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出车祸,现在要做手术……他毫不犹豫,就要冲出去,但是却被权母拦住。“你疯了,你去有什么用,我帮你去,我也是家属,我可以签字。”凌墨寒也起身离坐,一手扣在好友的肩膀上。
“这是你和舒雅的婚礼,两家的亲朋好友都来了,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现在要将舒雅弃之不顾,一个人丢在这儿吗?”
“谁都可以代替你去医院,就你不可以,这是你和舒雅的婚礼,谁也不能缺席。”权衡听到这话,转身看向凌舒雅。
她也看着自己,手拿着捧花,一张脸美艳动人,清冷绝然。她的目光是那么悠远,带着悲伤。
权衡,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松开我的手。
这话,还算不算数?她在心里疯狂呐喊,可嗓子眼却像是堵了棉絮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能默默无声的看着他。
权衡死死握着拳头。
是,他不应该离开,他可是新郎。
满座宾客都在看着,他走了像什么话。
他狠狠咬牙,转身回去。
权母也松了一口气,赶紧冲出去赶往医院。舒雅看到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等着权衡回来,重新为她戴上戒指。
可……“对不起,她是我妹妹。爸妈已经没了,我不能连她也没了。不管这车祸多严重,我都要陪伴在她的身边。她需要我,等我回来!”
权衡突然低沉说道,随后就转身快速奔跑而去。
凌墨寒本来都要坐下了,看到这一幕火冒三丈,立刻起身就要追出去,却被凌舒雅叫住。
“别追了,你拦不住他的。我都拦不住,你如何拦得住。”凌墨寒身子狠狠怔住,回首看着他那倔强的妹妹,潸然泪下,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之上。
权松也没想到一场婚礼最后闹成这个样子。
他愧疚的看着凌浩鲲,道:“老爷子,是我教导无方,才会让那孩子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放心,我一定会给舒雅一个交代,让这点小子无论如何都回来结婚!”
凌浩鲲气得面色铁青,一句话也不想说。
权松自知理亏,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安抚宾客。
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权衡还没回来。
权母打电话回来,说权菲菲失血过多,人现在还在手术室没出来,生死未卜。权衡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怎么劝也不听。权松依然下命令,让权衡赶紧回来。
但话还没说完,凌浩鲲冲过来,直接一把抢过手机,重重扔在地上。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不嫁了,婚礼取消!”他雷霆大怒,开始送宾客离开。
凌舒雅看着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他们走之前,或多或少会看自己几眼。
那眼神仿佛在嘲弄,才可怜她。
婚礼啊……这么大的事情,新郎跑了。
他关心妹妹可以理解,难道就不能等戴了戒指再走吗?真的急着一时三刻吗?
他去了又有什么用?手术不能临时换主刀医生,他去了也是干等着。
他宁愿干等,也不愿等她戴了戒指后再离开。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教堂是她找的,婚纱戒指是自己挑的,满座的宾客,每一分请柬、手办礼,都是自己亲自挑选制作的。她愿意付出一切,不觉得委屈,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
只求一件……她的新郎如约而至。
的确,他来了,却……提早离席了。
她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尾。
权松也被老爷子赶走了,老爷子想把她带回去,可凌舒雅却执着的要等在这儿,等权衡回来。
老爷子见她还偏袒那个混账小子,一怒之下狠狠给了凌舒雅一巴掌。
巴掌声落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老爷子自己。
他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地上狼狈的凌舒雅,看她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他想去搀扶,但是却忍住了。
他双手背负在后,死死捏着。
“好,你要在这儿等,要丢这个人,我不拦你。我走,我凌家的脸都被那个混账丢尽了!”凌舒雅转身离去,凌墨寒让安叔赶紧去陪他。
刚刚还宾客满堂的婚礼,如今只剩下她们三人。
苏默见过凌舒雅狼狈的时候,却从未见她如此绝望痛苦。
如果这婚礼是她的,凌墨寒半道丢下自己,去救他的妹妹。她知道合情合理,但也太过绝情绝意。
权医生这一次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她既担心菲菲,也放心不下凌舒雅。
“舒雅……我去帮你把权医生找过来好不好?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好心痛啊!”“我去把他找回来,我是男人,和他说话比较方便。”凌墨寒无声无息捏紧了拳头。
哪里需要动口,直接用拳头说话!
