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纪云舒。
大伙看到自家主子带回来这样一个长相漂亮的姑娘,还说要像敬他一样敬这位姑娘,让人都很惊讶。
但主子的命令,大家不敢说不!
尔后,七儿推着苏子洛,与纪云舒一块到了后院。
他们才刚刚到廊上,就听到后院的庭中传来挥剑的声音。
兵器挥动,划过空气,那银凛般的声音一下下摩擦在耳边。
等他们到了后庭,兵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果然看到戴着半张面具的景容在院子里练剑。
他的每一剑都挥得十分用力。
似是有敌人就在他的面前一般!
纪云舒看到他的那一刻,忍不住眼眶红了。
眼泪不断的打转!
几近要掉下来。
苏子洛就在她的身边,即便他没有看她,也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情!
三年等待,三年寻找,三年思念。
那种感觉,他比任何人都能明白。
最后,他扬手轻摆了下,七儿便松开他的轮椅,默默退了下去。
而纪云舒则一步步朝庭院走去,缓缓靠近景容
景容忽然察觉到有人走来,他手腕一紧,剑锋一转,朝来人的方向刺了过去,十分迅。
然而——
当他看清来人面孔的那一刻,他脚步一顿,往前挥去的手也在空中猛然顿住。
此时那把剑的剑尖就抵在纪云舒的眼前。
只隔着一节手指的距离。
稍稍往前一丝,就能刺进纪云舒的眼睛里。
然而,纪云舒并没有要躲的意思。
她为了走到自己等待了三年的男人面前,而变得如此大胆,那么的义无反顾!
不惜一切。
是死,也无所谓!
景容万分诧异,那两道剑眉紧紧蹙着,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
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
下一刻,景容的视线绕过纪云舒,看到了此时在廊下的苏子洛。
苏子洛的眼神仍旧那般平静。
似是一切都牵动不起他心中任何波澜。
而景容的心中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他将手中的剑收回,往后退了一步,用一双冰冷深沉的眼神质问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时候,苏子洛滚动轮椅走了过来,到了纪云舒的身边,他抬着目光看着景容,开口道:离川,不,应该喊你一声容王才对。
景容握剑的手狠狠一颤:你说什么?
容王?
这才是你真实的身份,大临王爷!
都说大临出了一位战功赫赫的王爷,平乱拨正,扶帝高就,可明明最有资格做皇帝的人是他!可他却不稀罕皇位,宁愿和一个女子行走江湖,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有人说他太痴,也有人说他太笨,更有人说他至情至圣!而事实证明,他付出的至情至圣是值得的,因为那位女子为了他,苦心等候三年寻找三年,甚至付出生命的代
价,这般深情,谁也不抵!苏子洛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纪云舒听了这话,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因为苏子洛讲述的故事,就是她和景容之前的事!
景容听着这与自己相关的事,可他的记忆力却搜索不到任何
当然,也有无数的震惊。
他忍着所有的情绪重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什么回事?苏子洛向他解释:三年前,曲姜和周边小国在建北一战,皇上派我过去协助,就在战胜回朝的路上我意外碰到一行胡人商队,没想到在他们当中现了你,可那时,你浑身都是伤,几乎快要死了!他们告诉我,说是在胡邑的一片林子里现的你,当时你身受重伤,血都要流干净了,后来他们救了你,让你几次死里逃生,可你的伤势实在太严重,那些胡人几次都想丢下你,但还是不忍,就一路带你到了曲姜,所以我带走了你,找到了温神医,请将你救活了,可是你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
每每晚上都会喊一个名字,云舒!这两个字,你一直挂在嘴边,就算你忘记了她,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永远都没有变,而我带你回了燕京,隐瞒了一切。
他的语气里没有内疚!
也没有后悔。
似乎带隐瞒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景容的情绪在一点点的波动,涌在胸前十分难受。
纪云舒抹去眼泪,转眸问苏子洛:为什么为什么要隐瞒?
苏子洛迎上她的视线,语气仍旧平淡的说:有些事情我无法告诉你,你也不要多问,因为我不会告诉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是,我要瞒着你!苏子洛十分坚定,然后看向景容,你曾两次问过我你是谁?可我都向你撒了谎,但是我也说过,你从来不欠我,所以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这
!
景容似乎不想再听下去了,脚步再次往后退去。
视线微紧着,无处安放!
苏子洛知道现在自己不好再在这里待着,自己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便道:你们好好聊一聊吧。
然后,滚着轮椅走了!
整个庭院里,就剩下两人。纪云舒还在消化苏子洛刚才的话,看着同样在消化这一切的景容,红着眼睛走近道:我本来打算带你回大临之后再将这一切告诉你。苏先生说的没错!你就是大临的王爷,三年前,你随我去了胡邑,因为因为我是胡邑的长公主,为了父辈的前朝恩怨,我与长兄白音在舅舅的安排下决定围宫夺位,那晚,你带兵入宫,结果被一场大火困在殿内,琅大哥说,他亲眼看到你被殿中的屋梁砸伤,大火被灭后,却并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只要你当时所穿的一身盔甲!所以我们找了你很久很久他们都说你已经死
了,尸骨随着大火散去了,可我不信,我知道你还活着,你在等我找到你,等我带你回家呢!
她声音抖颤的十分厉害。
试图去握景容的手。
可景容的手却往身后一避。
什么也说不出来!
纪云舒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一定会记起来的。
她再次朝他走近。
他却仍旧往后退了几步。
最后,他望着她,语气低沉的说:太突然了
说完,转身走了。
而这个时候——
李时言乘着马车急忙赶到了苏府。
马车都还没有停稳当,他就掀帘往下跳,直奔入府。
门外的小厮追了几步,喊:世子?世子?
喊都喊不住!
李时言着急去见苏子洛,一路绕过前庭往后院去,遇到经过的小厮,抓住问:子洛呢?
小厮说:公子刚刚到那边去了。
手指着一个方向。
李时言拔腿就去。
可小厮的话都还没说完,冲其背影说:世子,公子有令,不准过去打扰。
奈何李时言压根就没有听到,绕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苏子洛在湖边的一个亭子里坐着。
他冲了进去,大喊:子洛。
苏子洛坐在轮椅上,似乎并没有听到李时言的声音。
他目光凝视着被风拂过而起了涟漪的湖面,目光仍旧是那么的平静。
其实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列儿那张脸。
五年前,他亲眼看到列儿躺在血泊当中,而自己则无能为力。
如果他当初没有去大临,或许列儿就不会死!
那份内疚感在也不会在他的心里存了五年!将他的心搅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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