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得有一里，王苗苗才任由北辰昭挣脱开。
“你看出来了吧！”北辰昭揉了揉自己被抓疼的手腕，问她。
“嗯。”
从一进门就察觉到了。
若有似无的戒备警惕的眼神，如狼如隼。
藏在袖间，腰腹，靴筒的兵器。
怎么看，可都不像行商。
“晚上回去探探？”北辰昭提议。
“嗯。”
晚上，两人潜回鸿运楼。
那些人还没睡，三分之二都在房里办事，声音此起彼伏。
三分之一在外面守夜，好几辆马车的货，布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
王苗苗给北辰昭打手势，让他别轻举妄动，她自己则悄悄潜伏到马车附近。
“真倒霉，居然被分配到守夜，他们在里边快活，我们就在外边喂蚊子。”
旁边人安慰他：“忍忍就过去了，反正也就这一晚上，等明儿个就是他们守夜，到时候～嗯～”
说到这儿，外边儿守夜的几个人都阴阴笑了起来。
这几个人谈论着这些，那是越说越有劲儿，后来甚至还讨论起了明晚上要用的姿势，脸上的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时不时的，还会蹦出几个听不懂的音节。
王苗苗默默记下，边躲在视线死角，伸手去探马车上装的东西。
入手冰凉，再探，竟是让手指破了口。
王苗苗眼睫微垂，心里有了猜测。
舔去指尖血迹，王苗苗又探入另一辆马车，里面，是一样的东西。
两人悄悄退了出去，面色甚是凝重。
“你回去通知你舅舅，得尽快把他们拦下。”
“那你呢？”
“打猎，你忘了他们还要住两天？”
北辰昭还真忘了，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那群人身上，掌柜的话都没怎么注意。
“那些，你自己小心点儿。”
王苗苗白眼一翻，用得着你担心？
两人兵分两路，约定中午前汇合。
北辰昭一路轻功急驰赶回营地，把肖毅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什么事儿这么急吼吼的？”肖毅也才睡下没多久，这会儿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舅舅，我们在安盂县发现了蛮夷，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大批的兵器！”
肖毅的瞌睡霎时就醒了：“真的？”
“嗯，千真万确，他们现在就歇在鸿运楼呢，听他们说，应该还要住两天，就是不知道是在等接应，还是说有事情没办完。”
鸿运楼？
这个地方让肖毅的神色深了几许：“在苏家的地盘上……你们没打草惊蛇吧！”
“哪能啊，我们又不傻，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赶紧回来告诉您了。”
肖毅满意点头：“好，我立马让你二舅点兵出发！”
于是乎，肖晖也被从暖暖的被窝给挖了出来。
时至正午，阳光正盛，王苗苗肩挑二十多只猎物站在城门口。
北辰昭老远看着，都不想过去，这女人，就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吗？
这这这……真是连旁边挑担的小贩都给比了下去。
“把东西给我吧。”北辰昭走过去，认命道。
王苗苗的词典里可没客气二字，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全扔给他。
近百斤的猎物扛在肩上，压得北辰昭险些一个趔趄。
要不是觉得让一个大姑娘家扛这么重会有失他男儿风范，不然他才不会接手呢，重死了。
小二老早就等在门前了，看到他们两个，跟看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欢欣雀跃。
那些蛮夷也坐在桌前，只是相比较起昨儿见到的，少了一大半。
那些人哪儿去了？
两人不禁暗自揣测。
小二称称的时候，有三个人凑过来看稀奇：“这么多啊！两个小兄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啊！”
这是把王苗苗也给看成男子了。
北辰昭背脊微凛，往王苗苗旁边挪了一小步，拧眉看着那三人，对他们突然凑上来的行为很是不满。
王苗苗也不喜，更不想张嘴，直接无视他们，等着掌柜的结钱。
偏偏那三人不识趣儿，笑眯眯的问北辰昭：“小兄弟，在下对打猎也是喜爱得紧，要不咱们一起喝杯，认识认识，交流交流打猎的经验如何啊？”
话倒是问得客客气气，可这行为……
三个人把两人离开的路都拦住了，摆明就算王苗苗两个不答应，也不会让他们离开。
王苗苗颠了颠手上十来两的碎银，睨向说话那人，压低声线道：“想向我们讨教打猎的手艺，可以，不知道你们是愿意出多少钱啊？你们这么多人，也是很费力的。”
瓦安愣了愣，笑道：“两位小兄弟想多了，在下祖上是猎户，这打猎手艺也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论起两位小兄弟，在下自认不遑多让的，就是想跟两位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不必了，既然都是猎户，那就是竞争关系，手下见真章才是硬道理。”
“话不是这么说的！”瓦安笑眯眯的看着手下把人拦住，徐徐道：“我觉得我们这叫做有缘，难得碰见像你们这种打猎好手，自然是要结识一番才对想！”
王苗苗和北辰昭只想骂他有病。
奈何不能打草惊蛇，动手的念头只能压下。
两人被这些人‘请’到他们桌前坐下。
瓦安倒一副真的是结交朋友的架势，让小二给上两副干净的碗筷。
小二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只能默默祈祷两人不会出什么事。
瓦安拿起酒壶就给二人满上：“请！”
两人纹丝不动，直直盯着他：“要说什么直说，我们还要赶着回去打猎呢，家里吃用可全仗着这点卖猎物的银子。”
“先喝再说。”瓦安坚持，虽是面带笑容，眼神却是冷了下去，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强硬，大有他们不喝不罢休的意思。
这两人三番五次拂他面子，让常年发号施令的瓦安心生不愉。
王苗苗眼皮轻瞌，按住想要暴起的北辰昭，端起酒杯，露出一个笑容：“酒敬客人，你们要我们喝，那你们是不是也该喝？我与我这大哥没沾过几回酒，你们可不要欺负我们年少，怎么着，也得用大碗吧！”
这话出口，饶是北辰昭也有些懵，这女人……没被掉包吧？
这种时候，不是早就应该奋起打打打了吗？自己连招式都想好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