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 县令的请求
许临风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很惊讶。他这次没带衙役,就跟着一个贴身小厮,看着不像是为了抓人而来的。
穆秀莲没和村里以外的人打过几次交道,向来是胆小怕事的性子,看到个陌生人都会紧张,更不要说是县太爷了。奉上了茶水之后,就干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本官看起来很吓人吗?这位夫人面对我,好比面对山精野怪。”许临风自嘲地微笑,这寒冬腊月刚过,天气还没转暖,他手里的折扇就寸步不离了。
陈佑怡很怀疑,就是冬天点水成冰的时候,许临风的扇子也是不会退场的。
当官的奇葩习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心里好奇不已,脸上的职业微笑还是要有的,陈佑怡笑道:“乡下村妇没见识,见到许大人这样的大老爷,当然被您威风凛凛的洒脱气势震撼到了,还请许大人不要见怪。”
许临风扇子敲了一下手心,笑道:“秦夫人这伶牙俐齿,给我带了一顶高帽子,我还能怪罪哪个?”
陈佑怡也赶紧跟着笑道:“许大人真是爱说笑,是您大人大量,本来就没想过要和我们这些乡下人一般见识。”
两人相互扯皮了一下,都觉得对方不是好糊弄的人。尤其是陈佑怡,她在大陈国还是第一次见到官僚人员,但是在现代,她见过不少体制内的小头头,一对比,许临风年纪轻轻,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本事,一点也不比那些人少。
秦子恒在一旁默默地站着,进门之后,除了拜见之外,他一直没开过口。不过他看得还算清楚,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笑着说话也卷起了一股风雨,看起来都阴测测的奸诈。
许临风一直没说来意,陈佑怡也不急着自己送上门去。她是民,许临风是官,民不压官,多说多错,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计策最可靠。
要是许临风没事情,是不会屈尊降贵地亲自前来,既然他人到了,就是有求于人。官场也好,商场也好,都是利益为先。
区别只不过是商人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而官员们则又分为好官和狗官,好官为的是家国百姓的利益,狗官就不好说了。
陈佑怡和许临风相处时日甚短,对他究竟是好官还是狗官,并不能下判断。不过先前的山地一案,许临风的判决在遵守大律的前提下,偏向弱势的一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为名请命的样子。
于公于私,陈佑怡对于许临风都需要摆出感激不尽的笑脸,至少表面上是一定要做到的。
许临风一派公子作风,一眼看去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实际上倒是没这么严苛,秦家的茶水都是山上采的野茶自制而成,和世家公子平常喝的不能相提并论,陈佑怡从小厮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轻蔑,难得许临风倒是喝得顺口,没有嫌弃的意思。
“青山育成,云水浇灌,天然之间养成的山珍,别有一番闲趣。”许临风喝完一盏茶,夸赞了几句。
陈佑怡顺着话说道:“我们这别的珍宝拿不出来,只有这些山野之物,倒是有一些。这茶是我们自家采摘烤制的,要是合许大人的口味,家里还有一些,我去给您包上,待会儿顺道带走了。”
“那真是多谢了,这茶喝着香气沁脾,我觉着挺好,我就不客气了。”许临风也不客套,当真收下了一包茶叶,让小厮放好了。
寒暄的铺垫差不多了,谈话进入了正题。
许临风先开口道:“秦夫人,秦公子,今日临风冒昧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还请两位帮个忙。”
果然是有事才来的,只是不知道所为何事,陈佑怡可不觉得自己和秦家身上有什么值得一个县令大人图谋的东西。
她瞄了一眼,看到秦子恒略微惊讶的眼神,就知道这人想岔了,一定是以为许临风是来兴师问罪的。
“许大人请讲,”陈佑怡换上衣服殷切地脸,感激地道:“当日我们夫妻被地主老财敲竹杠,要不是许大人秉公办理,我们秦家早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这份恩情草民们不敢忘,时刻都想报恩。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我们夫妻二人定当竭尽全力。”
许临风笑道:“下官所做的,只是职责所在,二位不必挂在心上。不过我这事,确实要劳烦二位。”
他的来意却有些出乎秦陈两人的意料,许临风是为了风见草而来。
年关的时候,村里的农户把羊拉出去卖了,鲜活肥壮的肥羊供不用求。那些买了羊的人,战胜了一大波对手买到的战利品,都有些得意,难免在外面夸上几嘴。
而等杀了羊,又发觉这羊比寻常的羊更加鲜美几分,渐渐地,秦家村的羊,居然打出了一点名气。
陈佑怡听了挺吃惊的。一来是羊肉鲜美异样广受好评,这是她没想到的事情。二来,即使是有人夸了几句,但知道的人也就是那些买了羊的顾客,和这些顾客认识的人,这个范围不会很大。许临风天天坐在衙门里面,居然这么迅速,连这种小事都探听得一清二楚,本事很大了。
桐花县可不是现代化的城市,这样穷乡僻壤的古代乡下,消息的流通十分缓慢。一个信息需要用口头和纸笔传递的时代,许临风能够掌握全县的动向,这能力,堪比凌凌漆啊。
心思转动地很快,陈佑怡脸上的恭敬之意不该,马上就表了态:“原来是为了这事,我还当是多大的难事呢!大人放心,想要牧草,多少都不成问题,别家都可以推迟,一定献给您府上送到,但不知府上养了几只羊,我们好照着数量送新鲜的。”
“嗤。”一道轻嗤声响起,小厮撇嘴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公子怎么可能干这些粗活?县衙里面可不是你们这种破院子,哪来的地方养羊?脏死了。”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视线刺在小厮身上,小厮几乎感觉到那视线化为实质,皮肉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