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贤和陈瑜两位公子呆呆的望着珠帘后的倩影,满脸仰慕之色,即便有恋母情结的李洛,此刻也难以抵挡住蝶衣的魅力,表情痴迷,双目发亮。
宗铭怅然若失,他自恃琴艺不输于人,但今日着实令其惊诧,竟输给了一个比自己少了四十岁的小姑娘,“蝶衣姑娘琴艺已登峰造极,大家之称名副其实!”
“今日斗琴,老朽输了。”宗铭很洒脱,直言认输,丝毫不做作,大师风范一展无遗。
蝶衣盈盈起身,道:“宗师技艺精湛,蝶衣自叹不如,小女子取巧而已,胜之不武。”
一个曲子,两种演绎,效果却大相径庭。
宗铭琴艺精湛,精于曲谱的钻研,重技巧和手法,能够精确把握每个音符的准度。
这一点蝶衣稍逊宗铭,但她却将秋江水的意境和情感诠释的淋漓尽致,令人身临其境,流连忘返。
宗铭摇摇头,挤着眉头肃穆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何来胜之不武。”
蝶衣苦笑一下,道:“宗大师,承让了”
蝶衣以二九芳龄,赢了琴艺大师宗铭,便如一颗炸弹落入人群。
霎时间,台下一片哗然,人群沸反盈天。
众才子双目赤红,痴痴的望着蝶衣,显然已经粉转死忠粉了。
“蝶衣,我要为你赋诗三百首!”
“蝶衣,我愿出一千两,只求你一笑。”
“蝶衣,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发誓今生非你不娶!”
一群脑残粉。
叶千歌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不由感叹道,被一首曲子圈粉,贵圈真是无所不能。
蔡贤和陈瑜也不例外,伸着脑袋嘶喊着,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脑残粉行列。
叶千歌有种将他们踢飞的冲动。
宗铭自认不敌,寒暄几句,便急匆匆下了台。
“下一位是谁?”
呐喊和尖叫渐渐消弭,喧嚣冷却了下来,气氛略显几分怪异。
众才子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左顾右盼,目光闪躲,全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赵兄,方才你争抢着上台,现在该你了。”
“哼,庸俗!”赵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冷哼道“我辈苦练琴艺,旨为陶冶情操,涵养心境,岂可哗众取宠,与人争斗?”
“——”
另一旁。
“兄台,轮到你了。”
“你怎么不上?”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机会便让与你了,且去且珍惜,莫给为兄丢脸。”
“你丫自己不敢上,还怂恿我上。”那人听了,脸都黑了,袖子一甩,唾弃道:“我不屑与尔为伍。”
自己不跳坑,却总想推别人下坑,良心简直大大的坏。
他义愤填膺的走到一边,很不屑这样的做法,但不代表不会这么做,便朝一旁的人挤了挤眉道,“兄台,轮到你了。”
“滚,你行你上,别瞎哔哔!”
“——”
读书人心眼真多。
还好我读书少。
叶千歌暗自庆幸,感觉自己纯洁的如同一朵天山雪莲。
一时间,众才子推三阻四,没有一人上场,显然都被蝶衣的琴技震慑住了。
此时,谁若上去,无异于自找没趣,不但出不了风头,成为不了蝶衣的入幕之宾,而且若还闹出笑话,失了身份,就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了。
“小王爷不去试试?”李洛贱笑。
叶千歌痛心疾首道:“为了顾及尔等感受,本王便不参与了,只是可惜了这个娇滴滴的女子。”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这混蛋不要脸的水平快突破天际了。
蔡贤和陈瑜眼角急抽搐,好想撸起袖子暴揍叶千歌一顿。
哼,好戏马上开场,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三人暗中点头会意,嘴角不约而同划过一道冷笑,目光投向舞台,心中不由期待起来。
蝶衣见无人上台,便徐徐起身,旁边两名丫鬟掀起珠帘,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明眸皓齿,琼鼻樱唇,虽是一袭素衣,却光华隐现,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端的是个美貌无比的女子。
叶千歌心头猛地一跳,这个蝶衣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灵的,与徐亦婵有得一拼,而且眉目间更多了几分妩媚之色。
蝶衣面露微笑,美眸四顾,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的魔力,让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她第二眼,看了第二眼还要看第三眼。听音阁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的看着她,似被她收摄了心神。
蝶衣掩嘴一笑,轻轻一福,娇声道,“小女子蝶衣,这厢有礼了。”
陈瑜率先反应过来,站在隔间外的护栏上,啪地一声收了扇子,朗声道:“在下陈瑜,见过蝶衣姑娘。”
“在下蔡贤,向蝶衣姑娘问好。”见陈瑜开了口,蔡贤迫不及待的大声道。
“在下柳生,问蝶衣姑娘好——”
“在下......”
见数十个青年男子争先恐后的向蝶衣献媚,叶千歌禁不住想到动物世界里赵忠祥老师的那句经典台词。
——春天来了,冰河解冻,万物复苏,这是一个荡漾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陈瑜道:“适才听闻蝶衣姑娘一曲,让人如坐云端,如饮甘醴,蝶衣姑娘不仅有仙女之姿,还有天人之技,实在是让陈某仰慕。”
蝶衣轻遮玉唇娇笑道:“陈公子过奖了,蝶衣蒲柳之姿,哪能入得了陈公子法眼,抚琴弄曲这般雕虫小技,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蝶衣神色妩媚,说话间,美眸之中波光流转,说不出的动人。
陈瑜高声道:“蝶儿姑娘太谦虚了,姑娘花容月貌暂且不谈,单就这曲《秋江水》,便是登峰造极完美无瑕,我从未听过这般美妙的曲子,蝶衣姑娘可称得上当世之大家。”
“公子谬赞了。”蝶衣欠身道,脸上隐隐有几分自得之色,仅仅琴技而论,她的确可以称得上登峰造极。
陈瑜突然用余光斜睨了叶千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冷厉,续道:“只是——”
蝶衣蹙了一下眉黛,又立马抚平,自得之色消失无踪,眼光悠悠等待下文。
叶千歌暗呼不好,心中升腾起不祥的预感,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到陈瑜继续道:“只是我们叶小王爷觉得蝶衣姑娘琴艺不过尔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大家之名多半是给吹捧出来的。”
玛德,一言不合就被这小子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