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台之上,天界众们仙官皆无声而立,仙台中间那跪坐着一个素色衣裳的少女,她还保持着那个资势,俯身抱着的心上人,一直在低低的说着什么。
眉目看过去越发的冰冷沁骨,没人敢劝也没人能劝。
不知谁说了一句,火神帝君与君夫人来了,火神帝君突然象是老了几千岁,君夫人几乎要站不住,颤抖的俯下身子,帝姬抬起头,怀里少年露出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安然的睡着。
没下界遇到帝姬之前,他是六界最美最耀眼的少年,清越高华风华绝代,六界万物皆成了他的陪衬。
他下界遇上帝姬了,从此便沦为她最忠实的仆人,心中万种执念,再不是那个气质高岸出尘,袖手渺看天下万物的长琴太子,他的眼睛里有了绵绵的情意,有了怨恨,甚至有了戾气,生了心魔。
“长琴。”君夫人艰难的喊出这两个字,眼泪便已是滚滚而下。
帝姬那冰冷的眸子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他睡着了,你一哭便会吵醒他的。”
君夫人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也在一脸木然的看着她,仍是重复这一句,“他累得很,睡着了。”
“帝姬…..”
身边仙者皆是一惊,帝姬莫非是受此打击迷失心智了。
火神帝君用手在长琴头摩挲了一会,忽的又顿了手,“你若真是睡着了,那该多好。你一出生,天尊便说你不属于火神殿,不属于我们,我们便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君夫人身子一震,转过头看着丈夫,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我要带走他!”
火神帝君微垂了眼帘,轻轻握着妻子的手怆然道,“我一直不忍告诉你,如今也该告诉你了,长琴是伏羲大帝的转世。”
“他怎么会是你们的儿子,他是伏羲,不过是睡着了,你们莫要吵他!”
那声冰冷尖锐的冷讽,君夫人微微恻过头,便看见有一眼帝姬的脸上象是黑影闪过,仍是寒潭一般的眸子,却透着极是不耐厌恶的神色。
君夫人心中悲抑不已,那有心深究,见她露出此神色,心中埋藏已久的不忿便喷涌而出,“他死了,他是为你死的!他从不欠你的,是你欠他的,他活着便是为了你,死了也是为了你。”
只见凤息帝姬怔了怔,指尖落在长琴的唇边,语气中竟着带着几丝恨意,“他本该一切为我,是那小丫头骗了她,她才是最该死的!”
君夫人失声喃喃道,“疯了…….”又突然扑过去想从帝姬手中抢过长琴。
又见少女微微侧过头,目光森寒,出手便是一招仙术将毫无防备的君夫人甩的极远,“他是我的,你们谁也不配!”
她已不愿让任何人近身,在场的仙者俱是一惊,只当是帝姬疯了。
蓦的又见帝姬身子突然剧烈的颤抖,却仍是俯下身紧紧抱着长琴太子不放,一会又听帝姬极怨恨尖厉道,“臭丫头,你不配!”
“臭丫头,没有我,他一定会死。”
帝姬看过去极痛苦,一声极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这雀台之上,瞬间又归于平静,帝姬嘴角有血丝慢慢湛了出来,却浑然不顾,抬头看着云端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那竟是酆都帝君,众仙皆是一惊,帝君又是何时来的。
又见帝姬木然道,“我有心放她,可是体内魂力却不由我控制。”
酆都帝君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帝姬,又木然的转身离去,凤息帝姬仍是俯下身子,突然眼泪滚滚而下,“她骗我,说她能救你,不过是骗我的,你是真的不在了。”
青冥仙尊心中惊疑不定,又见凤息如此,又是刺痛难忍。
三天了,无人能劝,倔强的帝姬就这样抱着长琴太子守着雀台之上,青冥也在雀台上坐了三天。
三天后,他还是转身去了天帝宫中。
天帝幽幽道,“三天了,凤息也该死心,朕也该死心了。”
青冥仙尊心中不解,却见天帝脸色怆然而疲惫,”凤息从小就喜欢你,若是朕不把她扔下界,等她长大,让她嫁给你,一定会寿命很长很快活,她母后也会活的快活。”
青冥仙尊身子一僵,天帝又叹道,“如今长琴一死,就是连朕也不知将来会如何了,三千年之期快到了,这场浩劫看来势不可免,也罢,一切顺应天道,不再强求。”
天帝又幽幽道,“你喜欢朕的凤息吧,所以便锁了自己的心,如今你也教教凤息如何锁闭了自己的心。”
青冥仙尊微怔了一下,“陛下….”天帝又叹道,“朕这个父君的,没为她做过什么,如今也没什么好再顾忌的了。”
青冥心中一震,凤息,非你父君无情,只是他肩上诸多责任,不得已而火之,若他只是个普通的父亲,一定也是天下最好的父母。
天帝去了雀台,只是幽幽了叹了一句,“你们的缘份尽了。”
三天来,凤息帝姬第一次开了口,“父君,谁对我好谁便要死吗?”