“我去吧,我怕你和权衡打起来,我也要去看菲菲。你在这儿照凌舒雅,随时给你打电话。”
“路上注意安全。”凌墨寒最终还是无力松开了拳头。
他也不挑剔,就在凌舒雅旁边的水泥地上坐下。
他仰头叹息一声,随后大手一揽,将凌舒雅拉至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傻丫头,在哥哥面前还需要藏着掖着吗?想哭就哭,谁敢笑话你,我就把她的舌头割下来,牙齿全部敲掉。我想医院,很缺标本!”凌墨寒满含戾气的说道。他心里也窝火,看凌舒雅难受,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又何尝好过。
凌舒雅本是小声抽泣,但是听到凌墨寒这话,她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哥……权衡…...权衡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哥……”
“哥,我心里好苦……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斗得过权菲菲。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输,可是现在,我输得一塌糊涂……”凌墨寒听着她的抽噎声,心脏都被揪紧。
此刻……语言太显苍白,他一大老爷们,笨拙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感情受伤的女孩。凌舒雅倔强要强,不像苏默那样好哄。这也是让他心疼的地方。他一遍遍抚摸着凌舒雅的脑袋,只能让她发泄出来。
她足足哭了半个多小时,礼堂里全都是她的绝望悲伤。
最后,她的声音都已经哭哑了,可她的新郎还是没有回来。
凌舒雅渐渐也冷静下来,从凌墨寒的怀里出来,看着他的西装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还有鼻涕泡。
“对不起,哥……”
她拿起衣袖想要擦擦,但是想到这是她精心挑选的婚纱,却又舍不得。
她急忙去找纸巾却被凌墨寒阻止。
凌墨寒早已准备好了纸巾,轻柔擦拭在她的脸上,拭去她满脸泪痕。
妆容哭花了,眼睛也肿的像个核桃,哪里还是美丽动人的凌舒雅?
“哭好了吗?”
“好了。”
“那能跟哥说说,到底怎么了吗?”凌墨寒问道,见她犹豫,凌舒雅拢眉:“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凌舒雅闻言自嘲一笑,心底全都是苦涩。
她知道瞒不住,但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揭开。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痛苦,道:“权衡和权菲菲是亲生兄妹,三哥知道吧。”“知道,这又怎么了?”凌舒雅尝尝吐了一口气,道:“问题来了,权菲菲也喜欢权衡,而且喜欢了多年。这些年,她想要占有权衡,权衡不能参军,腿上有顽疾,也是因为她导致的。权衡以为她是心理疾病,担心他有了别的女人后,她就没有家人了。”
“她对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家人的感情,而是爱情。她们也发生了关系,但是却被我压了下来,销毁了所有的证据,让厉训误以为是我,加深对我的感情。”
“我以为我做了那么多,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可是……我还是输了,就如同你现在看到的景象,输的一塌糊涂。”
“其实我很早就意识到了,我想要和他早点结婚,年前就办了这事。但……故障层出不穷,那个时候我就隐隐预感到,我们的婚礼不会那么顺利。我可以挽回的,可是我还是等到局面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
“权衡……他不爱我,他心里只有权菲菲。我输了,我认了……”
“可我觉得权衡心里有你,他对感情一向薄弱,可却认定了你……”
“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对权菲菲是兄妹的感情,他估计也搞不懂自己的感情吧,他到底是疼爱这个妹妹,还是深爱这个女人。只是……我不想等他弄明白,这个婚礼,教会我太多了。”
她环顾四周,心中悲凉。
她累了。
“只是……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爱情这东西……真的让人好卑微,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自己都讨厌自己……”她靠在凌墨寒的肩膀上,看着天花板,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来。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没有错,谁在爱情面前都是自私的。”
“三哥也是吗?”
“嗯,我也曾想过用卑鄙的手段,让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可能是她比较好哄,待人真诚,我还没卑鄙呢,她就回来找我了,那我更不能放手了。”
“谁也别忘想把她带离我的身边,我会让他们下地狱的。”
“我怕我变得可怕起来,会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我自己快刀斩乱麻吧。”“你真的决定要放弃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觉得可惜吗?”
“可惜啊,怎么会不可惜,但是……太累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每日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被白欢欢抢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受够了。”
“你做任何决定,哥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