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三个代驾,都没人敢开他的法拉利,钱诚索性把车停在夜总会,自己坐出租回了家。
南竹区,有钱人都住在这里。
脱掉外套,上楼,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握在手里,感觉很舒服。母亲出国了,家里除了小阿姨以外,只有他一个人,显得越发冷清。
父亲走后,一直在忙着办各种身后事,一个身价十几亿的大企业家,各种继承手续、公正程序就折腾他大半个月,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他才意识到,父亲是真的不在了,甚至在追悼会上,他都忘了痛快地哭一场。
“逃兵!”钱诚看着父亲的遗像,恶狠狠地说。
墙上那张照片是那年去草原骑马时照的,难得父亲有空,那时自己好像只有13岁,他不肯让自己单独骑一匹马,所以只能一马双跨,马背上父亲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而自己则不满意地撅着嘴。
他不让马跑,只是慢吞吞地走着,马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的响……
一瞬间,钱诚感觉又骑上了那匹马,而背后,仍旧是父亲温暖的胸怀,马铃儿响叮当,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诚诚,我说,你认真听,记得你们学校有个叫白长生的吗?赶紧去找他!性命攸关!”
好好地回忆,被一个根本不熟的人名乱入了,钱诚晃了晃脑袋,疑惑地看着照片,又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刚刚自己是睡着了吗?
性命攸关?
目光再次回到照片上,这次照片中的父亲直接说话了,“诚诚,别犹豫,别怀疑,白长生!记住这个人,只有他才能救你!最近一个月,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形影不离!”
幻觉?
钱诚感觉自己是喝多了,瞪着大眼睛就出现了幻觉,或许是思念过度吧,只不过那个白长生是什么鬼?那家伙不是兽医系的吗?兽族野蛮人。
放下照片,准备洗把脸就去休息,走到盥洗室,水龙头打开,凉水拍在脸上,感觉人也清醒了很多,抬起头,刚要伸手摘毛巾,就见镜子里父亲满脸焦急:
“说了你怎么不听呢!算了,快睡吧,梦里我和你说!”
钱诚一惊,一身冷汗感觉酒醒了大半,这难道是……撞鬼了?
惊奇而已,但钱诚并没有太过害怕,毕竟那个鬼是父亲,即便自己再不听话,父亲也不会伤害自己。
究竟怎么回事?白长生?性命攸关?让我和他在一起?父亲焦急的样子不像是作假,难道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在向自己预示着什么?
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钱诚决定先把事情记录下来,以免第二天酒醒忘记这样也可以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做梦,现在到底是不是幻觉。
掏出手机,记事本上输入三个言简意赅的字:白长生。
钱诚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头脑是否清醒,思考也是徒劳的,索性去睡觉,如果是幻觉的话,睡一觉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眼睛闭上,父亲钱谦再次出现在眼前,梦里连场景都没有变,就是自己的卧室,自己躺在床上,而父亲坐在床边。
“我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你有危险,生死攸关!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一定要听清楚:记得你们学校兽医系的那个叫白长生的同学吧?只有他能救你!”
果然梦到了!果然梦到了!钱诚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脑海中却有一百个问号。
白长生?
钱诚想做起来,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好在还能说话,于是问道:“爸,你说什么危险?”
“别管那么多,听我说的做!记住,明天一早起来,立即去找他,找到他不管用什么办法,拜他为义父,这一个月和他在一起,形影不离,寸步不离!懂不懂?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千万不能有事!”
钱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拜他为义父?你见过谁同学之间互相认干爹玩的?与其认他当干爹,倒不如去死!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别要脸,今后执掌诺则药业,装孙子的时候多了!一定要去,你不去我去,我认他当干爹你可就是孙子了!”
钱诚很悲愤,摊上这么个爹也真是醉了。
钱谦在儿子的床前是千叮咛万嘱咐,就差给儿子跪下了,直到钱诚点头答应,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行,这我就放心了,”钱谦边说边往后退,“对了,以后别喝这么多酒……”
钱诚呆呆的看着父亲,脸上的表情由焦急到如释重负,慢慢退后的时候,则满是不舍,最后身影逐渐消失,还挤出了一个微笑。
父亲走了。
钱诚睁开了眼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刚刚睡过去只有不到20分钟,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就连父亲消失时留下的那个微笑都清晰无比。钱诚无比确定,那并不是梦,而是父亲的提醒。
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记事本,果然,睡前自己记下的那三个字还在白长生,只不过在下面又加了一行:胭粉街132号。
………………
白长生是被狗叫声吵醒的。
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拉开窗帘往外面一看,大米正在和张比特进行着撕咬,当然,说撕咬有点抬举大米,正确的表述是张比特正在殴打大米。
开启兽语术,二哈的怨念扑面而来。
“老大,我都承认你是老大了,你怎么还攻击我?你这样对一个孕妇合适吗?”
看得出来,张比特是拿二哈当起了陪练,哈士奇根本没资格做比特的对手,尤其是家里这只傻气十足的二哈,可是老张实在找不到别的狗了,于是替天行道,也算是帮北玄区的流浪狗出一口恶气。
老张不停地把二哈按在身下,又将它放开,几次之后,二哈索性不起来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装死。
“来吧,你咬死我得了!”
张比特当然不会咬死它,龇牙威胁了一下,又用前爪踢了踢,看二哈不动,也是兴致寥寥。
老白看得有趣,抻了个懒腰,穿上衣服,忙活着一人二狗吃的东西,正这时,院外传来了敲门声:“请问,白长生住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