天帝无声的摇了摇头,他没告诉凤息,长琴太子从不惧生死,或许在他面对朱厌的时候便准备赴死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凤息,也不必再顾虑什么六界苍生。
天帝终归还是带走了帝姬,长琴太子则被带回了火神宫中,听说天帝强行把帝姬禁锢在血莲里,又把她带到昆仑之渊交到天后的手中。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不出半月,被关在仙狱中的水姬逃了,神将来报,天帝却并未让人追逃,说了一声知道便再无疾而终。
入了夜,并未带仙侍,一个人悄然去了酆都宫中。
酆都帝君一个人在竹下摆弄着棋局,见了六界之尊也只是微微抬了抬头,“今日怎有空到我宫中。”天帝在对面的坐下,“你我师兄弟这么多年,难得对奕一局,今日一试,分个高下。”
酆都帝君笑的意味深长,又给天帝添了一杯清茶,“自然好。”
帝俊在时,师兄弟二人心性各是不同,但感情也算一般,天帝倒是从来对酆都礼遇有加,只是酆都帝君却不喜欢这个师弟。后来因帝位之事,酆都帝君又被囚在幽冥几万年,感情自然越发的凉薄。
就着方才的棋局先落了白子,天帝观看了一会棋局,轻轻落下子,阻断了白子的之路。
他们二人下棋,天帝从未赢过一局,棋局下了过半,两方虽然激烈,却也难分胜负。
酆都握起茶盏,缓缓一笑,“师弟的棋艺倒是越发进益了,我说凤息那丫头那学来的。都说天界第一高手是月老,我看不过是虚名,这天第一的应该是师弟,不过是六界忙着掌控着六界这个大棋局,那有时间在这小棋盘上琢磨。”
天帝拈指的手突然顿了下来,“那师兄可愿为我分担一二?”
酆都挑眉,天帝轻轻落了子,轻笑道,“水姬救你一场,你如今放了水姬,也算还了她的恩情,不再相欠了吧。”
酆都目光微沉,“原来你早知道我会救她,那人为何不阻。”
“我要想帮师兄还了这个人情,师兄终归是天界的人,就算你心中怨恨我,也不能看着师傅建立的天界毁于一旦。”
天帝目光冷然的看着酆都,“如今长琴已死,师兄是不是就解恨了,而**却最终还是没能敌过凤息的魂力,师兄怕又是要失望了。”
酆都目中微冷,“此话何意?”
“姜回引水姬去火神宫中抓了凤息,而当日朱厌附在凤息身上,以你之能,最后那一刻,你却也能救下凤息,却眼看着朱厌杀她,这才长琴用了反嗜之力,我深知你恨伏羲入骨,当日你从幽冥出来,虽待长琴虽冷淡,倒也没怎么为难他,我心中还甚是欣慰,以为师兄是顾全大局,却不曾有这一手。”
酆都冷冷一笑,“他自己有求死之意,我不过是成全他。”
天帝目光清寒,“你过是想借别人之手杀了伏羲,你等长琴身死,一心想要让**归来,所以趁凤息伤心神思微弱之时,施法压抑凤息魂魄,想要放**出来,可是却不知凤息魂力强大至此,**便是挣扎着出一时半刻,也会被终将会被凤息之魂所制。”
酆都冷然道,“不错,就是我做的,我就是要**看看,如今的伏羲是如何的薄情,让她看清楚伏羲此人的真面目,她心心念念的情郎不仅为了一个女人愿意去死,甚至象青鸾一样牺牲自己的魂力压制她的魂力!”
天帝脸上露出微微惊诧之色,酆都冷讽道,“这些你不知道吧,**见了伏羲,日日夜夜在凤息体内挣扎,却难脱束缚,那时凤息重伤魂弱被长琴养在莲池,**倒是出来片刻,却又被长琴的魂力压抑下去,若不是伏羲薄情至此,有我倾力相助,那还需什么琴谱,如今的凤息便已经是**了,三千年之期一到也是无忧,如今局面要怪也只能怪长琴。”
酆都明知天帝心焦,心中大是快意。
天帝心中一动,那于长琴是不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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