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人十分警觉,侧身躲过了从院落中飞来的刀,想走时,却被迷魂烟拦住了去路。
他盯着沈栖棠看好戏的姿态,反倒是放松了下来,笑,“这种烟雾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路数,不会在短时间里弥漫开,你刚才就用了?”
“是有一会儿了。”沈栖棠这会儿倒是耐心了许多。
神子澈并未立刻到屋顶上来,只是守在院中,隔着若隐若现的烟雾,盯着他们。
紫衣男人忖了忖,恍然,“迷魂烟用的是海棠香,院子里种着海棠,你身上也有这种香气,难怪我没察觉。”
“知道是迷魂烟,还闻?”沈栖棠不禁笑出声,眉眼弯弯,格外好看,“我只听说过上邪门的门主体质特殊,百毒不侵,该不会你就是?”
男人还没开口,院落里,神子澈却突然追了上来,刹那间就已交了手。紫衣男人被击退三步,连忙掷下一枚暗器,趁着毒烟遮挡视线,逃之夭夭。
“下次再来讨教!”
话音落下,毒烟正好散尽。
沈栖棠抛了个小瓶子,“毒烟的解药。”
神子澈垂眸,薄唇微抿着,似有几分不悦,“上邪门的门主,怎么了?”
“什么?”
“为什么对他笑?”
沈栖棠愣了一下,“笑不笑又不重要,欲盖弥彰而已。他手里拿着能杀人的机关扇,我还能凶他?”
少女小声嘀咕着,驱散烟雾就走了。
与此同时,医馆的大堂里早已乱成了一团。
丫鬟芽儿也不知是何时来的,捏着帕子跪在担架边,哭得像个泪人。
担架上,陆絮儿双目紧闭,面色发青,唇色也是黑紫色的,显然是中了毒。
老大夫急得满头是汗,“小神医有所不知,刚才您出去没多久,这陆小姐就突然倒下了!大伙儿不敢出去给您添乱,就让陆小姐喝了药,可不知怎么,却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别慌,我看看。”沈栖棠眉心微蹙,屏息听脉。
无论是脉象还是症状,都与闲居之毒十分相仿。
但,并不是。
多半又是刚才那家伙的“杰作”,就只是为了证明,他对那张药方的猜测是对的。
沈栖棠取了银针,连施几处要穴,又开了药方,交给小学徒。
“我家小姐会没事吗?”芽儿十分紧张。
“寻常的毒物罢了,不严重。”
老大夫愣了,“不是‘闲居’?”
“只是像而已。”沈栖棠揉着额角,“我那张药方,用的也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但与她所中的毒并不对症。几种毒齐发,看着吓人罢了。”
话虽如此,可若是再晚一些,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老大夫松了一口气,忿忿,“又是真‘闲居’,又是假‘闲居’的,这下毒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沈栖棠敛了目光,不语。
上邪门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了多年,擅长用毒,又神出鬼没。朝廷与武林盟多次计划清剿,却连他们的人影都没能见着,更别说一网打尽。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没人知道。
她只晓得,如今这世上不择手段也要寻找《百毒经卷》下落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