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大雪洋洋洒洒飘落了三天,早已是白雪银装,素裹天下。
投目远眺,皆是白雪皑皑。
无论楼台飞阁,还是瓦房柳巷,都铺满了厚厚的积雪,难见飞檐瓦缝,雕栏玉砌。
徐亦婵退朝回来,便冷着俏脸,拧着眉头,静静端坐着,不发一言。
殿内的宫女太监,不由神色一紧,纷纷低头俯首,恭谨的候在一旁。
午膳时,叶千歌踏入殿中,瞥见徐亦婵的脸色,便知朝堂之上,恐生了事端。
他倒有些好奇。
平日里,鲜少见她动怒,今日这般情形,想来非比寻常。
他朝周公公招招手,仔细询问一番,得知后,叶千歌的神情不禁凝重起来。
——天狼国犯境!
实际上,这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每年的晚秋初冬之际,天狼国都会南下抢夺粮食。
只是,今年不同的是,敌军的规模较之往年,足足提高了十余倍!
据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此次犯境敌众已超过万余人!
往年这个时候,天狼国只会派遣小股骑兵入境掠夺,人数通常不过千。
此次,对方长途奔袭,跨越金山,一举攻破灵州几处城镇,掠走数千民众。
待援军赶来,敌军已撤回天狼腹地,只留下残垣断壁,以及满地的尸首。
“都下去吧。”
“喏。”
殿中的宫女太监舒了口气,都挪步退了出去。
“事情已经发生,再如何置气,也无济于事。”叶千歌为徐亦婵盛了一碗汤,淡淡道。
徐亦婵抿了抿唇,扫了叶千歌一眼,脆声道:“朕并非与谁置气?”
“那陛下——”
“灵州向来是我大徐西北要塞,有重兵把守,天狼国率众兵南犯,隐隐有宣战之势。此般蠢蠢欲动,待天狼琉璃印玺交付后,恐怕少不了一场大战。”
叶千歌沉吟片刻,道:“灵州既为西北要塞,担负边防重任,为何会被轻易攻破?”
徐亦婵抬眸,道:“你身为镇北王世子,对我大徐边防之事,竟这般无知?”
“灵州广袤无边,岂会处处设防,所谓的攻破灵州三座城镇,不过是边境上的贸易聚集之地。”
徐亦婵眉头微蹙,“往年,天狼国决然不会掠夺此处,因为一旦被毁,大徐与天狼国的贸易中断,弊大于利,此次如此不计后果,不得不让人忧虑。”
叶千歌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据他所知,大徐的边防,依据的并非城池堡垒,而是一座座军镇。
从西北灵州,到北方朔州,形成一道牢固的防线。
叶千歌瘪了瘪嘴,道:“无非大战将起,无所顾忌。”
徐亦婵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快用膳吧,天寒地冻,饭菜都要凉了。”叶千歌见徐亦婵依然皱眉深思,不由开口催促道。
徐亦婵瞪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叶千歌一阵哭笑不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狼国尚未宣战,陛下何必如此担心。”
“况且,攘外必先安内,若不扫除乱军,大战一起,腹背受敌,恐生诸多变故。”
徐亦婵动作一顿,目光渐渐聚焦,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甫一放下筷子,周公公便疾步进来。
“陛下,武衙金卫莫墨莫大人求见。”
“宣!”
徐亦婵和叶千歌眼中不约而同的划过一道亮色。
“喏!”
须臾,便见莫墨与飞影流沙快步进来,跪地拜道:“臣莫墨(流沙),拜见陛下、王爷。”
“平身。”
“谢陛下。”
“莫墨,你何时回京的?”叶千歌不禁问道。
“回王爷,小人昼夜赶路,不敢耽搁分毫,今日回京便入宫来了。”莫墨铿锵道。
叶千歌摆摆手,道:“不用如此着急,你重伤未愈,还是要多注意身子。”
莫墨内心淌过一丝暖流,却是摇头道:“臣有要事汇报,不可不急!”
叶千歌和徐亦婵对视一眼,面上不由划过一道诧异。
莫墨斜睨流沙几下,流沙会意,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叶千歌道:“王爷,里面便是这十日之内所赚取的银票,总共两千四百五十万两!”
“再过几日,还有数千万两入账。”
嘶——
此刻,即便是坐拥天下的女皇大人,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
叶千歌瞪圆了双目,满脸不可思议,他咽了口口水,连忙打开木盒,便见一沓厚厚的银票,每一张都面值十万两银子。
足足两百四十五张!
而这仅仅是十日之内赚到的。
“若王爷将十日之期延长些许,小人有把握,可再多赚几百万两!”流沙很是心疼,想到入宝山却空手而归,不由很是嗟叹。
“看来是本王低估天下有钱人了。”叶千歌嘴角一翘道。
徐亦婵很有同感的点点头。
单单这两千四百五十万两,就很令她吃惊了。
这可比大徐一年的税收还要多!
想到接下来还有一笔,不少这个数字的收入,俏脸禁不住划过一道喜色。
“此事,你们做的不错。”徐亦婵轻启小嘴,不由赞叹道。
“回陛下,这都是流沙之功。”莫墨道。
“莫大人言重了,若非莫大人相助,仅凭小臣一人,决计做不到这一步!”流沙连忙拱手道。
“此是功劳,又非罪责,你们二人不用相互推诿。”叶千歌笑了笑道,便从其中拿出十张银票,递给莫墨,道:“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拿去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至于如何分配,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
莫墨怔了怔,踟蹰了半响,不知该不该接。
“拿着吧。”徐亦婵斜睨了叶千歌几下,嘴角微微一翘,道。
“喏。”
十张,便是一百万两银子!
莫墨喉咙干涩,毕恭毕敬的接了过去。
此事一了。
“你口中的要事,是为何事?”徐亦婵眸光一闪,忍不住质询道。
莫墨面色一肃,单膝跪地,沉声道,“回陛下,小臣得到消息,有人亲见乱军出入金陵,如入无人之境,窃以为,乱军与宁王暗中勾结,所图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