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棠闭着眼睛,被扛着挪来挪去。
以她多年走街串巷的经验,她应该是被带倒了一家客栈里。
果然,那掌柜的迎上来,一开口就是老熟人了,“秦公子回来啦,您几位出门前要的茶水点心都已备齐了……这位是?”
“舍妹,不怎么听话,一闹脾气就出走。”秦寄风那风流却不阴柔的嗓音也好认得很,“这几日也烦请掌柜的帮我们盯着这小家伙,她初到王都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冲撞了什么贵人就不好了。”
掌柜的见这小姑娘脸上戴着面纱,便没多看,“好说!”
沈栖棠偷偷睁眼看了眼大堂,没见有能打得过上邪门这帮人的,只好按捺住了求救的念头,继续装睡。
门一关,随行的右护法便憋不住了,“门主,不带刚才那两个女人回来,她们肯定会回去通风报信的!这毕竟是那神子澈的地界,只怕迟早会找来……”
“不等他找来,这小兔崽子一样是要跑的。”秦寄风一嗤,“尽快让她把毒经交出来就罢了,别的以后再说。”
右护法沉默了一会儿,如实说,“不可能听话交出来的吧?”
“……”
“门主,咱们好歹也是毒门,审问的事您不乐意经手,就交给刑堂去办,我看着小丫头娇生惯养的,过不了几日就全都招了,至于一次次费这么大周折么?”
良久,客房里都悄无人声,只剩下榻上少女装出来的绵长呼吸。
“啊,这个啊。”秦寄风找回了些许声音,一本正经,“那什么,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人她吃软不吃硬,逼急了都敢服毒跳江,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他说着,还欲盖弥彰地问了句,“你说对吧?”
右护法彻底放弃了,敷衍地点点头,“您说对,那就对吧。”
……
却说那荒宅里,那帮人不由分说带走了沈栖棠,阿怜心口突突直跳,一把拉住了想追上去的女人,摇头,“别去。”
等他们消失在巷口,她才松开了袖子底下的拳头,摊开右手。
手中空无一物。
姜不苦愣了,“什么东西?”
“姑娘刚才倒下的时候,给我写字了。她写了‘解药’和‘春词’。”阿怜见女人还是没懂,又说,“‘暮江吟’和‘春词’都是白乐天的诗,前者是写九月初三,是秋。所以啊,叫‘春词’的东西,可以给屋里的病人解毒。”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名字怎么净和白乐天过不去?
“她没事?”
“对啊,她装的。”阿怜见怪不怪,冷漠点了点头,“遇上这种事,大家商量着来啊。自己扛着不说,反倒便宜了威胁你的人。行了,快去找解药吧,我去通知国师。”
她故作老成地说完,拔腿就跑。
和以前的沈栖棠一个德行。
国师官邸。
神子澈心中记挂着沈栖棠的病,只想尽快处理完公务回家。
才搁下笔,就见门外那小姑娘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喊,“国师不好了!姑娘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