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容钥与慕容玺慕容晔的加入,所以遗珠不得已在侯府逗留多两个多时辰。这其间气氛真的如一家人相聚那般。慕容钥擅长热气氛,所以有他在几乎是不会冷场的,加上他总是喜欢与乐阳作对,每一次说话都是将乐阳气得炸毛。其他人在一旁都带着笑容地看着俩人的打闹,气氛可说是好得不行。
除了永平与常宁慕容泽没在之外,五人可说是聚在一起了。
乐阳说永平出京城一段时间。也不知是何时才回来;常宁身子抱恙,说不能过来,但是命人送了寿礼过来。至于慕容泽,年纪太小,加上柳贵妃那边都不太好说话,所以乐阳自然是不会勉强。
倒是遗珠会过来,让她意外不少,也因为她的礼物让自己改观不少。
……
遗珠离开侯府的时候,天色已是逐渐暗了下来。
她本来想早点离开去找银莞的,可这种情况,看来她只能先去找曼长卿问清楚。
带着素春刚离开侯府,就被慕容玺给唤住。
“遗珠。”他的嗓音还是与以往的那般清冷。
遗珠的心还是忍不住地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面着淡淡的笑容回头,“皇兄,有何事?”
“天色已暗,为了安全起见。皇妹可以到为兄的府上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宫。”他走上前,轻声地建议,一双深邃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拨动。
“不必了,有素春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遗珠谢过皇兄的好意。”
遗珠福身,想带着素春转身离开。
“皇妹难道就不想知道银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身后传来的话猛地钉住她的脚,教她错愕地回头。
只见他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嘲讽那般,如他们初见一样。
遗珠拧眉,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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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珠带着素春跟着慕容玺与轻风到了平亲王府,进踏入王府时,轻风在慕容玺耳中轻语了几句,慕容玺眸色微变,但面色依旧从容,唤来一旁的管事,让管事将遗珠主仆二人带到西厢阁。
遗珠微愣,向来这任何府邸上的西厢阁都是让主人家的妻妾住的别苑,他这么将她安排到西厢阁,算是什么意思?
但回头一想,她只是来这里住一晚,住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而刚踏入西厢阁,让素春送走了管事之后,遗珠环视了一眼西厢阁的布置,全是她所喜欢的格调,还有她喜欢的颜色。瞧着这西厢阁是挺赏心悦目的,这外头还种着栀子花,清风抚过,这西厢阁内就飘散着阵阵花香,倒是舒适得不行。
素春进了寝房,先是检查了一遍。这里里外外都非常的干净清爽,一点闷气与潮湿的感觉都无,素春不免觉得心情舒畅,上前报告给自己的主子听,“公主,这别苑里里外外一切看似每日都有人打扫,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话被送衣裳过来的奴才听到,奴才行礼后解释道:“九公主,王爷搬进府后就命人将西厢阁收拾干净又是布置家具的,那时候奴才们都以为王爷是要迎新王妃进府,却不想一直空着西厢阁又吩咐奴才们每日打扫干净。奴才们那时候不懂,直到公主今日到来,奴才才懂得,原来王爷是将西厢阁留给公主您的。”
素春睨了一眼那个奴才,接过她手中的衣裳,“是你家王爷有心了。”
“这事情别乱说,本宫不会在王府里多待,明日便会回宫。这西厢阁还是你家主子留给本宫的皇嫂。”遗珠话落,便是转身进了寝房里。
“替九公主谢过你家王爷。”话落,素春将那一名奴才送出了西厢阁之后,折了回来,“公主,平亲王对您上心,公主为何还这么不开心?公主向来不是跟王爷最为要好吗?为何要对王爷那般冷淡?”
