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有安神的功效,看来屋子里的人,需要借助檀香息下心中的怒气。
随着裴咏宁入屋,门外的屠嬷嬷从外面将门合上。
裴咏宁往榻上寻去,只见水氏闭着眼,在熟稔着手中的佛珠。
“母亲!”裴咏宁走近微微福礼。
水氏温温的嗯了句,“坐吧!”
裴咏宁见她没睁开眼,就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等着她。
随着手里的佛珠换了几圈,水氏缓缓睁开眼睛。
指着裴咏宁手边的茶水,“喝点茶吧!”
“是,母亲。”裴咏宁端着茶水,放在嘴边轻啄了小口,随后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率先开口问:“您是为早晨的事,叫女儿来吗?”
水氏看了眼她,轻轻摇头:“早上的事,你既没有责罚她们,也没有辱骂她们,做的极好,并无错处。”
裴咏宁怔怔的望着水氏。
不知这话真假,但,修佛之人,怎么会打诳语呢?
裴咏宁诚实的将早上的事,说了遍。
说到最后,裴咏宁见水氏的脸色并无异样,索性她起身,跪了下来,叩头道:“母亲,女儿已经将她们二人赶出府,母亲心里若有气,宁儿在此,请母亲教训!”
水氏下了榻子,将裴咏宁扶了起,带着三分嗔怪:“宁儿说的什么话?她们的事,我已经听屠嬷嬷说了,这些年,母亲躲在屋里,让方氏受委屈了……”
裴咏宁听完,想起之前屠嬷嬷的脸色,原来是被母亲责怪的神色。
水氏闲适的双眼,看了屋里的陈设,“宁儿,你想保住伯府,母亲明白……”
她想了想,似是有难言之隐,最后像是冲破了枷锁,抬眼凝望着裴咏宁的双眼,“宁儿,你可要知道,凡事皆有定数,人是斗不过天的,母亲是怕你受到危害!”
裴咏宁微怔,忽然想起之前和水氏的对话,那时她隐约察觉,水氏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样。
虽然没有明说,可她总觉得水氏知道什么。
今天,水氏莫名的说起这话,难道伯府注定命里衰败?
“母亲,女儿有爹爹和兄长护着,自然无事……,只是女儿有些不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
水氏欲言又止的转过身,双手合十的念了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裴咏宁轻轻的喊了声:“母亲?”
水氏垂头默念着佛经,不愿回应。
两人僵持着,一时,屋内沉默了。
少间,水氏微侧着头,“宁儿,你还尚小,人情世故多变,且听我这半身入土的人一言!”
裴咏宁虽不懂水氏的言外之意,可她知道,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裴咏宁困惑了。
但,仅仅只是刹那间,裴咏宁摆正了自己的想法。
她道:“母亲若是伯府真的如你所说,是命中的劫数注定会衰落,那我也愿与命运搏一搏,至少我不会让我身边的亲人,因为服从命运,而受到伤害,哪怕一丝希望,我也想为自己,为他们去争取!”
水氏哑然,她缓缓闭上了眼,无奈的摇着头,仿若用无声取笑她的天真。
裴咏宁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既然母亲,没有责怪,而是给她提醒,这是好事!
“母亲,这里若没有其他的事,宁儿就先回去,母亲多照顾自己身体!”
她起身,福了福礼,转身提裙抠门离开。
屠嬷嬷待裴咏宁走后,躬身走了进来。
走到水氏跟前,见她背着身,双眶湿润,问:“怎么哭了?娘子说了什么吗?”
水氏以袖拭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屠嬷嬷一瞪眼,劝道:“您又乱想什么,您成天不见天日的容易吗?还不都是为了伯府,她们不明白,快别乱想了。”
说着水氏的眼眶一窝泪水,如决堤的水坝,倾泻而下,“……若是我能代替他们将来所遭受的灾难,我愿意一命相抵!”
屠嬷嬷见自己越劝,她哭得越凶,撅着嘴说:“快别说这样的话,有一天娘子和郎君会明白您的苦心,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伯府,这些年您受的苦,又有谁知道?”
水氏放肆的哭了。
压抑多年的苦楚,终于因女儿的一番话,哭了出来。
“露儿,他们要来了,我感觉得到,他们的气息在逼近……”
屠嬷嬷慌忙捂着水氏的嘴巴,不让她乱说。
“我的主子,这话岂能这么说出来,快快闭上!”
水氏知道自己失言,可是她清晰的察觉到了,就在她的身边,那些人的气味,她永远也忘不掉。
屠嬷嬷抱住水氏的身子,小心护着她。
“放心,咱们的娘子不比之前了,她的聪慧让老奴都惊讶,虽然年轻了些,可说不定,伯府未来的事上,她会有扭转的能力,且看着吧!”
水氏点点头,擦掉脸上的泪水,将手里的佛珠放在了案几上。
“她?她不是裴家的人,她会尽心吗?”
屠嬷嬷也沉下脸,也犹豫了,她也不知道!
……
裴咏宁出了水氏的屋子后,回到自己的屋子。
坐在圆桌前,仔细想了想水氏的话,猜想她话中的意思。
裴咏宁想了又想,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在意。
她身边的三草听到了,在旁偷笑出声。
裴咏宁听到她的笑声,才回过神。
“你笑什么?”她问三草。
三草抿着嘴,“娘子,你饿了?”
她不说饿,裴咏宁还没感觉,她一说,肚子里的蛔虫又响了。
这才发现,忙了一早上,一口饭还没吃。
她扭头就吩咐:“去将我早膳端到这里来用!”
三草笑着回道:“娘子,奴婢已经让零草去备了,娘子且等上片刻。”
裴咏宁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零草端着一托盘早膳,来到屋里。
“娘子,你的早膳!”
裴咏宁接过三草递过来的擦手巾,擦拭一番。
拿起汤匙,想了想,问:“爹爹和兄长他们醒吗?”
零草立在一旁回道:“娘子,奴婢听前院的小厮说,老爷起身有会了,不过……”
裴咏宁听到不过,停下了手中的汤匙,问:“不过什么?”
零草声音弱了下来,“娘子,张管事在老爷门前跪着,谁劝也不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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