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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0

　　直到身上一阵阵寒意袭来，躺在摇椅上沉沉睡了一个下午的樊璃锦这才从往事中清醒过来。脸上的皮肤应该是被泪水滑过，现在整个感觉绷得紧紧的，得要赶快的去洗脸，再补个面霜才行，否则时间一长不管怎样温柔的补救，都是火辣辣的疼。

　　站在卫生间的圆形大镜子前面，樊璃锦这才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已经变成松散的马尾不在利落，现在有些贴在脸上，有些缠在脖子上；紧绷到已经红得发亮的不正常的面颊，眼睛虽然只是有些微微泛红，可是上下眼睑却已经成了真正的小馒头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果真是公正的时间，岁岁催人老。

　　取了毛巾润了水之后往脸上带过一圈之后，突然对着镜子里那个有着些许陌生的自己笑笑：樊璃锦，其实你还是不甘心，还是舍不得的……今天在施良生后面，在肖巧妍前面的那个人，油墨重彩到都已经骗过了自己。

　　嫁给施良生是自己学业结束之后，最重要的人生大事，没想到这件最重要的大事却被自己经营承这个样子，最后还是这般的草草结束。明明就是已经有了一个童话故事的开头，为什么最后却要以狗血肥皂剧来结尾？

　　“爸？我妈的手机怎么在你这边？”敷上了面膜，樊璃锦缩回床上，开始一一的回之前的未接来电。

　　“你妈跳舞去了，有什么事情？”樊爸爸是某集团的退休工程师，半辈子过来都是死守原则的学究，和子女说起话来都是简单的问答模式，简明扼要。

　　“哦，爸这些天你和妈在家里里面还好吧！”

　　“都还好，你和良生的工作都顺利吧！”

　　“嗯……我们都还好。”樊璃锦顿了顿，的确，都还好！自己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施良生一定是好的，所以这样平均下来，一定是都还好。“对了，爸，今天我上班忘记带电话了，妈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有几个还是家里座机打过来里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大事。”樊爸爸的回答让樊璃锦的心放了下来，“再说能有什么事情呀！就是下个月我和你妈要回比苏一趟，想先和你打下招呼。”

　　“下个月吗，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嗯，回来10多天的样子，把你妈的保险和我的保险办办，之后我们就留在巂唐养老，还可以带带孙子。”

　　“这个……爸，你和妈什么时候会过来，我提前安排时间，然后我带着你和妈到处走走去。”其实一件事情发生到结果产生之后，当事人以为可以缓一口气下来，可往往其中发散开来的触发事件，就是喜欢在你还有准备以什么样的新状态出现时，就抢占在你之前，看着你的措手不及。

　　“这样最好不过了，但是前提是不要影响到你和良生的工作才好。”

　　“不会的，我们会安排好时间的，就等着妈和你一块上来。”

　　“这样就好，那我就先不和你说了，待会你妈回来，我再让她给你回电话。”

　　“好的，爸，再见！”

　　“再见！”

　　放下电话，樊璃锦忽然觉得这面膜是不是放在冰箱里久了，已经过保质期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这样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气结，闷闷的，没有办法呼吸。

　　下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比苏大学的前身是比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是一所培养教师的专业专科学校，十一五期间学校升本之后，虽然学校专业多了，但是培养方向依旧以教师为主。樊璃锦最初选择比苏大学的时候，也是觉着刚刚毕业，也许继续在学校上班会是一个最好的过度，工作两年之后最令樊璃锦觉着这个选择的明智的地方在于：双休+寒暑假。

　　毕竟只有一个真正走上工作岗位的人，才能体会得在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岗位上，双休真的算的上是一个奢侈的想法，而寒暑假更是仅仅存在于学校的传说。

　　周五上班总是能够令人开心的，毕竟熬过了8小时，之后就有48小时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樊璃锦到停车场停好车，下车锁门的时候突然觉着自己是不是该换辆新车？

　　踱步在清晨的校园里，看着匆匆行走在紫藤走廊里的学生，好像又找出一个在学校任职的好处：永远是处于一个年轻的群体之中，能够最大化的保持心态的年轻，或者是保持心态的幼稚状态。

