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相遇,在别人看来庸俗而戏剧。但是寻寻觅觅,渺渺红尘,初相遇,她便勾走了他的心魂。
夜晚,S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与苍白。暮色撩人,灯红酒绿。
灯光迷离恍惚,音乐撼动灵魂。光线忽明忽暗,舞池里剪影妖娆。
迷乱的音乐刺穿每一个人的脑海,灵魂脱离了轨道,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糜烂的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着,如同地狱里浴火挣扎的鬼魅,沉沦在黑暗的舞曲里。
暧昧的气氛在这一刻到达了至高点,不放纵便是罪孽。
南离歌双腿交叉坐在吧台前,开叉很高的旗袍掩不住白皙修长的大腿,端庄而不失妩媚。
把玩着手里空着的酒杯,眼神迷离,睫毛纤长如翎羽。海藻一般浓密的乌黑秀发披散在脑后,偶尔有几根顽皮地滑落到肩头。
刚刚她又在精神恍惚了,她的金主不悦地离开了。等于说她陪了一晚上的酒,最后还是没能赚到一毛钱。这就意味着她下个月又得靠着吃泡面度日了。
将冰凉的酒杯拿起贴在自己泛着胭脂红的脸颊上,舒服地吐了一口气。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眼皮抬起,微醺的眸子里倒映出舞池里相拥的男女。
“他还会回来么?”破碎的笑容挂在嘴边,明明在笑,却带着欲哭的神情。她是美丽的,美丽而悲哀。这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醉意涌上心头,她彷徨地起身,脚步蹒跚地向洗手间走去。复古的旗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线条,金色的高跟鞋衬托出她纤细的脚裸。一路上磕磕碰碰,撞到很多人,看过她的人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字——尤物。
她在洗手间里重新画好了浓艳的妆容,看着镜子里妖娆的女子,她在想这样的她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么?黝黑的眸子里满是沧桑与憔悴,倒像是一个漂泊了半生的女子。
走出洗手间,一出门就撞进一个人的怀抱里,鼻尖满是浓郁的男子气息。低调而奢华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味。精致高档的衣料摩擦过她娇嫩的脸,她微微抬头,落进一个男子黝黑的眸子里。
“走路有没有长眼睛?”她习惯了先发制人,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简明翰狭长的凤目危险的眯起,视线扫过女子精致的锁骨,优雅的脖颈,落在她绝美的脸上。浓妆修饰了她让人惊艳的五官,眉宇精致,红唇泛着淡淡的光泽,妖艳无比。
他伸手碰到女人的肩头,一把将她推开,“碍事!”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不对!你还说我碍事?”南离歌有些惧怕男子犀利的眼神,但是习惯强势的她在气势上丝毫不肯认输。
简明翰懒得跟一个醉醺醺的女子计较,长腿一迈就越过她走了过去。
南离歌还想要在酒吧里面找找有没有熟悉的客人,但是运气很不好,没有找到。她现在有些醉了,要是接陌生的客难免会给人可趁之机。想到这里,她有些失笑。
出了酒吧,天气灰暗,俨然是要下雨了。她在S市孤身一人,即使下雨了也不会有人给她送伞。
回到自己的小窝,已经是黎明,南离歌草草的梳洗一番,卸掉浓艳的妆容就上床睡觉,几小时后还要去上课,。
白天的南离歌是S市赫赫有名的华海大学里一名普通的学生。扎起高高的马尾,素颜朝天,更加衬出她的天生丽质。她是学校里很多男生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
她收到的情书简直可以堆成一座山,她也经历过无数种浪漫的表白。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点头答应哪个男生的追求。
她说自己有一个做歌手的男朋友,只是大学也快三年多了,没有人见过她那个男朋友出现过,大家只当作是她推脱的一种借口。
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对自己说再坚持半年就可以了。她很快就能大学毕业了,她与郭楷的四年之约也快到期了。只要郭楷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傍晚,她骑着车急匆匆地往她工作的酒吧赶。白天她是学生,晚上她是酒吧里陪酒的小姐。只是单纯的陪酒聊天而已,偶尔被揩些油水,都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她是个孤儿,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那个做歌手的男朋友——郭楷。
成绩优异的她,学费全免,但是生活费以及郭楷在外面闯荡都需要很多钱。生性高傲要强的她不得已才会做这份工作。在酒吧里很多同行的姐妹都劝她卖身,一晚上能够赚很多钱。她不愿意,虽然缺钱,但是她不能背叛郭楷。
天边的晚霞很美,让人沉沦。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压马路,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的,像极了当年的她和郭楷。
“砰!”的一声,自行车在晃眼的悍马面前不堪一击。车轮在骨碌碌的转着,南离歌跌倒在地上。纤细的小腿上,一道血迹触目惊心。
简明翰坐在车上,神色淡然,这种事情交给他的律师处理便好。透过车窗可以看见被他撞到的女人,长相标致,腿受了伤,这样看去倒像是一条刚刚上岸的美人鱼,懵懂无助。
男人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走下车,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女人从地上拉起。
四目相对的片刻,两个人同时出声,“是你!”
