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摊牌
性子嚣张跋扈可以理解,但不顾一切礼教伦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哥哥。
原主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在那样小的年纪,情窦初开,面对的又是如此有魅力的男人,自然会神魂颠倒。
若是旁边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再日日夸赞他们般配,心中泛起情意涟涟,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在所难免。
不过这些秘密原主在乎,她谢抒饶不在乎,如确因此事被放逐、被伤害,她就更加铁了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安全活着就好。
即使他谢抒显永远是她的哥哥也挺好的!
看着谢抒显低头喝汤,她默默地将鱼汤从砂锅中倒出,过滤掉鱼肉鱼骨,只留汤水,再将蘑菇、青豆、白菜心、豆腐放进汤中一起炖煮一刻钟,便可以出锅了。
一刻钟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当她是苏木之时,曾享受过一段自由的时光,后来她与连子渝相恋,然后发现一直有人在监视她。
那段时间她过得很憋屈,爱情不是心中所想,在外遭人非议,还要日日提心吊胆。
噩梦又不断来袭,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她的神经,所以她又想到逃跑,不出所料地失败了,见到令她痛苦不堪的始作俑者谢抒显。
每个夜晚,在梦境里感受原主对谢抒显的感情,从崇拜他到不断模仿他,得到赞誉时的喜悦,还有逐渐迷失自我,到无法自持喜欢他。
谢抒饶都险些在原主刻意美化梦境里沉沦。
回归现实她十分庆幸,每次试探谢抒显都能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看清这个男人。
即使他是“霸道总裁”的设定,满足她的幻想,都无法抵消她的恐惧,还有让她不断猜他所想的烦闷,以及他一次次的欺骗。
混沌了许久,连沈从微都不得不再三提醒。
仿佛在这一刻顿感清明,用心灰意冷,用随便,用无所谓,用都行都可以的态度,便可以面对他,又何苦去选择与原主一样的路。
他们有无数次可以坦诚相待的机会,却彼此都做不到。
每句可以说出的话,都经过再三斟酌。
能说与不能说之间界限分明,可能彼此之间也缺少许多信任。
不过造成今日的局面,并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谢抒饶可以理解,但未必可以原谅。
“这么晚你还吃东西?白天难道有人苛待了你?”
“只是突然想吃这道菜,又偏偏只有你会做。”谢抒显挑着豆腐吃了一口。
“三哥切莫将我的厨艺神魔化,你若是说的出来,我列张单子给了小厨房便是,一等一的大厨做出来的味道绝对会比我更好。”
“你今日的问题问完了?”谢抒显没有正面接她的话,只是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今日翠竹说她有许多问题的。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了解的,反而想通了一些事情。”
谢抒显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沈从炻说对了,以前的谢抒饶会爱他,会恨他!
但现在的谢抒饶却不会,她在乎的只是她想知道的事实,她想要只有自由,说白了,对于他,她已经无所谓了。
这种感觉,之前只是隐隐约约,但今日却是格外明显。
“你想通了什么,可否与我一说?”
“我一直追求的真相,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一直纠结我对你的感情,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于礼教血缘而言,你都是我三哥,我今天突然可以面对这件事情,以一种坦然的、自然的状态,谢抒显,谢三哥,三哥,我虽麻烦了些,但往后请多指教!”
以前嘴上说着不会喜欢,但身体却会诚实的做着担心他关心他,反复揣摩他的想法,想知道原主与他之间的一切。
就连害怕他,想要抱他大腿,都成了接近他,对他好的借口。
多么可怕的事实,她不得不承认和面对的。
但不知是翠竹将她的一言一行都如数回禀给谢抒显,让她的所有都皆在他的掌握触动了她的底线。
还是今晚这两言三语之间,都听不到任何真诚的感觉。只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整理,并非真心,像足了官方发言。
她又开始费劲的去猜他每一句的意思,看他每一个微表情,关注的他做的每一件事。
不知是身体累了,还是心累了,一瞬间,就让一切分崩离析。
趁着一切都刚刚好,就此做一个了结吧。
“你今日是心情不好?还是因翠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惹了你?”
看看他,多么聪明,什么都猜得到!
“三哥,这些事情可能都只是一些小点,不是三言两语便可以说清楚的。有时候就是一个时机,在这个时间里,我突然想放弃一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都还没开始哪里来的放弃?”
“三哥,本就无法开始的事情,我们何苦去较真呢?我不想跟你说话绕来绕去,我也不想去猜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对待感情稍微简单一些,我们的关系简单一点,对谁都好!说实话我最近误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迷茫了许多。但今晚我都想通了,以前你对谢抒饶是怎样的我不记得了,但现在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感激三哥对我的付出,但只止于兄妹之情,若是有其他我误会了的,做了些于理不合之事,还请三哥多担待。”
“谢抒饶!”
谢抒显听懂她所说的意思,划清界限,多么明智的决定!
之前他在天池说过,他还没有喜欢她,只是看不得她与连子渝在一起,只是容不得她受委屈,只是喜欢她耍小聪明时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只是允许她靠近他多一点。
这与喜不喜欢她没关系!毫无关系!
只是看着她吃醋的样子,会开心!只是不愿让她等太久,会担心!只是看她受惊吓,会心疼!
这与喜不喜欢她没关系!毫无关系!
“本就是兄妹,妹妹在担心些什么?我只有多受你母亲的照顾,虽与你之间不够熟络,你我在庄国,我必然会好好照顾你。”
谢抒显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谢抒饶不知他是如何离开的,待她回过神来,人早已走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们果然无法坦诚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