　　刚刚到办公室就看到韩笑笑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再给杨墨迹冲茶，转身看见樊璃锦站在办公室门口，于是摇摇手中的公道杯：“璃锦姐姐，今天来点生普洱吧，一天好精神！”

　　樊璃锦一边笑着摇摇头，一边走拎着包拎走到自己位置上，端起自己的白瓷杯，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速泡茶珍晃晃：“我呀还是喝这熟普洱好，肠胃不好的人，还真是不敢喝多这生茶，熟茶保险些的！”

　　“也是，前天璃锦姐姐吃海鲜引发肠胃不适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着特别的对不住。”

　　“笑笑你可千万别这样想，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明明肠胃不好，还就要去吃那些生猛海鲜，可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造吗？”樊璃锦看着韩笑笑依旧低着头，一脸歉意的样子，赶忙上前一步拉住韩笑笑的胳膊，拉近两人的距离，小声的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前天我走了之后，笑笑你和杨老师有没有那个……”樊璃锦一边说着，一边就觉着自己勾着的这个小妮子好像整个人都僵了起来。

　　“这个……”韩笑笑脸色苍白地看着樊璃锦，然后又探头看看走廊，“璃锦姐姐，我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不应该呀，这俗话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们笑笑这样的好姑娘就算是放到整个比苏城，也很难找得出来第二个了。”比苏大学招生就业处韩笑笑可是传说中皮肤白皙的瓜子脸，会说话的大眼睛的大美女，按照樊璃锦的想法，这喜欢韩笑笑的人可海了去了。所以上次韩笑笑羞羞答答将自己喜欢杨墨迹的事情告诉樊璃锦，樊璃锦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知韩笑笑问清楚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但是这：“这样的，笑笑呀，你是不是没有把话说明白？”

　　“怎么会，璃锦姐姐，我是一字一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和杨老师说了一边，可是杨老师却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然后就走了。”樊璃锦闻言这才好好打量一下韩笑笑，这才发现小妮子上下眼睑都是浮肿的，想来是在家伤心过了。

　　“那个，都怨我不好，前天吃饭闹了乌龙，昨天……昨天有家中有事，没能来上班，让你就这样，昨天是不是……”樊璃锦说着，就意有所指的用下巴指指自己办公桌斜对面的桌子。

　　“没有，璃锦姐姐，昨天杨老师也没有来。呵呵，其实是我自己表错情了。”

　　“昨天杨墨迹没有来上班！”

　　韩笑笑点点头，苦笑一下：“是的，可能是我吓到杨老师了，所以……所以，璃锦姐姐我下个星期会调动到图书馆上班，以后就不能继续在招生就业处和你一块上班了。”

　　Chapter11

　　韩笑笑点点头，苦笑一下：“是的，可能是我吓到杨老师了，所以……所以，璃锦姐姐我下个星期会调动到图书馆上班，以后就不能继续在招生就业处和你一块上班了。”樊璃锦看着韩笑笑受伤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伸出手轻轻抚摸韩笑笑的胳膊，以表示自己最真实的安慰。

　　“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让璃锦姐姐笑话了。”听韩笑笑这样说，樊璃锦赶忙摇摇头。“其实前天我独自一人在餐馆吃完晚饭之后，自己一个人往回走的路上真是觉着又羞又躁，长这么大第一次鼓起勇气作这样的表白，没想到结果却是因为我之前会错意了而已。想想也是觉着没有颜面再比苏大学待下去了，但是回到租住的小屋里，我却又发现更现实，更迫切的事情是我的今后的生活，下个月的房租，毕竟我是要赚钱养活我自己呀！思来想去我最大的努力只能是换岗，然后好好上班，继续在比苏活下去……”

　　“笑笑……”

　　“璃锦姐姐，我很好，所以什么都不用安慰！也许现在我会很难过，但是我还能有稳定的工作，能够养活我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我就不会为现在的决定而难过了，等回味起来那就是理智和明智了。”

