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容奴婢伺候公主沐浴更衣,就请未来的驸马爷在偏殿上等候了。”
“不必了,素春,你将带来这院子。”
“公主?”锦夏错愕得微张着嘴巴。
素春迟疑了一下,跟前的主子便已经在催促了,“还不去?”
“奴婢这就去。”素春应了下来,只得到前殿去带人过来。
锦夏就不明白了,“公主您这会儿都弄到满身泥土的,又未梳好发髻。让未来的驸马爷瞧见公主您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实在有影响您在驸马爷心中的形象。公主您跟驸马爷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彼此心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这样往后的生活才能……”
“行了锦夏,别念叨这么多。你家公主我呢,就是这副模样,别说那个曼长卿是以貌取人,因为我这般的模样就对我没感情了,那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再说了,俩人成亲不是迟早都要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吗?让他早点瞧见我的真面目也是好事,省得他永远看到的我都是光鲜亮丽的一面,成亲后瞧见我这模样就不喜欢了,然后冷落我之类。拜托,本宫可是公主,他不想死的话都不会敢对我做出什么好吗?”
“可是……”锦夏刚想说什么,素春已是领着人过来。
“公主,奴婢将曼太傅带到。”
“嗯,你们都退下吧。”继续用着小铲子松着土,漫不经心地吩咐着。
她心中晓知,曼长卿也不会没事就找自己培养感情的人,他会这么突然找上自己,定是有要事与自己说。
素春与锦夏不得不听从命令地退下,这月华殿的小院子里顿时只剩下俩人。
从遗珠公主答应见自己起,她身边的宫女直接将他领到这小院子,曼长卿看着正蹲在地上,纤白的手执着小铲子,举动熟练地正在戳松着泥土,不为教他微微错愕,随即瞧着她的裙衣与裙摆都垂落在泥土上,可她却是没有丝毫在意。
此时的她,三千青丝也未挽着发髻,只是简单地将长发用丝带束在背后,任由着长长的青丝垂在地上。正值傍晚,嫣红的晚霞照落在她身上,倒是为她的倩影多添了一缕朦胧的感觉,她绝美的侧颜也美丽至极,如画般让人沉醉。
见他来了,遗珠也未停下手中的举动,她好不容易等太阳小了,不那么晒了,她就在院子里捣弄着小植物,看看何时能这种子能够发芽。这时候她未来的驸马爷来了,也不可能让她停下手中的工作的。
“找我有何事?”她直接了当,对着他,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曼长卿瞧着她的举动并未因自己的到来而停下,也深知她是一个随性的公主,那一夜的事情本来就是对她有愧疚,可此时瞧见她性情如此,心中更是对她起了兴趣。
“那一夜的事情,多谢公主相救,这么多日来都未曾有机会向公主道谢。今日微臣是特意过来感谢公主的。”曼长卿上前,瞧着她侧颜,在晚霞折射下,她白皙光滑的脸蛋微显嫣红,看着真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他心莫名的起了一丝躁动,与那一夜的躁动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并无中任何媚药。
当然,正在捣弄泥土的遗珠压根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若是单单来向自己道谢的话,也实在没必要,“曼太傅不必言谢,毕竟这事情还是因我而起,反倒我是连累曼太傅你才对,要你接着父皇的圣旨娶了我,实在委屈了曼太傅。”
曼长卿心生不安,“公主自谦了,能与公主共谐连理,是微臣几生修来的福气。”
“曼太傅就不用客气了,我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遗珠放下小铲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也拍动了一下身上沾有泥土的裙衣,抬眼看向跟前的男子,潋滟的水眸尽是莹亮,“不过,在曼太傅医馆当学徒的银莞是当初我在水城被行刺的救命恩人,她因我失去了父亲,还请曼太傅多照顾照顾她。”
“银莞?”