从方才一路上回来,在马车内,平亲王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家主子上,可公主却是别开了脸,避开他的眼神。不发一言,那样的气氛,真的很难让人不觉得他们俩是有什么问题吧。
“素春,人总会变的。”拍了拍素春的双肩,遗珠回头看了一眼寝房,随即朝她道,“我去找一下皇兄,你不必跟来了。”
“可是,公主……”
“不用担心。”
遗珠一出西厢阁在路上看到一名小厮便让他将自己带到慕容玺的书房。
“皇兄。”遗珠站在书房门外,书房门紧关闭着,她轻唤了一声。
书房里头沉默了一会儿,在遗珠以为他没在书房里头,正要转身就走,轻风打开了书房门,“公主,王爷在这头,请吧。”
闻言,遗珠回头看了一眼那光线并不是太明亮的书房,蓦然觉得自己每一步移动的步划都是那样的沉重。
她故意避着他,不见他这么长时间,却是因为他一句话给毁了。若是说今日不应该出宫到平定侯府赴三皇姐的寿宴,便是不得知银莞怀孕一事,但即便是得知了银莞怀孕一事,她心中虽是隐隐约约猜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人的,可是……
这样一来,她的婚事……
遗珠此时此刻的心情,纠结无比。
“最近为何要避着我?”他没有说为兄,而是直接说我,让遗珠不禁觉得有些慌乱。
这……
这一句话……
无论她如何警告自己她与他始终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们俩的关系又不允许俩人真的不再见面。
若是真的要做到不再见面的话,也只能是让自己远嫁他国。
“遗珠没有,皇兄多虑了。”
“是吗?”他起身,书房光线不是特别足,但却是能清楚地瞧见她此时秀白脸蛋上的疏远。
心中仅是觉得莫名一窒,也让他不禁回想起了他们在水城养伤的那一段时日。
“皇兄,请你告诉我,银莞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会主动来找他,完全是因为银莞的事情。
而自己和他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讲的了。
水城的那一段时日,也只能是当作他们的一场梦,一场美好的梦而已。
慕容玺一双锐利的黑眸紧锁住她一张精雕细琢的脸蛋,见她潋滟的水眸没有丝毫的波澜,他眸光微沉了些,薄唇微微上扬,“若为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为兄的呢?”
遗珠的手蓦然地一空,脚也颠簸了一下,脚底下的地板如四分五裂般。教她失神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情绪,颤眉一拧,“皇兄,这……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那你觉得,为兄是在跟你开玩笑?”他好看的薄唇扬着一抹看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底满是一阵冰冷。
遗珠见状,心中蓦然如被冰锥扎入,浑身冰冷还出阵阵锥心的疼。
她水眸腾起一层水雾,眼眶也酸得不行。点点的酸意犯上鼻尖,她想开口说话,喉间却是如被什么东西给哽住,教她张了张嘴,转身便要离开……
那一个说只想娶自己为妻的男人,不过如此……
还是天下男人皆是如此……
她想要走出书房,手腕被紧紧地攫住,身后便是传来清冷略带戏谑的嗓音,“既然会伤心,那又何必避着为兄?”
遗珠用力地想挣脱出自己的手,回头瞪他,“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你放手!”
“知道为兄让其他女子怀了子嗣,心里是不是觉得锥心的疼?”她粉颜上的错愕与难过,无一不入了他的眸底。
“心疼?”遗珠回头怒瞪于他,“是,我是心疼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个皇兄?银莞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为何要那样对她?我实在是看不出你是准备要迎娶银莞的打算,可是你那样让她怀了身孕!慕容玺,你真是不人!”
慕容玺眸子微眯,迸裂出一缕危险的光芒,“为兄说这话,你连质疑的态度都没,就直接相信了为兄是那样的人?遗珠,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样不堪的人?”
遗珠皱眉,眼眶水雾微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玺一把攫过她的手腕,“你想知道银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就别再出声,跟我走!”
说罢,他便是拉着她出了书房。
遗珠手腕上传来一阵炽热,想挣扎,可是脑海里却是回想着他方才的话……
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在说,他方才说的那些,银莞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一事全是在骗她的?
“皇兄,我生气了,这种事情可以拿来乱说的吗?你与银莞明明就是没有丝毫的感情,怎么会突然让银莞……皇兄你太过分了!”
他算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自己对他的态度,还是存心捉弄自己的?
真是可恶!
“是你自己不相信为兄的为人,自己也不知在脑补什么。这能怪我?”
“你放开我……”遗珠恼羞成怒,奋力地挣扎。
慕容玺充耳不闻,直接将她横抱而起,略使轻功将她带上了屋顶,“你不是想知道真相,那就不要嚷嚷的。”
遗珠被他这般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急忙缩在他怀里揪紧了他的衣袍,发出颤抖而软软的嗓音,“皇兄,我……”
“闭嘴,相信为兄。”
遗珠闻言,只得抿了抿唇,不发一言,任由着他抱着自己翻过一家屋顶又一家的屋顶。
夜凉如水,此时不凉不温的抚过她的脸蛋,痒痒的,教不禁将眼睛睁开一跳细缝,瞧着脚底下一一掠过的风景,让她屏住呼吸。
慕容玺的轻功了得,加上是内功深厚的关系,此时这般抱着她从这边的屋顶跃到另外一边的屋顶,但是每一跃,她都捉紧了他胸口的衣袍,教她压根不敢往下再看。
她虽说想继续追问他到底想带自己去哪里,可却发现他现在去的方向好像就是银莞别院的方向。
“皇兄,你这是……”
“别说话,安静地待着,一会儿你自然会看到孩子的父亲出现。”慕容玺淡淡地打断她的话,直接抱着她落了别院上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