　　“最重要……理智和明智。”

　　“对啊。”韩笑笑晃晃自己手中的公道杯，“昨天我冲了一天的茶给杨老师，但是他一直没有来，茶水浓转淡，茶汤热转凉，茶叶换了换……最后都全部倒到卫生间的茶叶篓里面了，我的心意都全部倒进去了。可是今天来上班，我是忍不住的就想要继续冲茶汤给杨老师，已经没有上班的心情了，可是心意我已经无法再给了，所以调岗是我想到的最好。”

　　樊璃锦听着韩笑笑的话，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心思带到了里面，可不是呢？谁不会说‘最重要’，谁不懂‘理智’，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却没有办法认清楚所谓什么才是‘最重要’和‘理智’。

　　周五这样一个比较松散的上班日，已经没有了周一那样的纠结心态，加上樊璃锦和韩笑笑都存在不同心理落失，所以这一天的上班主要时间，樊璃锦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了，而自己位置旁边的韩笑笑却是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办公用品，杨墨迹继续的没有上班，不稳定的低气压死死地盘踞在招生就业办公室内，樊璃锦结婚之后，就应聘到比苏大学招生就业处上班，当时的比苏大学招生就业处只设有两个编制并且因为樊璃锦的入职就满编了，这两个编制人员一个是樊璃锦和另一个就是资历稍长的年轻前辈杨墨迹。

　　说起杨墨迹不得不说是比苏大学的传说之一，杨墨迹在比苏大学上班已经6年了，可年龄却仅仅比樊璃锦大上两岁，并且除了任招生就业处的主任之外，杨墨迹还任了中文系近代文学专业课的讲师；另外呢这位杨墨迹老师外貌比得上韩剧长腿欧巴，年纪轻轻已经是靠自己实力成为有车有房一族，所以很自然就成为比苏大学女大学生圈内评选的最受欢迎的讲师之一，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票选结果或者其它的‘荣誉’称号之类的，樊璃锦表示自己并不喜欢八卦这些，因此也没有多去了解，毕竟两人在同一办公室上班，关于这样不知真假的票选，樊璃锦觉得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过程中会出现‘笑场’。

　　但是有一点樊璃锦可以肯定的就是杨墨迹真的年轻未婚女子最爱的上上之选，因为部门新入职人员韩笑笑就是这样一头扎进来，很快坚的定了自己的信念之后，略微同自己小小讨论之后，就决定要将事情确定下来，不想……原来杨墨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樊璃锦觉着这个理由有些怪怪的，可想起来应该这样才是正常的。想到这里樊璃锦揉揉纤细的发丝，轻轻地吁一口气。

　　再说韩笑笑，据说韩笑笑是比苏市JY局局长千金，是省重点211名校小语种专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就回到比苏城找工作，据说是因为不愿意依靠家里人的关系，所以自己找一边找工作的同时，一边从家中搬了出来独自居住……当然这个说法是樊璃锦过滤吊许多附加花边之后，能够得到的有效信息。在樊璃锦看来韩笑笑已经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女子了，而就这样独立的女子也是刚刚来上班没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被杨墨迹的魅力给征服了。

　　终于在这样有些许怪异的办公室待了一天，待到快要到下班的时候，樊璃锦也勉勉强强地将手上的工作收了一个尾。然后将双手抱在头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左右旋转的时候，这才发现韩笑笑已经将自己桌面上的物品整理好了，需要带走的两个文件夹也已经打包好，并放到了进门的空闲处。

　　一切都会来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樊璃锦慢慢地将双手放下来，等着韩笑笑转身过来之后樊璃锦主动上前，很是放情感地抱了抱韩笑笑。

　　“笑笑，你是个很独立的姑娘，我羡慕你活得这样自己。”

　　“其实我才羡慕璃锦姐姐，女人独立背后的原因归纳起来不过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依靠，所有才不得不独立。我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台湾夫人，五十来岁的样子，但是说起自己的自称，都是‘我们女孩子’，这是要有一个真正与之相依相守一辈子的人那才有这样的自信。我看璃锦姐姐就是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才是羡慕的要紧。”