“放开!纨绔子弟!没事就不要出来祸害人!”昨天在酒吧就被这个男人撞到,今天又遇到他,这次更严重,还受伤了。南离歌想自己还真是倒霉!
“没想到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简明翰语气轻佻,长臂一伸就轻松地将南离歌抱起来。
南离歌感觉到自己腾空,身体紧贴着这个恶劣的男人,她开始不安地挣扎起来。女人温热柔软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扭动磨蹭着,男人有些心猿意马,手臂收得更紧。腿部贴着男人丝绒包着铁块一样的肌理,南离歌羞愤交加。
“别动,我只是想送你去医院而已。你再这样下去,我会以为你想我对你做点什么。”简明翰低下头,黝黑的眸子深深地印下了南离歌纤弱的脸庞。
“混蛋!”南离歌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就昏了过去。她忘了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
满眼的白,干净纯粹,是久违了的安静祥和。
床上的美人儿单薄瘦弱,在一片雪白之中,丝毫的不显突兀。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眼脸,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微微颤动着,如同受惊的蝴蝶。泛着白色的唇,让坐在一旁看着的男人觉得莫名的心疼。
男人俯下身打量着床上的人儿,犀利的五官柔和下来,唇不由自主地贴上去。女人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娇弱的嘤咛,男人才放过她的唇。看见女人恢复樱花粉的薄唇闪着淡淡的光泽,男人勾起嘴角,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在淡淡的消毒水味中醒来,南离歌觉得浑身舒服得让她想像小猫一样在床上滚着撒个欢。
只是,南离歌余光瞟见坐在床边邪魅笑着的男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南离歌是个有猫的习性的女人,感觉到危险就会跟炸毛似的,她本能的觉得简明翰很危险,对他很戒备。
“是我送你来医院的。你受伤是因为我,我当然要对你负责。”
南离歌显然不买账,起身便想要穿衣服离开。男人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阻止南离歌。
“南离歌,二十岁,华海大学大四学生。”轻飘飘的几个字从男人的薄唇中吐出。
“你调查我!”南离歌吃惊地瞪大眼。
“没错,我对你很感兴趣。我还知道你现在很缺钱。跟着我,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名贵的首饰、衣服……嗯?”男人的尾音上扬,带着一丝诱惑。
“我不需要,更不稀罕你的臭钱。”南离歌怒瞪着男人,娇俏的小脸涨得通红。
男人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南离歌,邪魅上扬的眼角闪着寒光。南离歌本能的后退,直到身体触到冰凉的墙壁。男人单手撑着墙壁,将南离歌钳制在自己的胸膛之中,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再说一遍?”
“有病!”身体亲密地接触着,南离歌闻到了男人身上似有似无的烟草味,厌烦腻味。南离歌用力将男人推离自己,转身就走。
南离歌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阴沉地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人敢无视我!”
南离歌冷哼一声,自恋的人!
女人离开之后,男人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整个人陷在灰暗的阴影中,森冷可怕。忽然男人勾起嘴角,“你会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