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玉像
阿纳带来的援兵,以最快的速度融合进哈罗姆城的防御,这让村民们士气大增,不过库迪那边不知道哈罗姆城迎来了支援,更不知道哈罗姆城身后还有个南国作为盟友。
“大哥,我们不能一直停在这里啊!”
连日的僵持,令库迪的手下们逐渐急躁。
他们从领地出逃的时机很早,没有被犰兽追的像查布他们那样狼狈,但离开领地的族民就像失去根的浮萍,物资只出不进,他们急需从哈罗姆村抢掠所需要的物资。
“再等等,城内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两边的信息掌握量完全不对等。
原野领地的难民,蓝草-河谷防线的部队,都让南国收集到了不少关于北地的情报,这些情报再通过信鹰这种效率极高的方式相互传递,阿纳对敌人是有所了解的。
而库迪对于躲在城中的这群人,一点了解都没有,派出去侦查的手下也都很快被发现了,虽然没有人被抓住,但也只能灰溜溜的逃回来。
“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库迪以及他的这群手下组成的团体十分独特,他们既不是部落也不是城邦,更谈不上国家。
这些手下更像是聚集在他身边的雇佣兵,平日里要有好处,这些人才会为他当打手,若是他无法给出他们需要的物资,他毫不怀疑这群人会离弃他,甚至背叛他。
“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
库迪暗自骂道,要不是他,这群人恐怕已经被犰兽吃掉了,此时竟然不对他心存感激,还催促他攻打哈罗姆城。
没看到哈罗姆城是一块硬骨头,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现在冲过去岂不是找死?
面对来自内部的压力,库迪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库迪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北方部落划清界限的?这个问题他有时候自己都不清楚。
自从他记事以来,就知道北方部落背负着屈辱,他们被驱赶到冰天雪地的北方生活,后来连信物都弄丢了。
库迪深深的感受到了北方部落的无能。
他的祖上曾经是守护信物的一族,当年的信物丢失的时候,库迪还没有出生,但他知道,犯了这样严重错误的一族并没有受到严苛的惩罚,他们每天只知道和其他族民一起愁眉苦脸,但这有什么用?
北方部落就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愚蠢又虚伪的地方。
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生活氛围,根本无法让库迪感受到所谓的“同族情谊”,他感到更多的东西,就是这群人的无能。
恐怕神明就是知晓他们这群人的样子,才将他们驱逐到了寒冷的不毛之地生存,他们这样软弱,有什么能力去开疆拓土?
他们连原本拥有的东西都保不住!
“神明的信物到底是什么?”
库迪还很小的时候内心就有一个想法,他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他要到南方去,找到他们丢失的信物,不计一切带将将其抢回来!
“我也没有见过,信物在上一代的时候,就已经丢失了。”
库迪的父亲遗憾的摸了摸儿子的头,他当然看得出来,自家的儿子眼中闪烁着光芒,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孩子将来会成就一番事业。
但是这又如何呢,北方部落的首领一直都是父亲传给儿子,他们一族的孩子不可能成为首领,这个孩子将来若是太过耀眼,也是件麻烦事。
“那还有谁记得信物的样子?我要去问!”
小小的库迪没有放弃,依旧追问着,直到他找到了一个族中的老人,才问到了想要的答案。
“信物是一尊玉像,刻的是一个女人。”
老人是库迪的曾曾祖辈,他见过信物的样子,听着库迪询问,他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玉像?”
北方石器发展的十分发达,但对于玉石这种强度不够,顶多也就是看着漂亮的石头并没什么太多了解。
他们生活的领地是产出玉石的,附近有一片温泉,也正是因为这片温泉,他们生活的地方,要比狩猎的区域更加暖和一些,可以说这些泉眼是北方部落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尊玉像,是跟着温泉一起出现的吗?
“你还是个孩子,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这些。”
老人十分犹豫,好像在内心经历了极大的争斗之后,才终于下定了决定。
也许他不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库迪,等到他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库迪在前来询问之前,没想过信物遗失可能存在隐情,看着老人此时的神情,他预感一件十分重要的秘密正向他展现出了冰山一角。
“我不知道信物是被人偷走了,还是自己离开了。”
老人的话模模糊糊之间,透漏出一股诡异的感觉,库迪听得后背一阵发冷。
什么叫做自己离开了?难道玉像会动吗?
“不是被人偷走的?”
库迪震惊到眼睛瞪的溜圆。
“你没见过那尊玉像,可能想象不到。”
那尊玉像太像活人了。
老人陷入了回忆。
也许正是因为内心有这样的怀疑,当时北方部落的首领才没有不顾一切的发动人员,去搜寻信物。
信物被人偷走,和被神明主动彻底离弃,严重程度根本不在一个水平,族民们已经够绝望了,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真相。
老人也曾经听他的长辈们说起过,曾经那尊玉像,是通体碧绿色的一整块,完全没有颜色的分别,在阳光和白雪的照耀下,整尊玉像都会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即便远远的看上那光芒一眼,都会令人觉得温暖和安慰,更不要提一直守护着玉像,每日都能和玉像近距离接触的他们这一族了。
但是后来玉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它身上的颜色逐渐出现了分别,而老人的长辈曾经说过一句话。
那尊玉像,看起来越来越像活人。
“我那时候在玉像面前参拜,抬起头的时候,仿佛感觉玉像在注视着我。”
讲述这个故事的老人并不觉得诡异,因为那神奇的目光,让他感觉如同母亲一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