　　“笑笑，我们真是……”

　　“璃锦姐姐又要说，‘都是笼子里面的鸟，看着外面的自由羡慕’。”

　　“可不是这样吗？”

　　“所以，我们就现在当下羡慕一下就好，更换了‘鸟笼’和‘天空’，也许就活不下去了。”

　　Chapter12

　　樊璃锦是樊家独女，所以小女孩从出生开始就是从是被六个大人宠着过来的。一直以来都有部分的砖家和叫兽断言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依赖性过强，长大之后很难独立，并且非常的自私。

　　这个断言一直影响这樊璃锦，樊璃锦不否认自己有这些独生子女的特质，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也许因为是自己耳边一直有这样的‘断言’，所以有意无意之间会拉紧自己的衣襟，不让自己就这样陷到这个奇怪的‘断言’漩涡里面。

　　樊璃锦认为给到大众这样断言的砖家和叫兽，一定不是独生子女，或者不是处于一双父母，两双老人之间的独生女。就樊璃锦个人而言，要得到大人万分宠溺，就必须要具备最重要的三个因素：讨巧、甜嘴、适应。

　　讨巧说的是要懂得看自己面对的对象，适时的调整自己的模式；甜嘴的孩子总是惹人怜爱的不是吗；剩下的就是适应，这才是最重要的，爸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是宠爱的布施者，他们给到的爱是一样的，但是期间的相处模式却是各不相同的，因此去适应是最终的。比如外公喜欢种牡丹，樊璃锦上前培土就是贴心的；奶奶喜欢烹饪，樊璃锦乖乖的吃完就是好宝宝；樊爸爸是工程师，所以做事要有着明确的计划，按着计划走，这才是好的基因。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好基因，所以在有了明确计划和施良生准备换证之前，樊璃锦就已经给自己定了‘走出围城，重回世界’的阶段性计划，目的是希望自己走出围城，重回单身世界之后能够尽快从这个不好的状态中走出去，尽快的自然起来，不要被‘后悔和不甘’的泥潭拖住。

　　但是时间慢慢过来之后，樊璃锦发现对于这个过渡期的计划设计，自己明显是想太多了，因为樊璃锦发现就现在的工作来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美国时间来悲春伤秋，毕竟要活成林妹妹那个状态，必须得要有林如海那样的官爹，贾敏这样拥有雄厚靠山的娘以及控场的阶级老佛爷贾老太太，说到底就是要有这样一个金钱与权力的窝拖着你，你才能够每天有事没事，自怨自艾，葬花读诗。

　　招生就业处的工作说繁杂但也可以说简单，之前办公室就樊璃锦和杨墨迹两个人的时候，校内组织和校外协调的事情也能够按时按量的完成。而来了韩笑笑之后，这两个大项分着三人来进行，好像也没见轻松下来过。但是自从这韩笑笑调岗之后，樊璃锦发现工作一下子不管你愿不愿意的就出现了。

　　那种感觉就是忽然觉着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被工作降服了，全部的心思都落在工作上面，连周末都好像没了休闲时间一样。

　　说来也是奇怪了，这招生就业处的工作虽然说起来好像是有些繁杂和啰嗦，甚至有些理不清的样子，但是真正接手做下来之后，樊璃锦也就很快的从中找到了门路。毕竟对于学校和学生来说这招生和就业划分到每学年、每个学期、每个月、每个星期也就那么两个大的项目，项目细化下来也就那么几件事情。工作熟练，套路理清楚之后，也就是一个在基本框架上重复，然后重点结合现行政策做预告，整理的工作就好了。就拿这次的校企合作事宜，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这次偏偏就是显得事情一茬接一茬的冒出来，让樊璃锦之前就制定好的关于工作的计划也变成漏洞颇多的‘破草房’。

　　校企合作这个概念是杨墨迹在行政办公例会上提出来的，构思刚刚成型就得到了校领导的重视，因为就其单一能够大幅度提高比苏大学的就业率这一点来说，已经能够让校领导抛开其它细碎重复的繁琐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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