“嗯。”遗珠点点头,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斟了一杯茶到自己跟前的位置,随即也为自己斟上一杯,饮了一口,“相信那一日我出宫到曼氏医馆找银莞的时候,你心中已是猜测银莞与我的关系了。不过,那丫头应该不会将她对我相救之事说给你听。虽然她知道你在朝中当官的事,但却并不知道你我的婚约。”
“皇上圣旨到了曼家,京城中已是人人都晓知。”他见遗珠伸手作出一个请他坐下的手势,便是点头在他面前坐下,“也包括了公主的救命恩人银莞。”
遗珠握住玉瓷杯的手微微发紧,脑海里不禁掠过银莞那一张清秀的脸蛋,蘸眉微蹙,“曼太傅,不论如何,请帮我多照顾银莞,她性格天真,我怕她容易被人骗。京城不同水城,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水城那般纯朴。”
“但你也不能把京城所有的人都想得那样坏。”
她知道,可是她现下婚期将近,父皇已是不让她随意出宫,说她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嫁出宫,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所以她才这么无聊地在院子里松泥土和种种花什么的。
“不是我要将京城的人想得那样坏,而是……”遗珠放下杯子,站起身背对着他。
她也跟他说不清楚,因为他始终不明白一个女子对他春心动的时候,会对感情有多固执。而且像银莞那般性情单纯的人,说不定在知道她和曼长卿的婚事,还会自责自己为何会喜欢曼长卿,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驸马了……
“而是?”他还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遗珠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没什么了。”
“其实公主那一夜也没必要那样做,若是为了救微臣的话……”在遗珠正想着下逐客令时,曼长卿站起身,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公主本来就对我并无任何情意,却在皇上面前说下说早就对微臣芳心暗许的谎话。让皇上一度误会,以至于赐婚,微臣猜,公主应该是故意的吧,那一夜的情形如何,你我俩人早也清楚不过。”
遗珠背对着他,声音平淡,却是充满了威胁,“是了,那*况如何,你我再清楚不过。可是那一夜的事情就算我们成亲了之后,我也不希望会再度发生。”
曼长卿明净的眸子逐渐深沉下来,“公主这可是在将我当成出宫的踏脚石吗?”
她转身迎上他略带阴沉的黑眸,面前向来温文尔雅的面孔,已是换上了一张冰冷的神情,她微微扬唇,“你我根本毫无感情,不过事发突然,即使是我连累了你,可我也保全了你,但是我不喜欢那一夜你那般对我,所以恕我在成亲后不能给你想要的。你可以纳小妾,我绝不会干涉。”
他黑眸微眯,折射出危险的气息,一把伸手攫住她的手腕,顿时她葱白沾上秽土的手被捏红,“按公主的意思,是真的打算那样做了?不管如何,你我成亲后便是夫妻,夫妻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会落下。希望公主有心理准备。”
“你……”遗珠错愕,随着手腕上传来的疼意直袭大脑,她水眸惊讶地看着他此时充满戾气的眼神,蓦然发现,自己好像选了一个不好捏的柿子。
不,不对,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柿子!
而是……
其实那一夜,她本来就该看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又怎么能妄想着,他们成亲之后,他会在彼此之间没有感情时,以礼相待,以朋友相称。
“公主,你好好期待着我们俩的婚事吧。”说罢,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身便要离开。
遗珠心生怒意,上前拦住他,“你什么意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们并无感情,即便是在成亲之后。你也绝对不能碰我!”
曼长卿伸手推开她拦住自己的手,戾气微敛,淡淡地道,“公主也不必着急,感情之事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你……”见他转身要走,遗珠心间升腾起一抹怒意,却不能拿他怎样。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公主?”曼长卿一走,锦夏便是上前来,瞧见自家的主子脸色并不是很好,有些担忧地问道:“曼太傅跟您说了什么,公主您怎么好像很生气?”
“没有。”遗珠转身走进寝殿里,“我要沐浴,锦夏你去准备准备。”
锦夏愣了一下,应了下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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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
遗珠当下是觉得浑身难受得不行,起身想要打开窗户,可窗户还是那般推不开。
她心中暗暗将常宁给诅咒了一遍,这个常宁是不是非要将自己整出嫁才了肯罢休了。
明明她现下可是对她的驸马一点兴趣都没有,生怕她真的会出*了她驸马一样,拜托,她真的只将裴易当成表哥当成姐夫好吗?
遗珠无奈叹了一口气,垂下了手。
蓦然手上传来一阵冰凉,教她微微好奇地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手,不看还好,一看就差不多将她的胆子给吓出来。
遗珠瞧见那柔软而绿青色的蛇在自己手边上躺着时,水眸一睁,立即跳了起身,往寝殿角落的男人奔去,“啊,有蛇,曼太傅,那里有蛇!”
因为恐惧,教她一下子冲到角落的男子,玉臂一伸,直接抱住了他。
也因为药效,对于遗珠此时的投怀送抱,此时的曼长卿身子僵硬了一下,下一秒便是立即伸手抱住了,反将她压在墙角上,“公主,我……”
“你……”视觉传来天翻地覆的变化,教遗珠愣住,身体内的药效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心跳也瞬间加速。
曼长卿喉结滚动了一下,一阵属于女性的淡淡芳香充盈着他整个鼻腔,教他无法自持直接吻住了眼前的女子。
遗珠瞪圆了眸子,立即想要挣扎,可是他炽热的大手强而有力地压制着她的腰枝,教她根本无法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