谢大叔。”顾梓阳刚走了两步,江母忽然冲着楼上大喊,“贺儿,有人来看你了,快下来。”
顾梓阳脚步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几秒钟后,楼上传来一声,“马上来。”
随后听见了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江贺看到她后,下楼的脚顿了一下,又缩回来,站在楼梯台阶上有点愣。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给他说亲的媒婆,楼下几个人都在看着他,那一瞬间他的情绪有点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哥哥。”
“哎。”江贺回过神,扯出了笑容,“丫头怎么回来了?”
“回来拿点东西。”
“嗯。”江贺的脚步还停留在楼梯上,“上来坐会?”
顾梓阳的“好”字还没有出口,江母立刻说:“顾家丫头收拾完东西就走,有话还是楼下说吧,省的跑来跑去,怪麻烦的。”
顾梓阳有点尴尬,只得说:“也好,哥哥,你下来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又过了好久,忽然,顾梓阳问:“哥哥,上个月你发给我的那个短信……”
终于问出口了,江贺梦游似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他被烫得舌尖一痛,骤缩的心脏才慢慢松开,一泵一泵地往四肢百骸送着血,发麻的手指终于有了温度和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