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一只手伸过来,沐佳人看到地面反光的人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今天她可是在午膳后立刻过来,怎么还能遇到韩柏弈?
简直是防不胜防!
“不可以。”
沐佳人把小册子收起来,目光有些哀怨。
“本官并无恶意,只是想看看你每日过来都在学习什么,相互交流一下。”
“丞相大人手中拿的是什么?”沐佳人指着他手里的一个卷轴问道。
韩柏弈将卷轴递给她,沐佳人打开看,上面是工部画的水利图纸,只不过在其中几处有标注,显然是还未完善的。
“这些不该是工部的人负责吗?丞相大人怎么在做这些?”
“这是工部呈上来的图纸,皇上并不满意,便让下官给一些建议。”
沐佳人仔细看了下,这张工程图设计的很巧妙,利用堤坝和弧度的水渠,尽量减少洪水的冲击,只不过这只能抵挡一时,需要实时维护,并非长久之计。
当初季彦希在门派的时候,也时常去看有关工程建造的书册,所以她知道一点。
“工部侍郎家的公子,季彦希,他应该可以和大人探讨一下。”
韩柏弈接过卷轴,起身说了句多谢,便离开了。
沐佳人见他没有赶她走,也就不再多说。
韩柏弈嘴角微扬,看来是没有猜错,夏竹如果只是一个宫女,有怎么会知道季彦希?季彦希回京城不过半年,京城都没有几人了解他。
沐佳人看完书回到司膳房,白芍激动的拉着她。
“夏竹,我打听到了一个许愿特别灵验的地方。”
马上就到放灯的日子了,宫人们都在打听这些。
“是吗?到时候看哪里人多不就知道了?”
“不是不是,这是根据命格来的。”
“你知道我的八字?”沐佳人有些意外。
“不知道,而且用八字算很贵的,我只是说许愿不能看别人在哪你就在哪。”
“好吧,那你打听的是哪里?”
“御花园东边的梅园,那里特别灵验,很适合你。”
“适合我?”
“是啊,我用你的名字算的。”
沐佳人觉得好笑,她又不是真叫夏竹。
“好吧,我会记得去梅园放灯的。”
两天后,便是放灯的日子,从早到晚每个吉时都有人诵经祈福,法华殿还准备了香炉,各宫的宫人都可以过去上香祈福。
戌时的时候,各宫宫人可在宫内放灯,因为是各宫宫人,所以不允许在主子的院内,御花园便是大家首选的地方。
白芍和沐佳人放灯的地方都在御花园,只不过白芍是在北边的竹林,沐佳人在东边的梅园。
还未走到御花园,几位宫女迎面走来,不知道是谁的天灯还未干,上面的青色颜料染了沐佳人和白芍一身。
“你们怎么回事啊!”白芍生气的看着她们。
“是你们没长眼睛吧,撞了我的天灯我还没说什么呢!”
另一位宫女劝说道:“今天是个吉日,大家都少说两句,两位妹妹,这颜料可以洗掉的,你们不必担心。”
白芍看向沐佳人说道:“现在回去换肯定来不及了,到时候错过了戌时,就不能放了。”
“那怎么办?要不穿着过去?”沐佳人倒是不介意。
“这样……万一影响运势呢?人家都是沐浴更衣,我们穿着脏衣服去。”
“两位妹妹若是不嫌弃,这里离我们的住处近,过去换套衣服吧。”刚才那位宫女说道。
白芍点头,拉着沐佳人去换衣服。
司膳房的衣服是枣红色的,但换上的衣服是嫩黄色绣粉花,十分淡雅别致。
“你们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穿的这般好看?”沐佳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朝晖殿的宫女。”
白芍解释了一句:“算是皇上身边的宫女。”
沐佳人点头,只是这衣服上香味实在是太特别了,宫女的衣服也会熏香,果然是皇上身边的人,花的心思也多一些。
“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白芍拉着她。
三人都往各自的方向去放灯。
沐佳人走到梅园,看到这里并无什么宫人,心里有些奇怪,难道梅园只适合她一人?
她把天灯放好,不一会儿,梅园另一侧传来的声音,沐佳人转身看到几个人影,看来也有人来梅园放灯。
“吉时到,放灯!”宫内的宫人大声喊道。
沐佳人点燃天灯,拿着两角,闭眼许愿,随后松开手,今日是晴空,深蓝色的夜幕下,缓缓升起各色的天灯,带着每个人的心愿,一点点飘向远方。
“爹娘,希望你们能够过得好,也希望你们能够保佑世子健康平安。”
沐佳人在心里默念,这时,一阵晚风吹来,将她身旁的宫灯吹灭,四下暗了下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梅香?是你吗?梅香?”
沐佳人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时看到一个人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梅香,是你,真的是你,你听到我的祈愿所以来和我见面了?”
沐佳人一头雾水,她看到眼前站着一位男子,样貌并不清晰。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梅香。”
“不会错的,就是你,你还不愿原谅我吗?”
沐佳人更加奇怪。
“奴婢名叫夏竹,不是梅香。”
“夏竹?不,你就是我的梅香。”
说着男子上前想要保住她,沐佳人用力一推,男子似乎没有想到,一个没站稳,差点跌落在地。
沐佳人拿起宫灯,快步跑开,而身后的人也追了过来,用力一抓,只是拉住了她的衣袖,沐佳人抬手一扯,衣袖被撕破,这才得以跑开。
出了御花园,沐佳人看到白芍。
“夏竹,你怎么才出来?”
“没什么。”
“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沐佳人看了眼袖子:“刚刚不小心挂到了,我回去缝一下再还给那位宫女吧。”
“也只能这样了。”
回去后,桃然看着她的衣服说道:“这需要缝制整只袖子,拿去司制房吧,她们那里有布料。”
“我自己缝就可以,不好劳烦别人。”她和司制房的人并不熟悉,不好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